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實在抱歉!短短數(shù)日,讓各位見了兩場笑話!”
“今日的酒菜算小子請諸位的,還望諸位不要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趕走幾個隴西李氏的雜碎,李笑濁再一次恢復(fù)了那個平常嘻嘻哈哈的小李掌柜,朝著眾人深施一禮,連連拱手。
“哪兒的話,小李掌柜沒受傷就好了!”
“果然是仙家子弟,小李掌柜短短數(shù)日就今非昔比,我等佩服啊!”
大唐人大多數(shù)到底是淳樸的,即便見了剛才的那場插曲,仍沒有改變他們淳樸的性格。
一樓的廳子被砸的很亂,食客們也沒有抱怨,而且也幫著李笑濁一同收拾。
今日小飯館是不能營業(yè)了,雖然損失不多,但是桌椅板凳都壞了,恐怕也只能再一次批發(fā)一批新的座椅板凳兒了。
李笑濁從給每一個人都盛了一碗冰鎮(zhèn)梨汁兒,以表感謝。
隨后這不大的小店里就出現(xiàn)了一排人蹲在地上臺階上喝梨兒的場景。
“李家小子,今日之事,某會替你證明圣上的,這些狗娘養(yǎng)的東西囂張跋扈慣了,真把自己當(dāng)成天了!”
程咬金拍了拍李笑濁的肩膀,眼中的殺意已經(jīng)涌現(xiàn),剛才他就本欲出手,然而卻被這小家伙給攔住了。
后來仔細(xì)一想也的確如此,自己堂堂一個國公對這些小輩出手有失體面,也容易落人口舌,但這事兒不能罷了!
他是誰呀?!程咬金?。〈竽醢?!
欺負(fù)到自己侄子的頭上,還有辱罵自己,能饒得了這群狗仗人勢的東西嗎?!
彈劾誰不會呀?!這又不是文臣的專屬,他武將也可以??!李陽是吧?!呵呵,你慘嘍~
“算了,程伯伯,小子的事兒小子自己解決,就不勞煩您了,小子會讓那群家伙知道,他們踢到了石頭!”
李笑濁緩了緩語氣,搖著頭言道。
就這樣,收拾好之后,各位又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程咬金回去了。
李淵也回去了,他不打算回到太原老家了,而是想試試?yán)钚崴f的方法,有些結(jié)得解開了。
天色漸晚,月明星稀。
李笑濁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著萬里無云的夜空發(fā)著呆,不知不覺的就喝了一壺的酒。
或許是因為前身的原因,沒來由的心里發(fā)空。
記憶中那些破碎的片段告訴他,李笑濁即使被欺負(fù)了,他身后也有一個,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父親。
可是這父親走了,以后什么事兒都要自己扛了……
他其實蠻羨慕這個前身的,因為他那個在21世紀(jì)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很多溫暖的都不曾感受過,可是這個前身16年來卻得到了父親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真是叫人羨慕啊……
可是,今后的路他得自己走了!雖然知道這條路可能會很艱辛,沒得辦法,但他還是要走下去,畢竟他知道,人活著永遠(yuǎn)不是為了過去,而是為了未知的將來。
正當(dāng)他還在對著夜空愣神的時候,一件衣服已經(jīng)披在了他的身上。
回頭看去,兩鬢斑白的老人只是對他笑著。
“少爺,夜里寒涼,小心凍著。”
李笑濁愣了一下,撓撓頭,“福伯,您在我身邊站多久了?!”
“老仆也剛出來不一會兒,睡不著啊~”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了,我爹他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嗎?!為什么隴西李氏那群家伙,在我爹在世的時候不敢過來,而現(xiàn)在他老人家走了,才過來欺負(fù)我呢?!”
李笑濁也不知自己為何傷春悲秋,只是覺得心情不是很好,心中發(fā)堵。
望著神情哀哀的少年,福伯嘆了口氣,略微有些心疼的說道:
“少爺,老爺讓我瞞了您這么多年,我也不想再隱瞞了!”
“老爺曾經(jīng)是秦王府的人,也就是當(dāng)今陛下的親衛(wèi),后來因為受傷便選擇做一個商賈,所以那隴西李氏一向很忌憚咱家?!?p> “可老爺去世之后…………”
福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而李笑濁只是靜靜的有些出神,不言不語。
李笑濁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見到咱家沒落了,便什么都不怕了,想利用我與那太原王家聯(lián)姻鞏固世家的地位對吧……”
“對!”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而眼中看著這個無助的少年卻滿是心疼。
少年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清冷的月光,洋洋灑灑,他只覺得今天的夜,比往日來得更加涼,即便是夏天,同樣涼的透徹心扉。
“哈哈哈哈哈哈!”
