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某別墅內(nèi)廳。
一條長長的餐桌擺放在房間中央,除了主末兩個座位,兩邊還分別放有三張扶手椅,顯然是為某些即將到來的客人所準備的。
徐泰芳坐在主位,端著一只盛滿紅酒的高腳杯,有些失神。
無論如何,過了今天這個夜晚,港島都會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至于是屬于她的時代還是金騰的時代亦或是那位的時代就不可而知了。
“夫人,人都到齊了,現(xiàn)在正在回廊等著?!?p> 中年侍女湊近了徐泰芳耳邊,小聲地匯報著外面的情況。
“你讓他們進來吧,也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p> 收回飄遠的思緒,徐泰芳放下酒杯,臉上自然而然地掛起一抹微笑。
“是。”中年侍女聞言恭敬應(yīng)聲,迅速退下去安排了。
沒過多久,坐在主座上,整個人顯得格外平靜的徐泰芳就見到了自己籌謀已久的三個人。
“江雪在哪?”
“徐司長您好!”
“你是小紅的……母親?”
三個人,三句話,三種不同的立場,讓徐泰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諸位請坐吧,或許你們知道我是誰,又或許不知道,不過這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p> 徐泰芳舉起酒杯朝對面三人遙遙示意,“今天坐在這里的只有一個失去丈夫和孩子的母親,而不是港島的徐司長?!?p> “請節(jié)哀。”剛剛坐下的錢小豪聽到這里,連忙同樣舉起酒杯勸慰道。
“你說這些做什么?我只想知道江雪的下落。”黃永發(fā)皺起了眉頭,“這里鬼氣太重了,應(yīng)該有不少鬼都躲在這里吧?!?p> “?。俊鼻穸嘤行┖笾笥X,“你說徐夫人這里有很多鬼?!”
“啪啪啪……!”
徐泰芳贊嘆地鼓起掌來,“不愧是傳說中的驅(qū)魔大師,一眼就看出了我這幢房子的問題?!?p> 嘭!
聽到這里,邱冬青再也忍不住霍得一聲站起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小紅……”
“小紅騙了你,”徐泰芳伸出手掌虛按,示意對方稍安勿躁,“真正想見你的人是我,很抱歉用了這樣的辦法請你過來?!?p>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是小紅她媽了?”邱冬青面色難看,有一種被人背叛的心痛。
“她是這么說的么?呵呵,不過也不重要了?!毙焯┓伎聪虿妥烙疫叺囊恍腥?,“今天請你們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徐司長,我……”滿腦子問號的錢小豪張嘴欲言,下一刻卻被徐泰芳毫不猶豫地打斷了——
“諸位,其他事情可以放到后面再說,但我現(xiàn)在要告訴你們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請認真聽我說完。”
環(huán)顧四周,徐泰芳看到三人都安靜下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緊不慢的開口:“幾十年前,在港島九龍城區(qū)發(fā)生了一件波及上百人的惡性謀殺案,其性質(zhì)之惡劣,讓當(dāng)時擔(dān)任CID警長的宋維信都因為調(diào)查無果不得不引咎辭職。
但是作為了解這個案子最深的人,宋警長并不甘心就這么沒頭沒尾的結(jié)束,所以私下里他聯(lián)系到了自己的好友唐彼得偵探,在唐彼得偵探的幫助下通過走訪摸索,最終發(fā)現(xiàn)了一切的起源,推開了一扇嶄新世界的大門……
但也就是自那時起,一切都變了。
港島的每個角落都不再安全,每個人都面臨被厲鬼索命的危險?!?p> 頓了頓,徐泰芳端起面前的紅酒抿了一口,看著三人難以置信的表情,發(fā)出了無限的感慨——
“宋維信警長不惜犧牲性命,從當(dāng)時冥土觀的觀主,也就是我的丈夫司馬相地那里得到了最真實也是最寶貴的信息。
那就是……
真正拉開了靈異時代或者叫厲鬼時代序幕的只有一位存在。
祂,被稱為酆都大帝,黃衣大王,是一切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終末。
所有的靈異力量都來自于祂,無論是冥土、冥土觀也好,還是無數(shù)引起港島動蕩的厲鬼冤魂也罷,沒有任何存在能夠逃出祂的掌控,而祂真正的目的卻無人可知。
本來身為弱小的人類,我們無法反抗這樣的偉大存在。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擁有了終結(jié)一切的希望……那么下面,就由唐先生你來跟他們說吧?!?p> 在已經(jīng)震撼到麻木的眾人注視下,徐泰芳緩緩起身,把位置留給了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唐彼得。
而此時的唐彼得和前段日子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都變得異常陰沉,長時間的焦慮更是讓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
“諸位,終結(jié)一切的希望很簡單,那就是——”
環(huán)顧四周,唐彼得能夠清楚地看到黃永發(fā)臉上的不安,邱冬青眼神中的驚詫,以及錢小豪目光中的難以置信……
所以最后,本來因為心懷愧疚想要給三人解釋原因的唐彼得,想到徐泰芳那經(jīng)常在司馬相地和阿泰墳前默默佇立的佝僂背影,終于狠下心來舉起右手,疲憊地閉上眼睛將右手重重揮下!
“那就是——犧牲你們,保全整個港島!?。 ?p> ……
程氏安保公司。
“黃永發(fā)呢?”程五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皺起了眉頭。
“哦,應(yīng)該是出去辦事去了?!笔窒缕沉艘谎?,隨意地回答道。
“那小子是個聰明人,老大你就放心吧,跑不了的?!?p> “嗯……”程五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不知為何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卻說不上來為什么,只能把原因歸結(jié)于程大決絕的態(tài)度讓自己亂了分寸。
另一邊,冥土中。
趙吏和董小玉三人站在死寂的冥王殿內(nèi)沉默不語。
“你們覺得能成功嗎?”董小玉忍不住有些苦澀的問道。
“總比坐以待斃好吧,難道你想被徹底抹去意識?”柳若蘭自嘲的開口,讓心中本就有了答案的董小玉徹底陷入沉默。
“唉!姑娘,雖說這個時候再講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但老婆子還是覺得你不應(yīng)該在黃永發(fā)身上留下這么明顯的痕跡,就算不動手腳,他也不可能會放棄那個女鬼的……”
馬婆婆嘆息地說著,卻惹來董小玉一陣冷笑;“總比你通過牛大力把應(yīng)劫之人的事情告訴鐘發(fā)白那個徐泰芳的線人好吧!到時候萬一事情敗露……”
“敗露了說這些還有意義么?”趙家和滿臉無奈:“事到如今就不要吵了,大家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徐泰芳的計劃足夠周密,讓三個應(yīng)劫之人徹底消失。這樣一來,就算那位知道是我們做的,也不可能把還有用處的我們舍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