作為北域領主的領地之一,這個世界在即將滅亡的時候登上了執(zhí)法者的任務榜。
韓堇剛剛結束階段性修煉,一出門就順手接了這個任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以往她只接報酬高的開發(fā)任務。
像這種修復任務,報酬低不說還吃力不討好。一旦修復失敗,還會扣除執(zhí)法者的積分,扣多了,少則禁止接任務十幾年,多則幾百年。所以這類任務一般都是強制分配的。
韓堇之前也被強制分配過,哎嘿,她就是不接。
扣除的積分對她來說是九牛一毛,這種對別人來說是威脅,對她就是浮云,絲毫不用在意。
唯一比較麻煩的,可能就是執(zhí)法者降級的問題。
執(zhí)法者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九級至一級,人數也是相應減少。韓堇因為扣得積分扣多了,導致等級一直上不去,致使她一直是個九級的小嘍啰。
可沒有人真的當她是個小嘍啰。
這個世界的滅亡,取決于信仰的消失。
神佛妖化,魔氣縱橫,欲念逐漸席卷每個人的心頭,待魔沖出的那一刻,從生命枯萎至世界消亡,不過眨眼間。
韓堇要做的,就是重塑信仰。
怎么重塑信仰呢?
韓堇也沒做過,所以最開始她先摸清楚了這個世界上剩下的神明和佛陀。
除去被她抹殺的那個妖化土地,這個世界還掙扎在消亡線上的神明與佛陀只剩下十三名了。
少得可憐。
為了日后能認出那孩子,韓堇在對方身上種下了禁制。也算是一道防護符,能護住他直到效力消失,而一旦被動用,韓堇這邊也能夠接收到。
出了雪山區(qū)域,一路向南而行。
一路上,瞧見了不少難民。
韓堇穿著看起來和他們一樣材質的布料做成的衣裳,路過的人并沒有給她半點多余的眼神。
倒是一些穿著矜貴的商人乘坐著馬車路過時,那眼神就像餓了許久的豺狼虎豹,只等著時機一到,就準備將人撕咬吞入腹中。
臘月十二這晚,北風呼嘯。
靠近官道的路邊都是沿路扎營的人馬。窮人只能棉被一裹,睡在冰天雪地之中,烏泱泱一片,看起來就像是被扔在此處的尸體。
韓堇縮在了某個大戶人家的帳篷的不遠處,隔著兩層護衛(wèi)。
帳篷里面住著一位小姐和丫鬟。
她原本不想聽她們講話的,可奈何她們實在是聲音太大。
什么“這里的人好可憐”、“我們要不要幫幫他們”等等一系列散發(fā)著愛心的話。
聽得韓堇心里直呼太年輕。
剛準備到某個無人的地方去扭扭腰伸展伸展時,耳邊突然一動。
接著篝火的燈光,能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看似熟睡的人群突然躁動起來,一個個從地上爬起,圍聚在了遠離這片駐扎地的地方。
韓堇聽得很清晰。
這群人準備搶劫了。
目標正是韓堇靠近的戶人家的帳篷,因著他們晚來一步。導致平地便捷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他們能夠駐扎的位置,只好和這群流民搶地盤。
雖然給了好處,但也讓那群流民心思更加活躍。
韓堇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地轉身離開。
結果剛走沒幾步,那間帳篷的主人突然掀開簾子,看著縮成一團的韓堇突然高聲道:“那位姑娘!”
她轉過頭,對上對方的眼神,有些遲疑的將手指指向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對對對,就是你?!?p> “我……”
“快進來,我們家小姐有事問你?!?p> 韓堇擺擺手,“不了,我有事。”
“唉?!”
等她離開了對方視線范圍后,甚至還能聽到那丫鬟和別人吐槽她的聲音。
找了一塊大石頭,將上頭的積雪融了后坐上去,掏出紙筆準備計劃自己的修復大計。
“計劃的計怎么寫來著?”
……
“小姐,算了吧,這里流民這么多,我們是幫不過來的?!?p> 帳篷內,穿著果綠色棉襖的丫鬟吹熄了燭火,另一人幫剛剛躺上床的小姐掖著被角,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姐,今晚就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商量,您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趕緊休息吧?!?p> 丫鬟們的勸說,讓小姐逐漸歇了內心的想法,嘆了口氣,遂即閉上眼睛??粗X了,丫鬟們正準備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休息,卻聽到一聲怒喝!
“你們要干什么?!”
頓時火光乍起。
帳篷內三人瞬間起身。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小姐一臉驚恐與迷惑。
丫鬟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迅速的伺候著她穿上衣服,期間外頭的叫罵聲和慘叫聲絲毫未歇,有侍衛(wèi)守在門口,提醒她們讓她們千萬不要出來。
說是……
流民暴動!
……
喊打喊殺的聲音早就惹得遠處的大戶們起身注視,但沒有一個人動。
“這群流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庇腥烁袊@。
“畢竟這山高皇帝遠的,沒有能管住他們的力量不說,扛著幾箱黃金在別人面前大搖大擺的走著,不被搶才怪?!?p> 北戎國已經衰敗了。
敗在了處于極端氣候的地區(qū),卻絲毫沒有存糧能夠支持他們的百姓度過這個冬天。
所有人都在逃竄,駐扎在這里的人馬,除了韓堇,幾乎都來自北戎國,他們要一路南下,前往富饒的晉元國。
流民的暴動是他們不想看到的,但想著等暴亂平息后去清理戰(zhàn)場。
說簡單點就是撿尸,但韓堇怎么可能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等韓堇終于寫完了“修復大計化”五個字之后,那邊已經進入了最后階段。
慘叫聲此起彼伏。
她撇撇嘴,往那個方向走去。
如果可以,她想那家人的財產都是她的。
所以當迎面碰上一個扛著鋤頭,手里抱著幾塊金子十分興奮的男人時,她也高興地搓搓手。
“你好你好,這幾塊金子能留給我嗎?”
對方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地就扛起了鋤頭朝她砸過來。
“嘖嘖嘖?!表n堇嘿嘿笑,“我可以自己過去拿的,你不用特意送給我。”
鋤頭已經快要落到韓堇的頭上了,只覺驀然一頓,那個男人突然瞪大了雙眼,無論是身體的哪個部位,都不能動了。
手里的金條被緩緩抽走,隨著韓堇一拍男人的肩膀,那人就如同狂風吹起的灰塵,洋洋灑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