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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怪誕教我談戀愛

第8章 漫步與少女(二合一)

東京怪誕教我談戀愛 遠方踏歌行 4700 2021-07-20 20:41:59

  玉藻遙落后半步,跟隨在風見悠右后方。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正面頂撞近衛(wèi)家主,還能全身而退的人。

  近衛(wèi)健一雖然快七十了,年事尚高,但把持龐大的家族,仍舊霸氣十足。加上狠辣的行事手段和年輕時闖出的兇名,整個東京的人都敬他三分。

  玉藻遙作為近衛(wèi)家的貼身女仆,曾親眼目睹過掌控龐大商社的董事,因他一句平淡的稱贊而渾身顫抖,也見過年輕的東大精英,不下心觸怒他的眉頭而土下座認錯。

  作為整個東京圈華族的領頭人物之一,可謂是地下的王者。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赫赫人物,卻被一位十七歲的少年,當著近衛(wèi)家的人駁了面子。

  而且這個少年還是她的同學,除了成績好之外,整天陰郁低沉,在學校里名不見經傳。

  玉藻遙頓時感覺這個世界挺魔幻的。

  故意又落后半步,她微微側頭,打量著這位大隱隱于市的同學。

  專門訂制的衣服貼合身材,有些束腰的大衣完美體現了風見悠的體格。一米八的身高配合好身材,撐起了常人難以駕馭的著裝。

  穿著女仆的坡跟皮鞋,將近一米七的玉藻遙在他身后,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能遮蓋住耳朵的長發(fā)被兩根發(fā)帶扎住,通過巧妙的手法,藏在了腦后的頭發(fā)下面。

  注視著眼前打傘的少年,一股‘他本該就屬于黑夜’的想法浮現在玉藻遙心中。

  風衣的下沿隨著腳步擺動,拍散落下的雨滴。玉藻遙盯著風見悠被月亮照耀,散發(fā)著淡淡熒光的側臉,眼神有點失焦。

  “在想什么?”察覺到少女的視線,風見悠沒有回頭,開口問道。

  思緒被打斷,玉藻遙回神,不由自主的回答:“剛才,你和家主大人...”

  “啊,小事情?!睂銖挠沂謸Q到左手,風見悠放慢了腳步,解釋道。

  “近衛(wèi)家下屬的地產商接到了政府的一筆城市改造訂單,要將位于港區(qū)和世田谷交界處的老舊建筑更新,其中包括一座運營了很久的福利院?!?p>  “設計院打算將那一片地區(qū)升級成高檔住宅,福利院更新成商業(yè)購物中心。然而在更新改造的過程中,經常有工人莫名昏迷住院。久而久之,工期也停了下來,近衛(wèi)家受到政府的問責?!?p>  “為此,大公子近衛(wèi)住馬經常跑去官員面前鞠躬。”想到這,風見悠平淡的臉上做出一個表情,稍顯喜感。

  “那您...”

  “不錯,我解決了這個問題。以保留福利院繼續(xù)運營和一筆現金位代價,工程得以順利推進?!?p>  理了理頭發(fā),風見悠語氣稍顯無奈:“然而利益動人心,近衛(wèi)家主完事之后想要反悔。多虧了大小姐出手相助,不然事情可是難辦了?!?p>  作為一名風水先生,他并不想與近衛(wèi)這一名門對上。倒不是說怕了,只是作為低能耗主義的一員,不愿意扯上多余的因果。

  可以,但沒必要。

  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和剛才在主廳看到的詭異場面,玉藻遙抬起頭,眼神灼灼地盯著他:“那么,這個世界上怪異也是真實存在的嗎?”

  “哈?”

