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這個喝下去。”霍雨瞳很快便端出一杯墨綠色、還冒著縷縷青煙的藥碗,遞到徐天意面前,目光堅定而不容置疑。
徐天意看著那藥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雙手顫抖著接過,猶豫再三,在霍雨瞳灼灼目光的注視下,一咬牙,仰頭灌了下去。
剎那間,一股熾熱且酸澀的感覺從喉嚨直沖向五臟六腑,他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干嘔聲。
“忍一忍,藥效發(fā)揮作用就好了?!被粲晖贿呎f著,一邊伸手在徐天意背上輕輕拍打,試圖緩解他的痛苦,可那藥效來勢洶洶,徐天意只覺自己像是置身于烈火焚身的煉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都在被灼燒、被啃噬。
這個痛苦不斷放大,并侵蝕他的每一寸感觀,灼熱的感覺,更多還有酸癢與痛楚,這些不斷的交織折磨著他。
他不禁發(fā)出了低低的吼叫,
這般折磨持續(xù)了好一陣子,徐天意整個人仿若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衣衫被汗水濕透,癱軟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褪去你的衣衫”,見到那徐天意渾身紅軟的像煮熟的蝦子一樣,霍雨瞳只是冷靜的說著要求。
徐天意強撐著僅存的理智,下意識捂住了衣服,“不”,他低吼著。
霍雨瞳不耐煩了,“有沒有資格拒絕我”,她直接上手扯開了徐天意的衣衫。
只留下了徐天意的內襯,他那光潔的膀子裸露著,承受著痛苦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窘迫。
霍雨瞳只是很平靜的攤開一卷布帛,手里密密麻麻的扎了十幾公分的特制的細長的銀針金針。
然后,沒一會兒,在徐天意驚恐的目光下,霍雨瞳手很穩(wěn)的一根一根的扎在他的身上,徐天意整個人很快變成了一只刺猬。
一卷布帛的針用完了,霍雨瞳又抽出了她的木盒子,里面放著好幾卷布帛。
她又抽出了一卷布帛,又拿著那金針銀針。開始化身容嬤嬤又細細的見縫插針的插著。
穿到這方玄幻世界也就這點優(yōu)勢了,尤其是精神力強大的人,記憶中的人體穴位啥的記憶猶新,并且她在這斗羅大陸上的實踐也是可以更好的控制,更難以出錯。
所以她在用心努力下很快成了藥石大師,這都是在她龐大財力支持下,一點一點大膽試出來的。
那恐怖的針扎在身上,剛開始的時候只有一點酥癢,甚至說與原本身上的痛楚相比,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感覺。
但是很快,那是那種與身上的藥相互作用的更加難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是五顏六色的染料打翻在一起,或者說各種稀奇古怪的調料沒有混合就嘗在嘴里的五花八門的味道。
霍雨瞳只是冷漠的細細觀摩著徐天意的反應,在他的身上已經慢慢的流出一些紅色的血水與灰青色的黏膩烏漬。
濁臭的混合著古怪藥味的液體就那樣濁染了他身下的床單以及空氣。
看到那灼熱的皮膚身上泛起絲絲白色的氣流,將手一直搭在徐天意手腕上的霍雨瞳這才動作迅捷快速的把針一一拔下。
徐天意悠悠轉醒,只覺周身疲軟無力,氣息微弱得仿若一絲游絲,隨時都可能斷掉。他費力地撐開眼皮,模糊的視線中,霍雨瞳正站在一旁,神色冷峻,對著門外喚了一聲:“趙叔,進來把他抱進木桶?!?p> 不多時,身形魁梧的趙叔大步邁進,二話不說,將徐天意如拎小雞般抱起,徑直走向一旁早已備好的木桶。
徐天意想要掙扎,可渾身軟綿綿的,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趙叔將自己安置進那木桶之中。
木桶中盛滿了藥浴,裊裊熱氣升騰,藥香馥郁卻又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古怪,名貴藥材在熱力的催發(fā)下,藥性絲絲縷縷地往他毛孔里鉆。
甫一入桶,滾燙的水溫激得徐天意差點叫出聲來,那熱度仿若要將他的皮肉瞬間燙熟,可漸漸地,在煎熬之中,體內似有絲絲暖流涌動,原本堵塞、仿若被烈火炙烤得干涸的經絡,竟有了些許疏通之感,好似久旱逢甘霖,干涸的河道迎來涓涓細流。
