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和寧宮突然有點陰森森的,像灌了一屋寒氣似的。
“王妃膽子不小,主意都打到朕和皇后的兔子身上來了?!?p> 我抱著兔子,遲緩地扭著頭看向身后,只見一身明黃衣裳的男人,心里便咯噔一聲,暗道完了。
“王妃這是……居心不良啊?!甭曇舯涞氖挸幥嘁徊讲阶呓?,站在皇后身側(cè),冷眼把我看著,笑里藏刀。
皇后忙給我解圍,我卻被他看得不敢站起來,只好把手里的兔子乖乖的放回籠子,埋著頭蹲在原地,恨不能一道鉆籠子里躲起來,半點沒有從前在皇宮里橫行霸道的樣子。
“皇上有這功夫嚇?biāo)?,不如多看些奏章?!?p> 此聲一出,恍若救星降臨,我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抬頭看向蕭淮書。
他把我扶起摟在懷里,神色淡淡地直視著蕭硯青,半分沒有對帝王的懼意。
“同小嫂嫂說句玩笑話而已,皇兄就生氣,這也過于偏心了,怎么說咱們也是親兄弟?!笔挸幥鄾]了方才狠厲的樣子,面色柔和,不怒反笑。
“誰讓你嚇?biāo)W?,夭夭,去壽康宮用午膳?!笔捇磿揖妥?,完全不管身后的兩人。
那一刻,我只覺得蕭淮書這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這好歹是帝后,就這么走了?
“王爺。”他沒聽見一樣不搭話,我突然停下,仰頭看他,眉頭輕皺,“蕭淮書?”
“放心,他就故意嚇你的。”他拍拍我的手,拉著我繼續(xù)走。
“不是這個,你那么說話,皇上他會不會怎么著你?”
“他不會,夭夭是擔(dān)心我?”他側(cè)頭看我,眉眼帶笑。
“算是吧。”
他輕聲笑著,“什么叫算是?!?p> “那你就當(dāng)是?!?p> 用完午膳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思來想去,只能找徐甘棠問清楚。
她頗有些訝異的打眼看我,“你這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是一點兒沒跟你提過?”
這話聽得我一頭霧水,提什么?
她不當(dāng)回事似的喝了口茶,笑言,“你就是沒見過他們真發(fā)脾氣鬧的時候,所以覺得他一個臣子膽大到隨口駁了帝王的話,還敢自顧自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把皇帝放眼里,是與不是?”
我遲疑地點頭。
“你聽我跟你講件舊事,你就不會操心上午的事了。”
我等著她講,卻見她有些為難的樣子,仿佛不知道挑哪一件比較好。
她忽的說了個對字,選定了,“就說你們聯(lián)姻的事?!?p> 我疑心她跑偏了話頭,卻又沒來得及出口提醒,就給她截斷,說讓我慢慢聽著。
“當(dāng)時雖說了聯(lián)姻,可宣王是全然不知情的,還是硯青和你父王說好了之后才告訴你夫君的。那日一下早朝,宣王就攆著硯青的腳跟兒追到了議政殿。幾句話的功夫過去,兩個人就開始摔盤砸碗的,熱鬧得很,那些宮人就在外面侯著,大氣都不敢出?!?p> 這話聽著不對勁啊,就那么不想娶我的?
還困惑著,徐甘棠的話里,我又聽著了不得了的東西。
“你別看你夫君平日里溫潤如玉的樣子,要是說起嘴來,硯青嘴都還不了。最后他氣得摔門就走,硯青站門口,對著他的背影就砸了個茶碗過去。后面幾天,你夫君更是對外稱急火攻心,要臥床養(yǎng)病,干脆早朝都不來了?!?p> 還能這么干的!
還能這樣甩臉子的!
徐甘棠似看透了我的想法,“他還真敢。后來硯青氣得沒法,運了一車的補品去王府,還帶了六七個太醫(yī)去給他診脈,一進門就見你夫君舞著劍,兩個人又吵?!?p> 嗯?怎么這話越聽越不對勁了。
“甘棠姐姐你等等,我怎么越聽越覺得他好像很不樂意娶我一樣。”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就覺得膈應(yīng)。
想來從昨日到現(xiàn)在,他都是一副好像喜歡了我好多年的樣子,雖然我知道他那是基于我們既已成了親,所以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對我好,可這要是裝的……
“沒有的事。起初硯青沒跟他說是誰,只是說的讓他娶九荒的公主,那日硯青去王府看他才告訴他的。也就是那話一出,你夫君才同意的。硯青回來還跟我說他呢,說他跟被奪舍了一樣,臉變的可快了。”
聽她一言,我實在佩服蕭淮書的膽量。想我父王那么多兄弟,獨我九叔敢和他嗆聲,但是這事?lián)Q我九叔來,別說拒不上朝了,就連摔門也是萬不會干的。
“你不用覺得他是勇氣可嘉,無非就是兄弟兩人自小的情份?!彼窒氲近c別的,頓了頓,“反正你只要知道,就是,就是……唉,他們打小的相處模式就有些怪,你別管就是了,你就放一萬個心,別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