  停住腳步,風見悠轉過身體,衣角斬斷雨滴,劃過一絲完美的弧線。

  左手舉傘,面帶詫異地看向她。

  表情豐富的少年,和臉色稍帶倔強,眼神認真的金發(fā)女仆在雨中對視。

  雨漸漸小了。

  “當然是假的,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怎么還會有那種東西?!憋L見悠面不改色的撒謊。

  其實怪異是真實存在的。

  但這種東西,只要堅定認為是虛假的,從心底不相信其真實性,就能減少撞到怪異的概率。

  畢竟怪異有一定危險,少女是圈外人,自然要避免她有意邁過那條線,踏入圈內的世界了。

  為此,說一點謊話也無傷大雅。

  “說起來,這場雨真是來的匆忙,去的也突然。東京的天氣一直都是這么反復無常。”收起雨傘,風見悠轉移話題,從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個小方盒。

  打開盒子,他從中抽出一根長條圓柱放在嘴邊,輕輕咬住。

  玉藻遙見狀,連忙從女仆群褶皺的隱藏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遞上。

  “啊,這并不是煙?!卞礄C了兩三秒,風見悠不禁失笑:“山楂條而已?!?p>  “失禮了?!敝雷约悍噶顺WR性錯誤,玉藻遙柔嫩的脖頸飄起淡淡的緋紅。她壓抑住害羞的表情,維持女仆的優(yōu)雅姿態(tài)。

  “要來一個嗎?我自己做的,味道還不錯?!庇檬种改罅艘桓?,對著她,風見悠問道。

  “不用...唔!”

  “嘗一下吧。”沒等她拒絕,風見悠直接塞到少女嘴里。

  剛入口,玉藻遙就感覺到一股清爽之意,順著口腔流向四肢百骸。

  如同烈日中一口咬下的雪糕,能在瞬間沖刷掉工作的疲憊,重振精神。感受到在近衛(wèi)家的受到的壓力逐漸褪去,少女舒服的瞇起眼睛。

  這絕對不只是山楂條吧?

  “除了山楂,我還加了一點點別的藥材,有益身體健康?!币姷接裨暹b表情,風見悠又往嘴里送了一根。

  ‘他是不是對我太過好了一點?是對女仆有什么特殊癖好嗎?’被猜透了心思,少女回過神,沒有說話。

  “沒有那種怪癖。真要說,算是近衛(wèi)家的售后服務吧?!憋L見悠對著她笑了笑。

  或許是許久沒有在別人面前笑過了,他低估了笑容的威力。

  玉藻遙直接就被近距離擊穿了,原本剛褪下的紅潤迅速浮起,直接沖上了臉頰。

  為了逃避開,少女只好強行將視線從臉部移開,盯著他的眼睛。

  雖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但玉藻遙卻發(fā)現,與滿臉笑意不同,那透亮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感情。

  隨著東京雨后夜晚的延伸,她只感覺,面前少年的眼神反射著熒光,比之前更加透明了。

  那是一種沒有歸宿的透明。

  “又在想什么?”對視了幾秒,風見悠主動移開了視線,語氣略有些不自然。

  “風見先生,我想問,請求您的委托,需要付出什么呢?”沒有繼續(xù)深究,玉藻遙問出了自從離開近衛(wèi)家一直想問的話題。

  聽到這,風見悠語氣轉冷,擺出公事公辦的表情:“名為委托,實際上就是交易罷了??腿丝梢灾Ц兜膱蟪甓喾N多樣,滿足兩個條件即可。”

  “第一,客人自愿支付的報酬,與其委托的事項在價值量上大致等價?!鄙斐龌瘟嘶斡沂质持?,他又緩緩豎起另一根手指。

  “第二,所支付的報酬必須是我所需要的。畢竟,我可不想拿一些不想要又不好丟的東西回家?!?p>  “那么,價值評價標準是什么?”玉藻遙敏銳地抓住了關鍵。

  不愧是狐貍少女,這么快就找到核心所在。風見悠“嘖”了一聲,語氣輕松:

  “評價標準當然是我。只要是稱心如意,能讓我念頭通達的報酬,無論是什么,都能接受?!?p>  說完,風見悠肆意打量了一下少女,饒有興致地開口:“有什么需要委托的嗎,玉藻小姐。如果是你,能令我滿意的籌碼可相當多呢。”

