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織田萍水相逢,雖說算不上朋友,但總歸還有一些交情的。
他替我付了牛奶的那份錢,順便還把我送回了港黑的大廈。
雖然在聽到我是因為迷路才到的lupin后,他挺無語的。
“對了,”臨了分別之際,織田忽而叫住了我,像是下了決心一般,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以mafia的實力,給你安排一個酒店住完全是有可能么。但他目前卻給你安排了如此一個簡陋的住處,保不齊mafia還有其他的意思。你要小心,別哪天讓殺手摸到了你的枕邊。”
聽到這話,說實在的我還是挺驚訝的。
一來是沒想到織田會提醒我這么多,二來也沒想到森鷗外的善意下還會有這么多層的含義。
但依著他的話想,森鷗外當(dāng)時的確是把我稱為“很強的異能者”了。這么說,他大概便是因為這樣,就不得不對我有了防范意識吧。
哎,果然還是我太年輕。
“謝謝織田作先生?!逼痰某良藕螅掖鸬?。
大抵是感受到了我內(nèi)心情緒的變化,織田滿意的笑笑。
再次搓搓手取暖后,他把手插進來上衣兜里,弓著腰走進了茫茫夜色。
織田作之助的背影,難道一直這么孤寂嗎?
想到這里,我的嘴唇抿的更緊了,眼中不住的濕潤酸澀。終了還是向上仰了仰頭,把那淚水連同嘆息一起吞入腹中。
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
……
第二天早。
我勉勉強強撐起我的身體,從床上坐起。
沒辦法,這床也太硬了一點,誰睡一晚上都受不了。
起來后,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床鋪,捯飭完自己,看了眼懷表,發(fā)現(xiàn)此時才六點半。
不錯,正好給我騰出來半小時用來記憶港黑大廈的布局。
我扣上帽子,低著頭,臉上故意掛上虛弱的蒼白微笑。我的雙手插進褲兜,慢悠悠的在走廊里散步。
此時還早,以至于走廊里港黑的工作人員也不是很多。但幾乎每一個人路過我時,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
很好。
走著走著,我在七點鐘整準(zhǔn)時到達了首領(lǐng)門前。如此準(zhǔn)時,還要多虧國木田先生的精心栽培。
“早,霧原。”七點零一分,中原中也闊步踏來,西裝外套在身后搖擺。
“早,中也先生。”我揮揮手。
“‘中也先生’的話過于生分了,叫我中也就可以。”中原中也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抬腕掃了眼表,他抬手敲敲門。見狀我向后退了幾步。
“你也跟著進來吧?!敝性幸蔡嵝训馈?p> 好家伙,這又讓我進來了,上次不是不讓進的么。
果然正如織田所說,mafia里果真有蹊蹺。
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緊跟在中原中也的身后。
“啊,中也,阿沢……”森鷗外最后留戀的看了一眼窗外后,轉(zhuǎn)頭打著招呼。
中原中也脫帽鞠躬,見此,我也跟著走了個形式。
不過說實在的我有些失望:本以為能看到森鷗外給愛麗絲換裙子的壯烈場景呢。
“吶,阿沢,昨晚過的怎么樣?”森鷗外的目光轉(zhuǎn)向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泛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還好,就是后背有點疼?!蔽胰缡腔卮鸬?。
聽完這話,森鷗外眸中忽而閃過一道晦澀的情緒。
“阿沢,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我就答應(yīng)給你換個房間?!鄙t外豎起食指,輕輕的抵在自己的唇間。
“什么?”我緊張的問道。
“答應(yīng)讓中也成為你的體術(shù)老師?!?p> “可以啊?!蔽宜斓拇鸬?。
說實在我因此松了一口氣,要不然我本以為是去參加什么高危任務(wù),結(jié)果只是認(rèn)個老師。
我正愁自己體術(shù)不行,在港黑沒有相識呢,正好借此機會和中原中也套個近乎。
“中也,聽到了?”森鷗外略帶威脅的目光瞥向中原中也。
“遵命?!敝性幸驳拿嫔灰姴?,唯見他將帽子抵在腹部,恭敬的鞠了一躬。
“還有,中也,”森鷗外又招呼了一聲,“最近西港口總有些人總試圖搶奪我們的貨物。你找個合適的時機,帶阿沢去見見世面吧。這次就不麻煩黒蜥蜴了。”
“是……”中原中也雖說猶豫,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不要緊的,”森鷗外安慰道,“大不了這段時間內(nèi)我們所有的損失,到時候都讓他們加倍償還就好了。”
望著森鷗外淡然的微笑,我頓時便不寒而栗。
這個所謂的“加倍償還”的是什么,我甚至都不敢往深處想。
但很顯然一旁的中原中也卻是早就習(xí)慣了,他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相似的微笑,平淡的說道:“明白了?!?p> 看中原中也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我的大腦沒有緣由的突然死機了,站在原地晃來晃去不知道該不該給森鷗外鞠上一躬。
最后,我還是在森鷗外“噗呲”一聲中倉皇逃走了。
福澤諭吉閣下,一不小心把港黑首領(lǐng)逗笑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你在干什么?”又出門外,中原中也挑眉問道。
“研究新的作死方式?!蔽倚÷曕止玖艘痪?。
“什么?”
“咳,沒事?!蔽铱人砸宦曇匝趯擂?。
“話說,”我不無疑惑的問道,“首領(lǐng)為什么要詢問我的意見,直接派你當(dāng)我的老師不就好了?”
“額……大概是因為……我曾經(jīng)在訓(xùn)練部下的時候,把他的腿不小心踢斷了……”中原中也把手攥成拳頭抵在下嘴唇處,臉頰上詭異的浮現(xiàn)出一絲緋紅。
聽完這話,我總算明白了那時森鷗外眼中一閃而過情緒的意味了。
“那中也,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訓(xùn)練?”我忐忑的問道。
“馬上就開始。”
“哈?”我張大了嘴,好不容易維持的人設(shè)瞬間崩塌。
“怎么,你不是一直期待‘他殺’么。這次就讓你享受個夠。”中原中也諷刺的說道。
我嘆了一口氣,一想到之后的難熬日子便頓時沒有了爭辯的勇氣。
中原中也沒有理我,只是與我并肩行走在港黑的黑瓷磚地面上。
晨日傳來的微弱光亮斜映在我們之上,勾勒出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輪廓。
我們的腳步聲傳的很遠,遠到看不見的方寸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