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小心翼翼地拉開玻璃推拉門,踮著腳尖,左右張望。
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將蝴蝶也提遛進(jìn)去。
蝴蝶:“老——”
裴斯夜:“噓?!?p> 蝴蝶順著裴斯夜的視線看去,赫然看見他剛剛經(jīng)過的那地上空吊著的枯骨。
嗯?
嗯?
嗯?
“這,啥時(shí)候有的?”蝴蝶詫異。
裴斯夜呼吸急促,“你怎么過來了?”
蝴蝶:“你不是讓我往東邊走嗎?”
裴斯夜:“你他媽傻逼吧,這是西邊?!?p> 蝴蝶:“......”啥意思呀?
裴斯夜肺都?xì)庹?,他深吸口氣,“先躲起來,它速度很快?!边@死小子,跑來送死干嘛。
能讓速度很快的老大忌憚速度很快,那他媽的那家伙到底能有多快啊,蝴蝶催促:“那快走,趕緊走?!弊约菏裁此俣龋€是清楚的。
裴斯夜抓住蝴蝶的衣領(lǐng),把蝴蝶的身體拉了回來,“這邊不行,有雙頭蟲?!?p> 蝴蝶弱弱地用手指了另一邊,裴斯夜:“不行,黏液怪?!?p> 好家伙,“老大,你捅了蟲子窩啦?不對,老大,你都這樣了干啥還讓我往東邊走,故意支開我呢?我好歹是你親自招進(jìn)雷暴的,你不相信我的實(shí)力?還是你不相信你選人的水平?”
裴斯夜把他扒拉開,撬開他腳下的鐵蓋,露出地下的大黑洞來,不知道是下水道還是什么。
“你厲害,要不我們先躲一下?畢竟我打不過,只有抱頭鼠竄的份?!?p> 糟了,蝴蝶暗想,老大這是捅了蟲子窩,他這是捅了老大的馬蜂窩了。
向下的通道里黑墨似的像是要溢出來,垂直得像是要通向地底深處,只有一排排銹跡斑斑的鐵架子,一看就不是經(jīng)常讓人走的,腐朽的樣子馬上就要碎掉了一般。
蝴蝶把骨刀插進(jìn)胸膛,抓住鐵架子,緩緩?fù)屡馈?p> 裴斯夜舉著搶,對準(zhǔn)已經(jīng)爬到了他們正上方的怪物,目光警惕,爬下通道,拉動(dòng)鐵蓋,每一個(gè)動(dòng)作都輕慢細(xì)捻,鐵蓋合上還是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
鮮紅的觸手從怪物背后伸出,晃晃悠悠向下探索,觸手上冒出許多小分岔,像是小腳,踩踏在空氣上,拖動(dòng)觸手向前游動(dòng)。
鐵蓋合上的聲音驚擾到了它,觸手急速縮回,又急速攻擊,鐵蓋直接被洞穿,黑色的液體順著觸角向下滴。
鐵蓋不是被強(qiáng)力擊打成孔,而是被觸角上分泌的某種物質(zhì)融化了。
裴斯夜放低呼吸,瞳孔收縮。
血紅的觸手左右蠕動(dòng),小小的紅芽向旁邊游走,裴斯夜偏過頭,頭發(fā)尖還是被觸手掃到了,化為冰涼的液體流進(jìn)頭皮。
觸手回縮,裴斯夜小幅度往下爬。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鐵壁上布滿了青苔,不時(shí)的有一些細(xì)小的葉片在左右搖晃,像是在這片細(xì)潤而又溫?zé)岬目諝庵芯鶆虻暮粑?,?xì)小的水流沿著苔床向下浸。
“老大……”
“老大……”
“閉嘴?!?p> 裴斯夜真的無語凝噎。
這大抵就是命吧。
讓他往東,他誤打誤撞還是來了西邊。
蝴蝶也這么想,他反正死,也是想和老大死一塊的。
當(dāng)然,不死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