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
常笑云聲音響起的同時,他似一只仙鶴,翩然落在芙蓉身邊兒。
“師父?!?p> 芙蓉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奔到師父常笑云身邊。
“你身上這是怎么回事兒?”
眼見芙蓉渾身是血,常笑云以為她受傷了,驚駭?shù)纳舷麓蛄恳环?,見芙蓉并未受傷,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兒。
“師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p> 芙蓉將她昨夜心頭如火燒,忍不住獵捕鹿飲血的事情從頭至尾,一五一十,巨細(xì)靡遺的同常笑云講述一遍。
聞言臉色一變的常笑云伸手搭在芙蓉的脈搏之上,面色逐漸凝重。
“師父,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芙蓉妹妹。”
水華哭得甚是傷心難過,言她不知鹿血會對芙蓉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她只想醫(yī)治好芙蓉的心脈受損,不想,卻害了芙蓉。
姜沫急忙安慰水華,言她也是一片好心,此事兒并不怪她。
“你給芙蓉飲用的鹿血當(dāng)中,可添加了其他物什?”
聽到常笑云的詢問,水華的心臟一下子揪了起來,她微微垂眸,調(diào)整心緒,急忙擺手:“沒有,沒有,我皆是嚴(yán)格按照巫醫(yī)給的方子,親自動手,盛了一碗熱乎的鹿血給芙蓉,并未添加其他任何的草藥或是香料?!?p> 水華言辭懇切,不似說謊。
常笑云詢問芙蓉昨夜喝的鹿血,可有什么不尋常之處?
當(dāng)時被水華軟磨硬泡逼迫的芙蓉,捏著鼻子,硬生生吞了下去,根本沒有注意是個什么味道兒。
“奇怪?!?p> 常笑云剛剛給芙蓉診脈,發(fā)現(xiàn)她受損心脈已經(jīng)痊愈,但體內(nèi)有一股力量,十分古怪。
他無法通過診脈判斷那是情花種子被激發(fā)出來的力量,還是其他。
芙蓉的身體確實(shí)有些不太正常,但常笑云堅信,芙蓉不會做出殺人飲血之事兒。
于桑葚聽到常笑云的結(jié)論,臉色變了又變,純束等鐘山王屋之人也臉色難看,但又并不敢在常笑云這個天師府掌門面前造次。
姿態(tài)端正,拱手行禮的于桑葚,言芙蓉所說之話存在多處一點(diǎn)兒,而周圍并未發(fā)現(xiàn)惡妖侵?jǐn)_的蹤跡,芙蓉作為殺害他同門師弟桂亮的最大嫌疑人,希望天師府能給出一個合理答復(fù)。
于桑葚言辭犀利,一副不肯輕易善罷甘休的模樣。
純束等人也皆效仿于桑葚,整理衣襟,拱手鄭重拜托常笑云能夠給出一個公平公正的答復(fù)。
“師父,我沒有?!?p> 芙蓉眼淚汪汪,甚是委屈。
常笑云凝視著芙蓉清澈的雙眼,沉默不語。
“若常掌門偏袒自己弟子,恕晚輩無禮,請常掌門帶門下弟子芙,到鐘山王屋親自向吾掌門師父商談解決此事兒。若如此仍舊不肯,那鐘山王屋便只能召開仙門大會,請各仙門掌事來共同評判此事兒。”
“惡妖肆虐,此時召開仙門大會實(shí)為不妥。”
梁君看向常笑云:“師父,不如咱們?nèi)ョ娚酵跷莺煤媒忉屢幌麓耸聝?。?p> 常笑云正欲點(diǎn)頭,芙蓉突然開口:“師父,我尋思此事兒興許與常笑風(fēng)那個瘋子有關(guān)?!?p> 之前,惡妖齊聚岱宗山,曾經(jīng)發(fā)生過與現(xiàn)下相似的兇殺案。