“我既然與隴西李氏斷絕關(guān)系,那就要斷到底!他們過來找茬,我總不見得要忍氣吞聲自己受辱吧?!”
李笑濁放聲狂笑著,直到笑的嗓子都沙啞了,這才繼而說道。
“少爺,您可千萬不能想不開?。 ?p> 李笑濁站起身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手抱拳,“福伯多慮了,小子只是在想,既然那隴西李氏如此不仁,那就別怪小子心狠手辣了!”
月輝皎潔,老人站在少年的身旁,看著少年的背影不由得出神。
當(dāng)年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小家伙如今也能夠獨當(dāng)一面了……
想到這兒,老人欣慰的笑了。
………
長安·太極宮。
李二批閱好一天的奏折,緩緩的伸了個懶腰。
不知何時,長孫皇后端了一杯茶,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
“二郎,用不用臣妾給您揉揉肩呢?!”
看著長孫皇后的笑容,李二也不自覺的笑了。
“你可要好好休息啊,觀音婢!”
“臣妾沒有那么矯情,而且臣妾喝了那李家小子開的藥已經(jīng)感覺肺子清少了許多,再也沒有之前胸悶的不適感了!”
緩緩的坐在李二的身邊,長孫皇后婉兒一笑的說道。
“朕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點能耐!不過,這藥萬萬不能停啊,對了,梨汁喝光了嗎?!喝沒了,再去那小子要,反正朕的臉皮厚!”
“麗質(zhì)那丫頭也有氣疾,臣妾給了麗質(zhì)了,這孩子先天元氣又不足,應(yīng)當(dāng)好生調(diào)理才是!”
此刻的長孫皇后臉上蕩漾著母愛,語氣輕柔的說道。
也不知道自己家族的氣疾究竟是怎么回事,傳女不傳男,承乾和青雀壯的跟牛是的,反倒是麗質(zhì)從小就體弱多病,最近更是因為氣疾病了好幾天。
“那朕下次得像那小子多要兩壇了!”
緩緩的嘆了口氣,李二也是滿臉的憐愛,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對每個子女都非常的疼愛,而且他的愛從來都不是那么偏心,不像他那個父皇……
“二郎,可曾去看過父皇?!”
“戰(zhàn)事告急,突厥蠻子最近又有大動作了,朕這今天一直在處理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去見父皇。等忙完這事兒。朕再向父皇請安!”
說到這里,李二有一絲慚愧,一邊是江山基業(yè),一邊是家庭親情,他必須得做出割舍。
奏折都處理好了,李二喝完茶水,又接著看百騎司的密報。
當(dāng)他看到那封關(guān)于今日長安城你家小子所開的飯館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兒時,胡子都被氣的發(fā)抖,頓時勃然大怒,砰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作案上!
“混賬東西!”
“這就是世家大族嗎?!欺負(fù)到人家一個孩子的身上!如此目無法紀(jì),著實可惡!”
“可恨!”
“仗勢欺人,魚肉鄉(xiāng)民,辱罵當(dāng)朝國公!砸了人家的店還想要害人命!我大唐怎么會有如此的混賬?!”
“李陽!一個從四品的大夫,居然能教導(dǎo)出來如此囂張跋扈的兒子,究竟是朕給他的權(quán)利,還是那隴西李氏給他的底氣?!”
看著李二怒不可遏的樣子,長孫皇后急忙相勸。
“二郎,切莫動怒,相信明天在朝堂之上,程知節(jié)一定會說這件事兒,到時候您再借著這個理由好好發(fā)揮發(fā)揮,既可以震懾世家大族,又能給朝中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員一些威懾,豈不是很好!?”
聽到長孫皇后的話,李世民果然停頓了,但仍就在太極宮內(nèi)踱著步,又重新看了看那封密報。
見密報沒有提到李笑濁受傷,反而將找茬的人打成重傷,這才稍稍的安下心來。
“就以你所言吧!”
“不過那小子下手卻出奇的很辣呀!你且看看!”
說罷便把手中的密報遞給了長孫皇后,而長孫皇后在看到內(nèi)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驚訝,隨后緩緩放下密報看著李二滿是震驚的說道:
“斷其手骨,傷口倒酒,這李家小子………也………太狠了吧……”
“跟他爹一樣,是個狠茬子呀!”
李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