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去,太后便稟退一干侍女,只留下玉之姑姑在身旁侍侯。
剛一坐好,太后就發(fā)問:“可是見過了蕭如錦?她應(yīng)該跟你說過她是你姑母。”
“是,同她聊了幾句?!?p> 太后的臉色有些差,直覺告訴我,她跟那位姑母關(guān)系不是很好。
“讓你來也沒別的,只是叮囑你幾句,若無要緊事,別和她往來,那可不是位仁善的人?!?p> 我頷首道是。
見我應(yīng)了,太后也不隱瞞:“在以前,她是宮里的四公主。因她母親地位低微,是個不起眼的存在,卻用盡手段嫁了一個在朝勢力不小的人家。她身子不好,生不了,又偏不讓妾生,到她丈夫死了,也只留了個女兒下來。蕭如錦將那孩子丟在懷丹,自己回了燁城。一年下來,跟那些宗室女子關(guān)系處得倒是挺好。”
“她夫家是沒落才去的懷丹,可懷丹偏遠,她本就是貪圖富貴的人,怎甘心在那里待著。她丈夫剛走三個月,她就匆匆回了皇城。蕭如錦是個恨角色,她能頂替受寵的六公主嫁人,殘害幼子,手段自然是不簡單??扇缃穸嗄赀^去,她在燁城沒有一點地位,就想盡辦法攀附權(quán)貴,所以鳶兒,萬萬不可與她往來?!?p> 先前就感覺她有些怪,原還有這樣的事。
“鳶兒明白,勞母后憂心了?!?p> …………
傍晚時分,太陽西歸,霞光漫天,一群群飛鳥從空中掠過,遠處打獵的人正在一陣陣漸近的馬蹄聲里歸來。
遠遠的,我就見到一個熟悉身影朝我走近:“夭夭,我回來了?!?p> 我興奮地跑過去,圍著他轉(zhuǎn)著圈,細看一番,確定他沒受傷,才停下。
“夭夭,你看那是什么。”他指著一個地方,我便看過去。
蕭淮書當(dāng)真獵到了一頭鹿!
“答應(yīng)夭夭的簪子,這下有了。對了,待會兒還有個東西給你。”
“什么???”我聽得一頭霧水,腦子里胡亂猜想。
晚膳后,他拿出一個小巧的木盒遞給我,讓我打開看看。
我一點點的抽掉最上層的木片,慢慢的,一個雕刻得極精巧的玉佩全都呈現(xiàn)出來。
我小心地拿出來,細致地研究著,在正中間看見上面雕刻的“淮書”兩個字。正要問他,就見他也拿出一塊來,那上面刻的“夭夭”。
我接過他手里那個,發(fā)現(xiàn)這兩塊正好可以拼在一起,是一對。
“上月你挑的那塊玉石刻出來的?”
“嗯,之前說的禮物?!笔捇磿没厝ヒ粋€,掛在腰間。
他忽又將我抱著,附在我耳邊低聲說著:“夭夭可還喜歡?!?p>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頭偏了偏:“還行吧”。
…………
第二日,狩獵繼續(xù)進行。只是到了傍晚,大多數(shù)人都回來后,卻依舊沒見著蕭淮書的身影。
我心里隱隱的不安,在通往獵場的入口處來回地踱著步。
兩刻鐘后,除他和所帶侍從外,其余人都已回來。
那點不安漸漸的被放大,占據(jù)了我的大腦,整個人都有些慌亂。
時間一點點過去,聚在此處的人多起來,連著蕭硯青也來了。
前去詢問的人回來,說沒人知道蕭淮書去了哪里,且下午就沒見著人了。
突然,有一人駕馬飛馳而來,快要撞過來時,手上韁繩一松,摔下馬來。
我認出那是先前派去尋人的兵士中的一個,便趕忙讓人走上前去查看。
那人一身的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瞬間意識到不對,朝身邊的小廝道:“冬十!把我的馬牽來!”
冬十急匆匆地去牽馬,慶陽就上前稟告:“皇上,王妃,那人說王爺遇刺了。”
我的瞳孔放大,臉色開始發(fā)白,而驚愕之際也不敢耽擱,趕忙回帳中取我的劍。
我剛出來就看見了大白,便快步走過去,拿過韁繩,迅速的跨坐到馬背上,疾馳而去。
沈菀她們幾個在喊著我,讓我別去冒險,可我一點聽不進去。
暗沉的夜幕里,我借著前面一小隊人馬的火光,緊跟其后。
身后突然有人在喊,聲音越來越近,我回頭望過去,看到舉著火把的衛(wèi)辭含。
我放慢一些速度,等著她追上來:“你怎么來了?”
“我當(dāng)然來。聽那人說此次刺殺人數(shù)眾多,皇上還在派人,一會兒就跟過來了。雖然喬汐和你一起,但我不放心,就跟過來了?!?p> 我正要道謝,就聽衛(wèi)辭含道:“鳶鳶你先別急,我們慢些過去,至少得等后面的人馬過來。聽賀修然說過,王爺武功很好,且還帶著侍衛(wèi),應(yīng)該只是被人困著,暫時出不來。但你得考慮自己的安危,別讓自己傷著了?!?p> 衛(wèi)辭含說的很對,我若貿(mào)然前去,受了傷,只能成拖累。
不多時,待賀修然帶人前來,我和衛(wèi)辭含才跟著過去。
行至樹林深處,只見前邊的人馬正和一大幫黑衣人打得激烈。衛(wèi)辭含把我護在身后,等著賀修然帶人肅清刺客。
時不時沖過來三兩個人,被衛(wèi)辭含和喬汐迅速解決掉,我握著劍,少有出手的時刻。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刺客寡不敵眾,除留口氣來盤問的幾人,其余人通通被剿滅。
我從馬上下來,焦急地呼喊著:“淮書,蕭淮書……”
一聲聲的喊著,卻一直沒人應(yīng)。漸漸的,我喊得聲音都有些嘶啞起來,到了后面,都帶著哭腔。
衛(wèi)辭含憂心地看著我,把我扶好,讓我不要急,說蕭淮書一定沒事。
找了近半個時辰,一道呼聲傳來,眾人都松了口氣:“王爺在這里!”
我掙開衛(wèi)辭含的手,步履并不穩(wěn)當(dāng)?shù)爻翘幈既?,看見一個人影虛弱的倚在樹上,手邊放著一柄沾滿血的劍。
我跪在他邊上,捧著他的臉,哭著喊他:“淮書,你怎么了?”
蕭淮書輕微的掀動眼皮,挪動著身子,想要起來,卻因扯動到傷口,疼得悶哼一聲,頭朝后仰,靠在樹干上。
“夭夭……你怎么……來了……”他聲音極其細微,縱使我離得近,聽起來也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