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街巷的盡頭,一個消瘦的青年正在抬頭仰望。
天空盤旋著巨大的黑鳥,血紅的雨水從天而降,淋在眾人身上。
“陌生的面孔,你們是什么人?”青年問道。
“我們是來幫你的?!卑自律锨耙徊剑f道,“你就是這一任的鎮(zhèn)守者,對吧?”
“嗯,我叫北爻?!鼻嗄晖虬自?,“你也是北家人嗎,我從沒見過你?!?p> “我不是,我叫白月,我身上的海之靈是北辰給我的?!卑自抡f道,“只要擁有海之靈的人才能進入……”
等等,那為什么巫幽他們也能進來?
“只有海之靈可以阻止瘴?!北必痴f道,“但是在靈力耗盡之前,只能留在這里?!?p>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這漫長的時光中,孤獨地徘徊在噩夢之中。
“有什么……我們能幫上忙的嗎?”白月問。
北爻搖了搖頭:“等你的海之靈消耗完了,你就離開這里吧?!?p> “我不能走,因為某些原因,月光游輪需要進行時間跳躍,為此,我們得把瘴的值盡可能降低。”白月說道。
巫幽愧疚道:“都是因為我?!?p>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北爻說道,“真好,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除了我之外的人?!?p> 也許是一個人在幻境里待了太久,之后的日子,北爻一直在跟白月等人說著他自認為有趣的往事。
但白月體內(nèi)的海之靈畢竟是非常有限的,不久之后,玄鯨現(xiàn)身,把白月、巫幽、米璃和安若帶回了天河之畔。
“瘴的值已經(jīng)達到了歷史最低點,你們可以安心地進行時間跳躍了?!毙L說道,“放心吧,在沒有月光游輪的日子,我會和鎮(zhèn)守者一起阻止瘴進入這個世界的?!?p> 臨行前,白月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瘴究竟是怎么出現(xiàn)的嗎?”
玄鯨望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你知道的,對吧?”白月問道。
“我知道?!毙L說道,“但我不能說,等到此世的月亮變成白色,你就會知道關于這個世界的秘密了,但在那之前,請你先變強?!?p> 說完,他躍入天河,化作鯨的模樣,游向了本源星海。
要進行時間跳躍,也就意味著月光游輪上所有與現(xiàn)世還有關聯(lián)的人都得離開。
可以回到現(xiàn)世的喜悅,與離別的感傷交織在一起,讓氣氛顯得有幾分沉重。
“我們要離開了?!泵琢дf道。
離開了這里,就會忘掉關于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
“還能再見嗎?”安若依依不舍地說道。
“最好是不要再見了?!卑自抡f道。
可他知道,無論是米璃也好,安若也好,都會遇見現(xiàn)世的他,他們會一起進入樹狀塔,然后……然后她們會怎么樣呢?
巫幽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他說道:“在離開這里之前,我們?nèi)ゴL那里吧?!?p> 做個標記,這樣的話,萬一出了意外,她們還能回到月光游輪。
白月沒有想到,送別了米璃和安若之后,北辰也過來了。
“北副船長也要做標記嗎?”星燦打趣地問。
北辰沉著臉,說道:“她倆是不用擔心了,可是別忘了,進入樹狀塔的還有其他人。”
“你是說羋章和元無嗎?”白月問。
“羋章一開始就不安好心,死了就死了——不,沒準他根本活得好好的,他就是在算計我們?!北背胶藓薜剡o了拳頭。
“我還以為你一點也不在乎你的聯(lián)結隊友。”巫幽說道。
“你有資格說這些嗎,別忘了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都是你導致的?!北背阶叩铰涞卮扒?,望著窗外無盡的浮云。
“要開始時間跳躍了。”星燦說道。
遠處傳來鯨吟,似乎是在為他們送別。
月光游輪響起“嗡嗡”聲,就像是在回應。
這“嗡嗡”聲越來越響,蓋過了鯨吟。月光游輪顫動著,好像隨時會散架。
不知過了多久,顫動停止了,嗡嗡聲也消失了。
窗外的月光依然是藍色的。
星燦松了一口氣:“跳躍成功了?!?p> 北辰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但是血月就快出現(xiàn)了。”星燦說道。
就像是印證他的話,藍色的月光瞬間變成血紅色。
“怎么辦?”北辰稍有好轉(zhuǎn)的臉色變得比之前更加難看。
“就算是切斷了與現(xiàn)世的關聯(lián),也是可以成為參與者的?!毙菭N說道,“只要沒有轉(zhuǎn)為船員,還可以繼續(xù)使用吸吸碎?!?p> 北辰雖然沒說什么,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的臉上寫滿了抱怨。
只有三個人,要怎么凈化超過限定值的瘴呢?
“真是倒霉?!北背秸f道。
原本看見藍色的月光時,他才放下心,沒想到緊接著月光就變顏色了。
可是……真的是因為倒霉嗎?
月光下,瘴開始實體化,一些丑陋的怪物沖了過來。
游輪中的船員們齊齊出動,與這些詭異的東西作戰(zhàn)。
“白月,巫幽,北辰!”一個矮小的身影跑了過來。
看清來人時,白月有些意外:“池畫?”
“我……還沒有轉(zhuǎn)為船員。”池畫握緊吸吸碎,說道,“雖然我的戰(zhàn)斗力不怎么樣,但是我會努力的!”
這一次的血月,在他們筋疲力盡之時,終于消失了。月光恢復了之前的藍色、
“這一下,你總該繼任了吧?”北辰僵著臉對巫幽說道。
拜這位不靠譜的準船長所賜,他一定是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準副船長了。
船長繼任是月光游輪上的大事,按理說,會像過節(jié)一樣大肆慶祝一番。只可惜現(xiàn)在的月光游輪上沒有參與者,冷冷清清,而瘴的值只是暫時被壓了下去,血月隨時可能再現(xiàn)。
繼任典禮只好匆匆舉行。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
巫幽換上了船長制服,北辰也如愿以償?shù)爻蔀榱烁贝L。
星燦雖然不再是代理船長,依然保留著管理的權限。
“白月,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巫幽問。
白月曾是他的聯(lián)結隊友,而且實力也不錯,完全可以給他一個管理員職位。
“我的話……讓我去本源星海吧?!卑自抡f道,“我們完成了時間跳躍,所以沒什么感覺,但是對北爻來說,一定又在幻境里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吧,而且,我對玄鯨的話也有一點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