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啊,你剛才吟念的那一句詩,是何人所做呀?!那股子清高傲氣,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倒是很讓老夫欣賞?。 ?p> 人到了李淵這個年紀(jì),就跟其他的老人無異,喜歡品鑒詩詞,雖說這位老人家也是曾經(jīng)馬背上打江山的主,不過現(xiàn)在可是太平的天下,弄點詩詞歌賦,好好品鑒品鑒,就成了這些老人唯一的興趣愛好了!
“義父說笑了,這是小子,前不久在夢中偶然所感罷了。”
李笑濁心里留下了一陣?yán)浜?,告訴您又能怎樣呢?!你還想跟他見一面?。?!
那恐怕您得多活個幾十年了……
“你這奶娃子有這樣的文采,還甘心窩就在這里開個小飯館,真不知道你是庸才呀,還是天才!”
李淵雖然心下有些震驚,不過還是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笑嘻嘻的李笑濁。
到底是李二的老子,李二的一些臭毛病也是遺傳他的。
就譬如想把人才都往自己家身上攬,這一點父子兩人簡直如出一轍呀!
“是啊,是??!太……啊,老太爺說的沒錯,你小子有如此大才,但就長了個榆木腦袋!”
程咬金也在那兒添油加醋,對這個子侄輩兒的小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若你這小子當(dāng)真在夢中獲得神仙傳承,能做出這種詩倒也不稀奇,只不過老夫倒想看看整首詩是什么樣子的!”
李淵都開金口了,李笑濁又能夠怎樣呢?!雖然不知道這位老頭子就是當(dāng)今圣上的老子,但現(xiàn)在強(qiáng)行收他為義子,也算是李笑濁半個老子吧!
在這個時代如果不聽長輩的話就視為不孝,還是寫吧!以免落人口舌!
而周圍的一眾食客,似乎也對這些神神鬼鬼的非常敬畏和感興趣,一時間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碗筷,紛紛看一下這位“小神仙”!
一時間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兒,李笑濁自然不會再推辭了,緊接著從管家福伯的手中拿來了毛筆,舔了兩下墨水,卻又發(fā)現(xiàn)硯臺里的墨水已經(jīng)干涸,又看了看身旁的老管家福伯說道。
“勞煩福伯幫我研墨!”
老管家剛要動身,一旁的李淵就給制止了,隨后主動把活攬在自己的身上。
“讓老夫來吧,也讓老夫沾著你小子的文氣兒!”
別人可能不明所以,可程咬金此刻早已驚掉了下巴!面前的這老頭是誰?!大唐上一任皇帝同樣是這一任皇帝的老子:李淵!
現(xiàn)在卻為一個小子研墨說出去誰能信呢?!
不過人家老頭都愿意了,你上去插一嘴也不太合適,還是老老實實的看這小子能寫出什么東西吧!
一張紙鋪在面前的桌子上,而這個時候大家也紛紛圍過來,想看看這小子究竟能寫出什么樣的曠世之作?!
抓起毛筆,長身而起,李笑濁一邊口中吟誦,一邊下筆如龍,而字體卻寫得十分張狂,與外面那幅對聯(lián)上的字體不同,這一次他寫的字體是草書!而且還是狂草!
“夢游天姥吟留別!”
“??驼勫?,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云霞明滅或可睹……”
沒錯,這首詩就是詩仙李白的那首《夢游天姥吟留別》,是一首夢記,也算是一首游仙詩。
正好對應(yīng)他夢中尋仙得道,自圓其說。
在這個民風(fēng)質(zhì)樸的大唐,很難有人不會相信這小子得到仙人傳承!
說起這首詩來,可謂是意境雄偉,亦真亦幻,繽紛多彩,看得眾人心馳神往,醉在其中。
神游天上仙境,而心覺得世間行樂亦是如此。
一首長詩,等李笑濁著寫到最后“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睍r,有點文采筆墨的人都已經(jīng)覺得這首詩實在是太震懾人心了,忍不住下意識的拍手叫好。
“瀟灑出塵,清塵?。」皇谴蟛虐。 ?p> 李淵此刻的墨早已經(jīng)被他研磨好了,而看著那形似游龍的字體加上氣勢磅礴的詩,不由得一時間沉迷其中。
至于程咬金這個大老粗,你讓他寫點字兒那還湊合,但是讓他研究筆墨那還是算了,對于這首詩,他壓根兒就沒有看懂,不過人家太上皇都做好了,你不說好能行嗎?!
“呃,好!寫的不錯!不錯!”
程咬金也不會拽什么文詞兒,就一個勁兒的夸好一時間跟個鐵憨憨似的。
就在這時,眾人都以為這首詩已經(jīng)快做完了,李笑濁再一次沾了沾墨水,提筆揮毫。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能開心顏!”
一邊書寫一邊高聲朗誦,一時間,李笑濁的心境仿佛融入了這首詩一般,回想起前身往事種種,那隴西李氏百般刁難,和提出來的壓榨人的條件,一時間狂笑不止……
而他越是狂笑,周圍的人顯得就越發(fā)安靜。
雖小酌了幾碗低度酒并不能說到醉的程度,但是已經(jīng)到了怡情的程度了,一時間這小子不由得有些飄了,完全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李白,將手中的筆隨手一撇,旋即又哈哈大笑的說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痛快!”
說話間,李笑濁更是不管不顧,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就猛灌了一口。
這小子在這自顧自的喝酒,在場的人卻鴉雀無聲了。
有的人是被這首狂詩驚訝到了、而有的人見別人不說話也不言不語。
可程咬金不同,他明顯看得出來這小子雖表面上看起來灑脫,他內(nèi)心卻仍有不甘,眼中的殺意凜然,想必這孩子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那群老東西,竟然厚著臉皮去欺負(fù)一個小輩兒!不給一個孩子留活路,看把人家孩子逼的!
這tmd算什么是名門望族!
什么狗屁隴西李氏!不過就是一群見利忘義的雜種罷了!
老管家福伯在一旁也不言語,不過從他眼圈泛紅便可得知,在他陪伴少爺這段期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這少爺又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都是看在眼里,可他就是一個管家,年紀(jì)又這么大了,又有什么辦法替少爺跟隴西李氏這樣一個大家族去斗呢?!
李淵低頭看著桌子上的詩,又看了看坐在桌子上自顧自飲酒,有些落寞的背影,久久不言。
這小子說到底是有骨氣的,讓他對隴西李氏那群老家和低眉彎腰,他又怎么會開心呢?!
那首長詩的最后一句,簡直就是。投向天下權(quán)貴的一瞥蔑視!
可這小子畢竟太年輕了,不懂得收起鋒芒,要是讓那些小心眼的世家大族得知的,他們又會怎么想?!
到頭來得到的不是口誅筆伐,就是這些世家大族對這個無助的孩子無盡的傷害!
呵呵,世家大族啊,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