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王將軍?!遍T外傳來稍顯急迫卻又壓抑的聲音,王隸看了看熟睡的安娜,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走出房門,轉(zhuǎn)身帶上,一看,鹿三五人齊齊跪在門前,鹿七微笑著站在不遠(yuǎn)處。
王隸趕緊相攙,嘴里還斥責(zé)道:“不讓你們叫我將軍了,還叫,昨晚瘦子叫我王隸兄弟我真的開心?!币驗橹灰吹剿麄冏蛲頉]有離開,王隸就知道他們的決定了。
“可是,但是,但可是……要不我們叫你大人吧?!甭谷悬c結(jié)巴,在他的思維中,讓他們叫王隸兄弟是人家的姿態(tài),真要那么叫的話實在是不該,這也許就是階級局限性不吧。
王隸想到這些,果斷的說:“這么著,你們叫我老大如何?”
五人紛紛面露喜色,鹿七也連聲附和:“老大好,老大好?!?p> 王隸不由笑罵:“是名字好還是我人好。”
“都好,都好?!?p> “對了,老大,昨晚您說的是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已經(jīng)完結(jié),第二件事兒呢?”鹿七問道。
王隸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昨晚鬧了一晚上,王隸就是不說第二件事兒是什么,甚至安娜都答應(yīng)了王隸所有無理的要求還是沒有得到答案,要不是最后實在乏的挺不住,現(xiàn)在還纏著他問呢。
不由得王隸臉上露出促狹的笑意。
善于察言觀色的鹿三也跟著笑笑,看來昨晚上的動靜被他們聽去了不少。
王隸還是不怎么想告訴安娜,因為開始沒說也就算了,昨晚那樣了再說有點也要挾的成分,所以就招招手,壓低聲音說:“等我把你們七個培養(yǎng)成獨當(dāng)一面的大人物時,我和安娜就會離開這里?!?p> “你們要去哪里?就不能帶著我們嗎?”
小兔子驕傲的仰起頭說道:“弟兄們,你們可能從來也不知道,咱大哥是何許人也。他根本就不是人?!?p> 這斬釘截鐵的口吻,一下子就唬住了另外六個。
大胡子拍拍小兔子說道:“兔子,兔子,不要罵人。”
小兔子也是一愣,趕緊說道:“咱們老大是神仙,過段時間就……”說完往上指了指,還看了看王隸,怕王隸不讓他說出這個秘密。
將信將疑。
忽然店小二跑上來說道:“客官,樓下有黃門宣召,請王公子接旨?!?p> 王隸也沒有想很多,讓七人把武器都放下,然后向南楚皇宮走去。一路上,七個家伙在后面嘰里咕嚕的討論這王隸是不是神仙,要往哪里去的問題。在考慮這跟著神仙老大吃香的喝辣的的美好愿景。
進的宮門,七人被安排在一間房間里喝茶,王隸示意他們放心,就隨著小黃門前往御書房了。
踏上一處拱橋,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兩株高大的垂柳中間門額上懸掛著一塊巨匾“御書房”,房門洞開,里面寬敞的廳堂地上鋪著大富大貴牡丹地毯,掐金絲走金邊,描龍畫鳳。中堂上巨幅大字:“靜思己過,自強不息?!弊址褒堃锡堥剑盖白笥覂蓚?cè)各放了四把椅子,椅子中間的小幾上放著各色的糕點,龍書案上放著一張寫了半頁的宣紙。
小黃門一躬身,自己邁著沒有一絲聲響的滑步遠(yuǎn)去了。王隸沒有那么多計較,直接跨進門來,看到書案上只寫了一半,“烽火燎大地”左半側(cè)空著。這五子蒼勁有力,筆法有度,甚顯功法,只是在筆畫間,隱隱有不舍之意。
王隸略一思索,提筆寫道“經(jīng)濟御蒼穹”。只是他何曾寫過毛筆,小學(xué)四五年級倒是寫過幾天,老師在別人草紙上都會畫五六個紅圈,以示所畫之字端莊,而他的字稿中很少有紅圈出現(xiàn)。所以這五字寫來也只是結(jié)構(gòu)尚可,筆畫無從談起。在內(nèi)行看來,粗陋不堪。王隸剛要把自己寫的撕下來,以免在右邊的好字對比下,越發(fā)顯得自己的字難看至極。
“啪啪啪”擊掌生處,南楚皇帝項林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好,王公子,對得好呀?!?p> 王隸也投筆拱手,大笑道:“黃公子,獻丑獻丑?!?p> 項林一怔,心道:這小子有意思呀,現(xiàn)在明知道朕是皇帝,依然我行我素,喚朕黃公子。不過高處不勝寒,朕已多久沒有真正的朋友了,這種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嘛。
王隸也在暗自觀察項林,發(fā)現(xiàn)他一怔之下并沒有怒色,反而隱隱有喜氣,這讓他心中大定。南楚皇帝坐在龍椅上,拿起剛才王隸寫的字端詳著。
王隸站在御案前,靜等皇帝發(fā)話。
項林注視良久,一抬頭,看到王隸依然站在案前,吩咐道:“來人,賜茶。先生請坐?!?p> 繼而喃喃說道:“朕平生常能從書法中窺見其人其性,所謂字如其人,但先生這五字朕卻從未見過。若說功力,確實無從談起,但是總讓人感到先生立意高遠(yuǎn),如滄海般,難窺其蹤?!?p> 在聞香樓時,項林如富家公子,現(xiàn)在一派老學(xué)究的口吻,讓王隸入墜霧中,感覺很是局促。不由得翹起二郎腿,以掩飾自己的不適。
項林又言:“先生來南楚,所求為何?”
王隸故作瀟灑,一抖袍袖,拿起小太監(jiān)送上的香茗,聞一聞又放回,答道:“人生富貴,無外吃喝用度。我不食人間煙火,富貴于我何加焉?有求名,有求利,我皆不欲求?!?p> “那先生是求權(quán)?”
“權(quán)為利柄,一言出而鏗鏘有力,率眾而行,有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之豪氣?!蓖蹼`學(xué)著項林的口氣說了幾句,實在難受,拜拜手道:“黃公子,你就饒了我吧,這樣說話能把我憋死。不習(xí)慣,不習(xí)慣,還是你在聞香樓那樣說話我舒服點。另外我叫王隸,你直接叫我王隸就好,別先生先生的了。我知道見了皇帝要磕頭,我也不怎么習(xí)慣,你看能不能先賜我的專權(quán),不由跪拜?!?p> 項林聽完,哈哈大笑,卻并沒有開口。
王隸看要冷場,接著說道:“我從北胡來,我來到你們這個世界,恰好西戎和北胡有戰(zhàn)事,我?guī)土吮焙瑺栒鎮(zhèn)€忙,結(jié)果那小子不仗義,派人害我,所以我才來到南楚,另外就是聞香樓的安娜是我老婆,希望皇帝成全?!?p> 這番話有兩個含義,就是看南楚皇帝能不能容,如果像努爾真一樣,王隸干脆去西戎為好,不必在這里逗留。第二重含義就是安娜,你就是皇帝也別想了,我什么都不要,但是我老婆你不要碰。
項林冷峻的看著王隸,沒有說話。王隸也安靜的看著項林,兩人就像是被武林高手點了穴道,一動不動三分鐘。
繼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