  “抱歉,暫時沒有?!绷私馔晷畔?,玉藻遙的語氣冷了下來,同時心里警惕心升高。

  “沒有也好,無憂無慮的少女可是人間的瑰寶之一?!辈粠Ц星榈匦π?,風見悠遞給他一張卡片:“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可以打電話?!?p>  接過卡片,玉藻遙仔細打量了一下,隨即收回了裙邊的口袋。

  通體漆黑,正面簡單印著一個八卦圖案,旁邊則是風見悠的姓名和聯(lián)系電話。背面用粗體寫上“營業(yè)時間23:00-次日3:00。若非必要,請勿在非工作時間致電?!?p>  除了卡片質量優(yōu)秀,沒有其他任何關鍵信息,連職務和工作內容都沒有,簡直就是社會無業(yè)者僅為表明身份,隨意印制的名片。

  若不是剛剛在近衛(wèi)家見到的事情歷歷在目,玉藻遙轉身就會丟掉。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乃木坂了啊,話說你喜歡乃木坂46嗎?”見到她收下名片,風見悠看到身后的立牌上印著‘nogizaka’,“夜深了,我的住所就在前面不遠的表參道,不必再送了?!?p>  在夜晚送少女回家是一件很紳士的行為,但他可不想送回近衛(wèi)家后,又因為什么大家族利益送回來,然后反復套娃。

  ‘住在靈園附近?’腦海中飛過這個念頭,玉藻遙鞠躬致禮:“那么,我就不再打擾了,多謝風見先生今晚的幫助。”

  揮了揮手,目送少女的身影在燈光下漸漸隱去,被黑暗掩蓋。

  “無憂無慮啊?!?p>  隨著金發(fā)女仆離去,風見悠的表情又恢復成最開始,仿佛一切都不關心的淡漠模樣。

  “話說,我為什么會對她這么上心呢?”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風見悠捏著下巴想了一會,沒得到答案。

  平心而論,玉藻遙容貌優(yōu)秀,如名字一般有狐貍的嫵媚。再加上身穿白色吊帶襪、從歐式女仆裝改造過的服裝,配上工作時嚴肅的小臉,確實很不錯。

  然而單論外貌,并不是什么能將她放在心上的理由。

  或許是因為有女仆少女東鄉(xiāng)鏡音在前?

  沒有過多糾結,風見悠轉了轉雨傘,轉身離去。厚實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稀稀落落的水潭中,踏碎了倒映的月亮。

  “有趣的女仆?!?p>  ......

  回到近衛(wèi)家在千代田的大院,玉藻遙在鐵門前理了理衣服,整理了一下裙擺的褶皺。

  家主近衛(wèi)健一的要求不可謂不苛刻,連仆人的衣服整潔、餐具的擺放位置都要挑剔。

  回想了一下,剛才在風見悠身旁清爽舒心的氛圍,望著眼前金幣輝煌的近衛(wèi)家,總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如同一頭張開嘴,欲要噬人的巨獸。

  深吸一口氣,少女按響門鈴。

  “哪位?”

  “玉藻遙,剛送完風見悠先生?!?p>  通訊掛斷,鐵門開啟。刺耳的聲音劃破夜空,讓她的耳朵有些不適。

  “玉藻,家主在餐廳等你。”走到門口,一位銀發(fā)梳著大背頭的管家通知她。

  “我知道了?!?p>  輕聲走到餐廳門前,少女正打算敲門,便聽到了屋內傳來的訓斥聲。

  “蓬萊,你知道那一塊地有多重要嗎?內閣大臣看上了,想要作為資源置換?,F在一切都要重新規(guī)劃?!苯l(wèi)健一壓抑著怒氣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損失可以再賺回來,但近衛(wèi)家受損的名譽可是很難挽回。畢竟,風見悠是德川和九條家推薦給你的,消息會傳出去。”近衛(wèi)蓬萊優(yōu)雅又自信的聲音響起。