隨著暖流愈發(fā)充沛,游走全身,徐天意的意識也慢慢清醒了幾分,刺痛感接踵而至,他咬牙強忍,額頭冷汗不斷冒出,和桶里蒸騰的熱氣混作一處。
霍雨瞳手持筆記,目光緊緊盯著徐天意,手中筆不時落下,記錄著他細微的反應變化。
她素手輕抬,又往藥浴中添了幾味藥材,藥湯顏色瞬間變幻,由原本的琥珀色轉為深褐,氣味也愈發(fā)濃烈刺鼻,徐天意只覺體內那股藥力變得洶涌狂暴,痛苦再度加劇,卻也能清晰感知到藥力在沖擊著體內頑固的阻滯之處,每一次沖擊都伴隨著蝕骨劇痛,可經絡也在這般錘煉下,愈發(fā)通暢。
如此反復折騰了數日,徐天意每日都在藥桶與床鋪間輾轉,被痛苦反復折磨,卻也能感到自身力量在暗流涌動,悄然積蓄。
只是,每日先是要喝下那古怪的藥,同時扎那又長又多的針,徐天意只能是心中瑟縮的被迫接受這一切。
霍雨瞳在那徐天意在藥浴桶中哀號的時候,只是坐在一側,拿出一個本子,翻開,在本子上寫下“經絡開脈完成度40%”,那字跡剛勁有力,透著她一貫的冷靜與篤定。
然而,這日,徐天意從睡夢中驚醒,便發(fā)現他睡的有些晚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平時這個時間來扎針喂藥的霍雨瞳。
聞到那慣弄藥浴的地方傳來濃重的藥與血腥味,徐天意心間惴惴不安。
甫一抬眼便瞧見趙叔站在床邊,以往冷峻的臉上此刻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決然。
還沒等徐天意反應過來,趙叔俯身抱起他,大步邁向一處他從未去過的偏房。
房門推開,一股子濃重血腥味撲面而來,徐天意心頭猛地一緊,待看清屋內情形,頓覺頭皮發(fā)麻。
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石桶,桶下還有焰火炙。
桶中液體黏稠泛紅,仿若鮮血,還翻滾著滾燙的氣泡,藥味在血腥氣息裹挾下,濃郁得近乎令人窒息。
徐天意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掙脫趙叔的懷抱,可趙叔手上力道極大,絲毫沒有放松,“撲通”一聲,將他狠狠丟進那桶中。
剎那間,前所未有的劇痛如洶涌浪潮般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膚似被利刃切割,又被烈火灼燒,徐天意張嘴欲喊,卻被那滾燙刺鼻的藥湯嗆得咳嗽連連。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這痛楚生生折磨致死之際,體內沉寂已久的武魂竟不受控制地自行涌現,那原本虛幻的武魂,此刻化為實體,一個仿若小太陽般熾熱、光芒耀眼,一個恰似清冷月亮,散發(fā)著幽寒光輝,靜靜懸于他身旁,被桶中血氣氤氳環(huán)繞,似在汲取這血腥藥力,又似在以自身之力抵御外界劇痛。
徐天意沉浸在這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中,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恍惚間,他瞧見霍雨瞳走進屋內,身姿依舊挺拔冷傲,她目不斜視地盯著木桶中痛苦掙扎的自己,手中筆快速記錄著武魂顯現后的種種細節(jié),對他的慘狀仿若視若無睹。
“哼,撐過這關,你才有資格邁向更強之路。”霍雨瞳清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不帶絲毫情感,如同宣判命運的判官。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徐天意在極致痛苦中慢慢適應了那桶中藥力,身體似在浴血重生,原本綿軟無力的四肢,竟?jié)u漸有了雄渾力量滋生,每一次細微的力量涌動,都伴隨著筋骨的脹痛與舒展。
他知道,自己正處在破繭成蝶的關鍵節(jié)點,無論這過程多么慘烈,都唯有咬牙堅持,方能在這玄幻且殘酷的斗羅大陸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擺脫被他人掌控、隨意擺弄的命運,哪怕前方荊棘滿布,也只能披荊斬棘,奮勇向前。
獸血在翻滾,好似,徐天意那翻滾的不甘的心。
同時,翻滾的是天下不甘人的心。
霍雨瞳在一旁得意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