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呵一聲,轉(zhuǎn)眼看向我:“這不就是嘛,王妃,幸會?!?p> 我懶得去搭理他,只是問道:“誰人讓你來劫持我的?”
“以后王妃會知道的,不急于這一時?!?p> 我一面聽著他的話,一面看著四周圍著的人馬。
人數(shù)太多,且這些人看著便是窮兇極惡之徒,根本走不了。我拍拍喬汐的肩,讓她把劍放下。
這么跟他們硬拼,除了丟命,沒什么好結(jié)果。
“這里都是朝廷重臣的夫人,你就這么膽大,敢來此劫人?!毙l(wèi)辭含道。
“若是想以你們的身份威脅我,那是不管用的,我既然來了,就不怕死。所以,王妃,請吧。”話到最后,男人的語氣已經(jīng)不耐煩起來。
葉舒窈拉著我往后退一步,兩人皆死死盯著這一幫賊人,一點不敢放松。
“好,王妃既然不走,那就讓她們來請?!?p> 正說著,男人便指向我身后的院落,他旁邊嬉笑著的人立刻心領(lǐng)神會,駕馬上前。
他們來得太快,一上來便把這里圍起來,迎春她們才剛上馬車,還未來得及離開,便被逼迫著下來,一眾人齊整地站在院落門口。
我回頭望去,眼前一幕讓我心頭發(fā)緊。
那黑瘦的男人和另外兩個人正騎在馬上,拿著刀,挾持著那幾個丫頭和孩子過來。孩子被嚇得號啕大哭,丫頭們的身子都在哆嗦,卻又不得不往前走。
她們剛行至我對面,還未等人反應過來,黑瘦的男人便將刀揮向一人。
子衣的脖子頓時出現(xiàn)血痕,鮮血一點點的順著那把刀流出,整個人顫抖著卻不敢出聲,眼淚不停地往外淌。
一旁的人嚇得捂嘴驚叫,我的臉色霎時間發(fā)白,雙手緊緊得攥著,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王妃若是不走,我便讓他挨個挨個的殺了,直到這里只剩下王妃為止。”
“我跟你們走,但你得放了這些人?!蔽曳鏖_葉舒窈抓我衣袖的手,抬步走到他的面前。
男人彎唇一笑,邪肆而張揚:“王妃是識趣的人,孫崇,把人放了?!?p> “大當家,這……”
男人打斷他的話,眼神瞬間狠厲起來:“我讓你放了!”
孫崇不甘心地把刀放下,領(lǐng)著另外兩人過來。子衣癱坐在地上,渾身發(fā)軟,直到被人扶起才有力氣支撐著。
男人又看向我:“王妃,該走了。孫崇你下去,自己想辦法回來。王妃,上馬吧?!?p> …………
太陽瞅著落得低了些,我跟著他們到了山頂上,這幫土匪一回窩便開始歡呼,聲音此起彼伏。
我微微擰起眉頭,利落地從馬背上下來,走動幾步,觀察起四周。
這幫土匪占山為王,不知道劫了多少過路財,這房子建得還挺好,且看他們的著裝,衣料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差。
“王妃,里邊請。”
男人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漸越過我的肩頭,領(lǐng)著我往屋里走。
一進去便見他將面具取下,隨手丟在桌上,瀟灑而隨意地坐到一張椅子上。
本想著他是個和外面那幫人一樣粗獷野蠻的人,卻見一張儀表不凡的臉,心下還有些驚訝。
我四下看看,挑了個離他最遠的地兒坐下。
“王妃這么怕我?”他將方才把玩的匕首收起來,一臉痞氣地盯著我。
我煩躁地瞥了一眼,又飛快的低垂下眼眸,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多說。
他冷笑一聲,隨即行至我面前:“相逢即是緣,王妃賞個臉,說句話?!?p> “你管這叫緣分?你這是劫持!”我聽得發(fā)出嗤笑,和他對視,眼里滿是厭煩和怒氣。
他輕笑著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到我對面坐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
“認識一下,我是裴彧?!?p> “沈鳶?!?p> 甩出去一句話后,我在他臉上看到了茫然。
難不成嫌我這名字太難聽了?
他皺著眉問道:“那他為什么喊你夭夭?還是說你不是宣王妃?”
“那是我乳名,我不叫沈夭夭?!?p> 我無語地看他一眼,便聽到他如醍醐灌頂一般哦一聲,并把尾音拖得很長。
裴彧笑著看我一眼,低下頭去,又拿出那把匕首開始把玩。
“你一個山大王,從何知道夭夭這個名字的?”我復又看向他,帶著幾分試探性的問道。
“山大王也不是成天待在山上的,閑來無事,總得外出逛逛吧?!彼唤?jīng)心地回答著我,指腹在匕首的刃上輕輕拂過,“王妃不問問,我劫你來此是作何?”
裴彧見我不答話,便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圖財?”
我冷笑一聲:“你覺得我信嗎?那幾個人哪個不是朝廷重臣的夫人,你若真圖財,干嘛不都劫持過來?!?p> 裴彧將匕首收好,站起身來,又去倒騰一把掛在墻上的弓。
“那王妃覺得我圖什么?”他回頭看我一眼,眼里凈是玩味。
“你既然點名要劫持宣王妃,不就是要找我這個人嗎?”
裴彧忽然笑出聲來:“不敢不敢,我要點錢就好。若是圖你,他蕭淮書鐵定要把我這蒼沅山給踏平。”
裴彧拉了拉弓弦,面上的喜色昭示著對這把弓的滿意:“就一個女人給我錢,讓我抓你,想借此,威脅太后給她找女兒。至于我為何同意,就是想找宣王要點小錢?!?p> 女兒?蕭如錦?
“看來王妃已經(jīng)猜到是誰了?!?p> 傍晚時分。
聽說山下有人來,是宣王府的侍衛(wèi),我忙丟開手里的松果,起身向外走去。
此時天色已然開始發(fā)暗,外面的人都忙活著吃飯喝酒,全都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裴彧正坐在一個石頭上烤兔子,絲毫不關(guān)心山下的情況,只是差遣幾個人去看看。見我出來他還十分樂呵地招呼我坐,遞給我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