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解決了如何躲過籃球賽的問題以后,江河心情有點舒暢,開心的哼著小曲往餐廳走去。
周末的餐廳雖然到了飯點,人也比平時周內(nèi)時少得多,很多餐桌都空著。
江河打了一份飯找了個偏角落的餐桌剛坐下,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轉(zhuǎn)過頭準備找人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坐到了他的對面,然后順手還拿起了他放在餐桌上的檢查報告看了起來。
對面坐著的是個瓜子臉的女孩,瞳孔清澈明亮,彎彎的柳眉下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正表情嚴肅的看著手里的檢查報告。
江河迅速的在腦海里搜索了關于這個女孩的記憶。
李靜,導演系大三學生,高中前三年和江河他們?nèi)耸峭嗤瑢W,后來江河三兄弟沒考好復讀了,李靜卻考上了蘇市大學導演系,于是便成了他們的學姐。
其實高中的時候李靜和他們?nèi)说年P系就非常好了,李靜和江河住的也很近,高中時候上學放學也經(jīng)常一起走。
更重要的是,那時候的網(wǎng)癮三人組經(jīng)常上網(wǎng)上到?jīng)]錢吃飯,有時候全靠李靜救濟...
別看這個女生名字叫李靜,外表看起來也很淑女,但是性格完全不“靜”,屬于那種比較跳脫的類型。
尤其大家混熟了以后,說起黃段子來臉不紅心不跳,連阿黃都要甘拜下風。
這種性格的女生很容易跟男生混成一片,所以大學又到了一個學校以后,三人就已經(jīng)成了鐵哥們了...
“腿筋緊張?兩周內(nèi)不建議劇烈運動?啥情況?!”,李靜一臉疑惑的看著江河。
“沒事兒,熱身拉腿筋的時候感覺不對勁,檢查了半天也沒查出具體問題,醫(yī)生說可能是腿筋緊張,讓我這段時間自己觀察觀察...”
江河一邊扒拉飯一邊解釋。
“那意思是你下周一的籃球賽打不了唄?”
“嗯,后天的球賽鐵定打不了,下下周的基本也沒戲...”
“靠,你們下下周是打體育系吧?你打不了的話你們系更難了啊,太慘了!”
“我能打估計也沒戲!”
“這么看不起自己?”,李靜瞥了一眼正在使勁扒飯的江河,見他沒有繼續(xù)答話,又繼續(xù)研究起檢查報告來。
“你跟阿黃昨晚去喝酒了?”
“你咋知道?”
“他宿舍不是離北門很近嘛,我上午給他電話,想讓他幫我去北門拿個快遞,結(jié)果他說昨晚喝多了爬不起來,讓我自己去拿,我估計就是你們倆又背著我出去嗨了,太過分了,居然不帶我!”
“不關我的事,阿黃請客!”
“靠!太過分了,補上,必須補上!誒,不對!他為啥請你喝酒?”
“你猜?”
上一世江河的朋友其實很少,更沒有過跟異性稱兄道弟的經(jīng)歷,所以對眼前的這個“女哥們兒”反而更多了幾分好感。
他看著對面一臉怒氣的李靜,突然就想逗逗她。
“靠!不想說拉倒!”,李靜終于還是把目光從檢查報告上抽了出來,然后她掃了掃周圍,突然就把腦袋湊了過來。
“誒,你這么快就從失戀陰影里走出來了?”
李靜把聲音壓得很低,即使周圍幾乎都沒人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江河。
“可別瞎說,什么失戀陰影,表白失敗而已~”
江河對這事倒是一點不在意,畢竟現(xiàn)在的自己雖然是十八九歲的外表,但內(nèi)心可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了。
況且這事兒嚴格來說是曾經(jīng)的江河干的,現(xiàn)在的江河完全沒有尷尬的感覺。
“得,這點我得服你,我覺得我臉皮已經(jīng)夠厚了,跟你比起來還是差老遠了...”
李靜發(fā)現(xiàn)江河的臉上表情很自然,一點沒有說謊的跡象。
她剛想再貧兩句,江河的手機卻響了,阿黃打來的。
“艸,剛才接到了個自稱是詩社的電話,我都快忘了昨晚那事兒了,差點就說漏嘴了!”
江河剛接通就聽到阿黃在手機那頭咆哮,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被李靜搶了去直接按了免提,然后再放在了兩人中間的桌上。
“那人通知我,說我報名的作品進這次短詩比賽的決賽了,9點開始已經(jīng)正式在校內(nèi)網(wǎng)上進行決賽投票了,估計下周一就出結(jié)果?。?!”
“牛逼啊,我跟你說,你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嗎?是詩社的社長直接打來的??!你都不知道那個妹子有多客氣,還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詩社,啊哈哈哈哈,我當時直接就懵逼了!”