當(dāng)時并未抓到兇手,但大家皆知曉,乃是常笑風(fēng)那伙兒惡妖所為。
如今將這些事情前后聯(lián)想一下,芙蓉覺得,此次的事兒,十有八九也同常笑風(fēng)有關(guān)。一想起陰魂不散,神出鬼沒的常笑風(fēng),天師府眾人就感覺一陣陣頭疼不已。
沉吟須臾的常笑云,讓于桑葚等人先回鐘山王屋同其掌門報告此事兒,允許天師府繼續(xù)搜查兇手,以一月為限。到時若是未能捉到兇手,他定會親自登門。
于桑葚沉吟不作聲,易定勝言鐘山王屋眾人不信任他們,可以留下一些人監(jiān)督他們的調(diào)查進(jìn)展。
“留下等著被全都?xì)⒐馕獑???p> 純束堅信芙蓉就是殺人兇手,言她不會留下,一定會向師門稟明此事兒,求掌門替死去的桂亮做主。
拂袖而去的純束,與幾名同門收殮了桂亮的尸體,不告而辭。
于桑葚做了一些面上功夫,言其靜待佳音,向常笑云行禮告別。
芙蓉看著地面上篝火燃燒留下的黑色灰燼,想起鐘山王屋每個人離去時掃過她的冰冷眼風(fēng)。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芙蓉,你跟為師過來?!?p> 常笑云轉(zhuǎn)身行出樹林,芙蓉立刻跟上,不安的低著頭,結(jié)果一頭撞在常笑云的腰上,常笑云的老腰差點(diǎn)兒被她給撞斷了。
芙蓉捂著鼻子,忙低頭道歉,結(jié)果又撞了常笑云腰一下。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變成一個大笨蛋了?
芙蓉懊惱的捶了自己腦袋一下:“對不起師父?!?p> “無礙?!?p> 常笑云轉(zhuǎn)過身,看到芙蓉頭頂上沾著草根兒,伸手替其摘下。
“你抬起頭來。”
芙蓉抬起頭,兩道鼻血順著嘴流下,常笑云不禁嘆氣,伸手用帕子替她擦干凈。
師父常笑云的嘆息聲柔柔的,像是鵝毛搔在芙蓉的心頭上;手指暖暖的,透過帕子,溫暖著芙蓉冰涼的嘴角。
“師父對不起,我又令你犯難了?!?p> 之前地仙木客欲將芙蓉與水華二人帶走,常笑云守護(hù)二人,身受重傷。
后來內(nèi)傷剛剛恢復(fù),得知芙蓉前往岱宗山,片刻都未休息便去了岱宗山,面對岳谷真人的逼迫,堅定不移的對芙蓉表示了信任。
雖然這些事情皆不是自己的錯,但芙蓉還是會感到內(nèi)疚和心疼。
“芙蓉,為師只想聽一句實(shí)話.......”
常笑云的話還未說完,芙蓉就激動的一把扯住常笑云的袖子:“師父,你相信我,徒兒絕對沒有殺桂亮師兄?!?p> 芙蓉表情真摯,雙眼噙著淚花,聲音極盡委屈:“師父是不信任我了嗎?”
一顆淚珠從芙蓉臉頰上滾落,常笑云伸出手,拭去芙蓉下巴上的淚珠。
“你說沒有,那便是沒有,師父相信你?!?p> “師父?!?p> 芙蓉一下子撲進(jìn)常笑云的懷中,雙手緊緊的環(huán)住常笑云的腰。
“還是師父最好?!?p> 常笑云抬起手,想要撫摸芙蓉的頭頂兒,手卻停在半空,遲遲沒有動作。
不遠(yuǎn)處的一顆大樹旁,水華摳著樹干的指甲,“咔嚓”一聲折斷,鮮血流了下來。
劉茫從樹后閃出,笑容陰森:“不用傷心,她已經(jīng)活不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