  身為家主,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是被風見悠駁了面子,在發(fā)泄怒火罷了。

  “哼,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孤魂野鬼,靠著所謂的陰陽術坑蒙拐騙。其他家族還信以為真,二十一世紀還有這種東西?”近衛(wèi)家主陰森森的開口:“若是工程還不能繼續(xù),東京灣底會是個好地方?!?p>  場面一時沉寂。

  “好了,蓬萊你回去吧?!睋]退了自己的孫女,近衛(wèi)健一又對著門口伸手:“玉藻?!?p>  “家主大人?!蓖崎_門,玉藻遙站在餐桌前,低頭鞠躬。

  “有打探到什么嗎?”

  玉藻遙將路上發(fā)生的事情,包括交易原則和住宅的事,但沒有交出名片。

  “住在墓地旁邊,果真是一只野鬼?!辈恍嫉匦α诵?,近衛(wèi)健一盯著她:“他家進去了嗎?”

  “沒有。風見先生很體諒我,在乃木坂站就分開了?!?p>  “廢物?!?p>  玉藻遙只能低頭鞠躬,表示抱歉。

  近衛(wèi)健一沉思了一會,突然問道:“聽說你和他都在青川高中?”

  “是的。明天開學,都升上了高二。”

  “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庇檬种敢活D一頓地敲著餐桌,近衛(wèi)健一下令:“去接近他?!?p>  “是。”

  “我說,去接近他?!崩先思哟笠袅?,一字一句地重復。

  “我明白了?!庇裨暹b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盡力不顯露出心情。

  滿意的點了點頭,近衛(wèi)健一又說道:“還有,對于近衛(wèi)蓬萊的監(jiān)視繼續(xù),每天的日程上報不能落下。退下吧?!?p>  低頭后退出餐廳,玉藻遙合上門,緩緩呼出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迷茫。

  雖然風見悠面容俊秀,擁有能夠給人安全感的高大身材。再加上神秘莫測的能力,足以讓一般少女心甘情愿地倒貼。

  但她還是升起一股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無奈。

  走到大小姐房間的門口,玉藻遙拍了拍臉頰,恢復成平時淡漠嚴肅的女仆姿態(tài),推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到近衛(wèi)蓬萊雙手雙腳夾著枕頭,披散頭發(fā),在床上滾來滾去。

  那副姿態(tài),完全沒有之前端莊的樣子。

  “玉藻~玉藻~你回來啦~”見到自己的貼身女仆進屋,近衛(wèi)蓬萊立刻坐起身,一臉興奮的說道:“你見到剛才那一幕了嗎?家主他竟然在外人面前吃癟,還奈何不了他!”

  說罷,蓬萊捏了捏自己喉嚨,借助外力壓低了語調,歪頭模仿剛才風見悠的語氣:“我要是拒絕呢?”

  眼中充滿著平淡的蔑視,語氣毫無起伏,和剛才風見悠拒絕近衛(wèi)健一近乎完全一樣。

  “大小姐,請矜持?!睂ψ约抑魅伺腥魞扇说呐e動習以為常,玉藻遙走到面前,一記手刀敲向了她的頭。

  “痛!”近衛(wèi)蓬萊應聲而倒,嘟著嘴向玉藻抱怨:“好不容易見到這么有趣的人,長得帥,能力還強,好奇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您似乎忘了,他讓近衛(wèi)家吃了個大虧?!?p>  “近衛(wèi)家?!睉汛荷倥愕谋砬榫従徥掌穑l(wèi)蓬萊坐起身,靠在裝飾華美的床柱旁,望向窗外。

  “出生在近衛(wèi)氏,從小就被教育,要為家族奉獻一切,和籠中鳥一樣。前年接手家族事務,就算被寄托厚望,我感覺到的也不過是枷鎖。”

  望著掛在天空的明月,近衛(wèi)蓬萊眼神中露出向往和黯然:“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罷了?!?p>  玉藻遙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什么,又咬住嘴唇。摸了摸裙子口袋里的名片,心中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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