李靜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江河,很明顯她知道阿黃的語文水平,一個連撕逼都經(jīng)常詞窮的人,怎么可能寫出可以進短詩決賽的作品。
“我等會準備拉我們班的同學給我投票,然后你也給我拉拉票...喂?江河,你他么有沒有在聽啊?。 ?,阿黃顯然很興奮,連珠炮一樣說個不停。
“喲,阿黃,不錯啊,長進了嘛,都會寫詩了?還進決賽了?老實交代,從哪抄的?”,江河還沒來得及開口,李靜就搶著說了。
“哎喲我去,靜哥的聲音?打錯了?誒不對啊,這就是江河的號碼??!靜哥你跟江河在一起呢?”
電話那頭的阿黃聽到李靜的聲音,顯然有點沒反應過來。
“咋的,我跟他在一起你吃醋啦?”,李靜繼續(xù)說著,說話的時候還一臉戲謔的看著江河。
“可不是嘛,說,你兩是不是背著我干啥羞羞的事去了?”
江河看著眼前的李靜對著電話和阿黃隔空貧嘴,覺得特別有意思,也沒有說話,安靜的繼續(xù)吃飯順便圍觀這場鬧劇。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可以啊!”不等阿黃繼續(xù)說,李靜突然稍微壓低了點聲音又來了一句,“??!慢點,你壓到我頭發(fā)了...”。
李靜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讓江河一口飯差點噴了出來。
電話那邊先是安靜了幾秒,接著傳來哐當一聲,應該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我艸!”,然后是阿黃的咆哮聲,“李靜我操你大爺!”
江河實在忍不住了,正想把手機搶了過來,李靜卻直接掛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樣,跟我斗!”,李靜笑得花枝招展。
下午籃球隊的集訓江河可以光明正大的請假不去了,從餐廳出來的他打算先回宿舍換一身衣服。
他準備去圖書館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音樂發(fā)展軌跡,畢竟這關乎著他接下來的發(fā)家致富大計...
拒絕了李靜想去宿舍參觀的請求,江河哼著小曲兒上了樓。
聽說江河下午要去泡圖書館,李靜拿著快遞頭也不回的直接回宿舍了。
她這種性格讓她泡一下午圖書館的話,會瘋掉的。
江河抱著一本近代音樂史和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在圖書館逛了一圈以后,在三樓找到了一個很中意的空位。
是個靠近窗邊的兩人桌,隔著窗戶能看到蘇大圖書館外面的人工湖。
江河先特意低聲的問了下對面作者的女生這個位置有沒有人,女生看著江河的面孔顯得有些驚訝吃驚,一時之間也沒有直接回復他,而是機械地搖了搖頭...
于是江河就毫不客氣的在女生的對面坐下了,沖著對面還在愣神的女生微笑了下,然后開始埋頭看書,完全沒注意到女生眼里慢慢出現(xiàn)的惱怒和不屑。
看著對面若無其事看書的江河,劉薇有些心煩意亂。
她算是認識江河的,但是前世的江河并不認識她。
因為她是蔣映雪的半個鄰居,兩人作為一棟樓上下層鄰居,而蔣映雪正是前幾天江河在籃球場當眾表白的對象。
兩人從小到大都在同一個學校上學,小時候的關系非常好,但是隨著兩人年齡慢慢增大,關系卻反而越來越淡。
劉薇覺得蔣映雪太在意外表不注重內(nèi)涵,而蔣映雪也覺得劉薇有點恃才傲物,對誰都冷冰冰的...
而劉薇的父親劉雄輝是蘇大音樂系的教授,母親則是著名作曲人。
成長于音樂世家的她在音樂方面天賦滿滿,在高中時期就在世界級的鋼琴比賽里獲二等獎,國內(nèi)的鋼琴獎項也拿了不少。
因為聲音很好聽,再加上母親有音樂圈子里的人脈,劉薇其實很早就已經(jīng)接到了各種邀約她當歌手的邀請,但是她還是選擇了繼續(xù)上學打磨自己。
她的長相甜美可人,只是性格和李靜完全相反,屬于那種冰山美人型的,不管到哪里都經(jīng)常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被很多男生叫做蘇大冰雪女神。
可能是從小被各種男生騷擾,劉薇討厭男生的各種搭訕,而對面男生這種假裝對音樂感興趣來尋求好感的套路,劉薇也已經(jīng)遇到過好幾次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生前不久剛被自己的閨蜜拒絕,這才過了幾天就來跟她搭訕,這讓他對江河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江河這時候的心思全在書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變成別人眼里的登徒子了...
劉薇家就在蘇市本地,離學校也很近,周末一般都是回家待著的。
今天她本來是來圖書館借本書過會兒就走的,但是看著對面的江河,突然想看看這個男生接下來會做什么。
她甚至想著,如果他真的敢跟自己搭訕,那自己就不介意讓他再在圖書館里狠狠的尷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