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沒等多久,巫幽就回來了。
可是巫幽只是回來送個晚飯,不等白月開口便離開了。
如果不是茶幾上放了一碗面,白月差點以為自己剛剛出現(xiàn)了幻覺。
他端起碗,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今天聽北辰在訓(xùn)練場景里罵罵咧咧,還覺得他有失風度,現(xiàn)在想來,情況恐怕真的非常嚴重。
巫幽走得那么快,大概是去船長室商討對策了吧。白月召出面板,米璃和安若倒是回到了她們的住處。
只見她們在群里發(fā)了一連串的消息,似乎是想確認白月和巫幽在不在。
白月趕緊回復(fù)了消息,安慰了她們幾句。
可是他在群里說著讓她們不要擔心,自己卻也無措得很。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望著窗外,才過去這么一小會,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一片血紅。更可怕的是浮云天境好像在震動——盡管在月光游輪里沒什么感覺,但他可以看得出,浮云不斷割裂、重組,抑或塌陷,抑或凸起。
尖利的嘯叫聲在腦海中響起,刺激得他簡直想去撞墻。
真倒霉,竟然恰好遇見了血月。白月這么想著,又覺得不太對。
也許這對他而言,是注定的。痛苦中,他仿佛看見一片廢墟,人們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如游魂般四處游蕩。
偽裝成人的怪物卻吃得膘肥體壯。
絕望的氣息四處彌漫,就在這時,一棵金色的樹上,一根樹枝掉落在地,消失無蹤了。
白月一激靈,清醒過來。
嘯叫聲已經(jīng)消失了,天色依然詭異。他合上窗簾坐在地板上,在群里發(fā)起了消息。
米璃和安若問起巫幽,他便撒謊——巫幽和他在一起。
大家都沒事。
只要躲在房間里,等待系統(tǒng)的下一步指示就好。
白月回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正想拿起筷子,似乎想起什么,去洗了手、洗了把臉。而后,他端起碗,嘆了口氣,將碗放回了茶幾上。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巫幽總算回來了。
他掃了一眼茶幾,問道:“不合胃口嗎?”
“情況怎么樣了?”白月幾乎同時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事,不用擔心,這次只是暫時的瘴爆發(fā),過一晚就散去了?!蔽子亩似鹈嫱耄€好,月光游輪的面放久了也不會坨,只是冷了些,他用靈力熱好了面,放在桌子上,道,“現(xiàn)在還不能隨意走動,你先將就一下吧。”
“謝謝?!卑自轮熬共恢牢子牡撵`力還能用在這種地方。
他正想下筷,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道門,而后,北辰伸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把面碗拍在了地上。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面。”
白月被嚇了一跳,好一會才發(fā)出聲音:“你怎么來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蔽子恼f道,“況且這次……”
北辰沉著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巫幽的話:“明天再說?你可真是毫無壓力,難怪你的隊友也是這幅德行?!?p> 北辰拉起白月,打開了一道通往訓(xùn)練場的門,剛想過去,卻被巫幽拽了回來。
這一下,北辰的臉色更難看了:“你還阻止我?”
“已經(jīng)很晚了?!蔽子恼f道,“休息時間?!?p> “休息個屁!”北辰似乎是氣急了,之前他雖然罵罵咧咧說些難聽的話,但好歹沒這般粗魯,此時他可顧不得這些,說道,“白月是你的隊友,你訓(xùn)練帶過他幾次,你教了他什么,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些什么,休息,你還好意思說休息!”
白月想抽回手,沒想到北辰卻抓得更緊了。一副不拉他去訓(xùn)練不罷休的樣子。
巫幽看穿了白月的窘境,道:“你先放開他?!?p> 北辰這才甩開白月的手,將其推到一邊,指著巫幽恨恨地說:“我聽說了,最近你還沉迷于練字是吧,我說啊,未來的船長,你練字有用嗎?你給誰看啊,你當自己是書法家么,你……”
“嗯,你說得對,我以后不練了?!蔽子纳裆绯?,語氣也是淡淡的。
北辰的臉色臭得像是被人潑了泔水,看樣子,不再罵巫幽幾句,不罵到爽,他就不痛快。
白月只好自己走進了門:“別吵了,我去訓(xùn)練?!?p> 此時訓(xùn)練場空無一人,沒有開燈,感應(yīng)燈也沒自動亮起,四周黑乎乎的。
北辰打了個響指,動用了副船長的權(quán)限,這才亮堂起來。
白月這才發(fā)現(xiàn),不僅是北辰,巫幽也跟了過來。
“你一個人出來,你隊友不懷疑么?”巫幽問道。
“不勞你操心?!北背嚼淅涞?,“你對你的隊友多上點心就好。”
打從來到這里,白月倒是從巫幽那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他正想幫著解釋,卻聽巫幽說道:“訓(xùn)練歸訓(xùn)練,飯還是要吃的,我權(quán)限不夠,你能開一下食堂嗎?”
北辰莫名地笑了幾聲,打開了訓(xùn)練場景:“我說巫幽,你到底是跟來干嘛的?你這人有病是不是?”
白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chǎn)生了錯覺,他總覺得北辰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殺意——雖然笑意吟吟,但隨時都會沖過去把巫幽打一頓的樣子。
說起來,巫幽和北辰這兩人哪個更厲害,確實挺讓人好奇的。但白月并不希望他們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打起來。
他覺得自己必須在這兩人動手之前說點什么,可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一個持劍的木頭人已經(jīng)沖了過來。
白月頓時明白了這是哪個訓(xùn)練場景——無限伐木。
這個場景分三個等級,最低的一級,只有一個木頭人,或是近戰(zhàn)、或是遠攻,打死一個再冒出一個。
中間一級只有一種木頭人,或是近戰(zhàn)或是遠攻,數(shù)量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需求來設(shè)定。打死一只補上一只。
最高等級則是兩種木頭人都有。
總之,只有接受訓(xùn)練的人扛不住了,倒下了,訓(xùn)練才會結(jié)束。
“先從最低級的練起?!北背秸f道,“把我今天教你的招式用上?!?p> “哦……”白月拿出短刀,格開了木頭人的劍。
只對付一只木頭人的話倒是不難,沒多久,白月就把木頭人殺死了好幾次。
他本以為接下來北辰要調(diào)整難度等級了,但他抽空瞥了北辰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站在場外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巫幽則站在邊上,低著頭望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