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熬過昨晚了。
昨天晚上,我和中也分別后,我獨自一人回了家。
自從來到文野起,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刻骨銘心的疼。
我淚眼模糊,看著街邊的晚燈一道一道,虛幻的好像在夢里一樣。我的腳步搖搖晃晃,可我這次分明沒有偷喝酒??!
好不容易到了家,我一下子就撲倒了榻榻米上。
榻榻米遠沒有床墊軟和,以至于我的骨頭和皮肉都是酸疼的。
Port Mafia,武裝偵探社,信鴿……
你們之間到底有多少的恩恩怨怨?
我的嘴里無意識的嘟囔著,胃里一陣翻湯倒海,也不清楚是悲傷的,還是熱牛奶喝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時,我才恍然意識到:啊,原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沒有吃早飯,只是簡單的洗漱后就前往偵探社了。
推開門前,我看了一眼懷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遲到了兩個多小時。
“哎……”我嘆了一口氣,心一橫,一把推開了門。
然而,想象中國木田的嘮叨沒有到來。
“早上好,渡邊?!泵姥┕郧傻淖趥商缴绲拇蜕嘲l(fā)上。
她的手和腳都被繩索縛住,赤色的紅發(fā)搭在了雪白的皮膚上,襯托出一種荒唐的美感。
“原來如此,”我的臉上不自覺浮上一抹冷笑,“你被守株待兔了啊?!?p> “你看起來心情不好,是因為我的緣故嗎?”美雪歪頭,是迷惘至極的悲傷。
“不是,與你無關(guān)?!蔽覜]好氣的應著茬,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怎么了,司葉?”谷崎從背后懟了懟我的肩膀。
這時,我竟然才注意到他也在屋。
“沒事,就是有些壞肚子了?!蔽阴久迹瑪D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啊,那要小心啊。熱牛奶雖然很好,但也不可以過量啊?!惫绕樯χ竽X勺,好意說道。
“他不是因為壞肚子了,”美雪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我昨天看到他走進了Mafia商業(yè)街的一家酒吧,和一個紅頭發(fā)的男人談了很久后,哭著回了家。”
聽了這話,我頓時感到嘴唇發(fā)澀,不知做何反應。我用余光瞥見,谷崎的臉色也是十分茫然無措。
“抱歉,”美雪面無表情的坐了一會兒后,悲傷的氣息又濃烈了幾分,指尖被攥成了蒼白色,“我又說錯話了嗎……好討厭啊,如果我沒有被綁住,我就可以殺掉你們了啊,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曾經(jīng)犯過錯了……”
“等等等等,”谷崎伸出手中止了美雪的自言自語,“你是說有人知道你犯過錯,你就要殺掉那人?!”
“嗯?!泵姥c了點頭。
我和谷崎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
“呀吼,司葉君早上好!”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我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頓時,只聽“咣當”一聲,我和那人同時摔到了地上。
“太宰先生……”谷崎無奈的捂臉道。
“谷崎,快扶我一下,我感覺我的腰要折了!”我向黑暗之中伸出一只軟弱無力的手。
“先扶我吧,不然司葉君也起不來吶~”
“啊,好的!”
谷崎的聲音慌亂的狠,一陣折騰后,我和太宰終于恢復了原位。
“你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美雪歪著頭,金色的眼睛眨了又眨。
“是的啊~”太宰兩只胳膊分別樓住了我和谷崎。
“可是你犯了錯,”她用纖長蒼白的指尖指向太宰,“你把渡邊摔倒了。你需要受懲罰。”
“哎,并不是這樣的小姐,”太宰高仰起了頭,“是司葉遲到了,我是在懲罰他??!”
“哦,原來是這樣,對不起?!?p> “沒關(guān)系~”
“那你懲罰的有些輕了吧,他可是犯錯了?!?p> 好家伙,沒完了是吧?我不悅的用指尖口擊著桌面,發(fā)出“噔噔”的聲響。
“吶,美雪小姐,”太宰輕挑眉頭,雙手疊在一起,支在下巴下面,道,“為什么犯錯就一定要受到懲罰呢?”
“院長告訴我的,”美雪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長長的睫毛在臉上交疊出一層陰影,此時的她脆弱的好像一個洋娃娃,“犯了錯誤就應該被打,每個人都這樣?!?p> “院長?哪個院長?”
“孤兒院院長?!?p> “哦,我知道了。我記得你們院還曾經(jīng)總有一只白虎在晚上出來造次,但后來卻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了對吧?”
太宰眼里閃耀著銳利的光。
“那件事啊,”美雪半仰起頭看向天花板,“貌似已經(jīng)是我畢業(yè)好久之后的事了吧。我記得還是我后來回去時,聽后輩們說的。”
“你回去干什么了?”
“給孩子們表演節(jié)目啊!我最喜歡看孩子們的笑臉了,甜甜的?!?p> 美雪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與常日里截然不同的溫柔。
“用你的異能逗孩子們開心么。要我說著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太宰目光灼灼的,緊刺在美雪的喉嚨里。
她立刻慌了神,問道:“不是一個好主意?哦,天吶,我說為什么每一次院長都不來看我的表演……我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我犯了錯!”
美雪把身體盡可能的折疊,蜷縮成了一團。肩膀上的黑紗滑落,襯得她就像一只因為撲火而燒焦的飛蛾。
“吶,”太宰的神情中不無憐惜,但在我看來就是故意為之的,“那我該怎么懲罰你呢?美雪小姐。”
“對不起,殺了我,殺了我!
“言重了~這樣吧,我們來玩你問我答怎么樣?全部如是回答的話,就算懲罰了,怎么樣?”太宰一下子跳了起來,興奮的擊掌,開心的像一個孩子。
“嗯,好?!泵姥┎豢伤甲h的抬眸,凝視了太宰許久,她憔悴的應道。
“名字?”
“宮部美雪?!?p> “所屬組織?”
“信鴿?!?p> 問到這里,我明顯感覺太宰的身影滯了一下。
“異能?”
“所羅門的耳語?!?p> “這塊寶石就是導致橫濱異能者失去異能的原因嗎?”太宰亮出了那塊血色的結(jié)晶。
美雪在看到那枚寶石的同時,眼底略過一絲野獸般的光,但卻很快又被自己強制壓下了。
“是的?!?p> “你為什么想要它?自己在用異能形成一塊不就行了。”
“這塊寶石,每五年才能出來一塊?!泵姥﹥芍皇峙ぴ谝黄?,咬著嘴唇的樣子,使得她消瘦的身軀更加楚楚動人。
但太宰卻完全不為所動,這和他平常風流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為什么加入信鴿?”
“我犯了一個錯,Boss讓我加入他們抵罪?!?p> “哦~那這次的事情也是抵罪嘍?”
“……”
“嗯?”見她沉默,太宰又追問了一聲。
“不能說!”美雪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渾圓,配上赤紅的發(fā)色,她看起來像一個美麗的兇鬼。
“說了,會犯更大的錯誤!”
我們?nèi)嘶ハ嘟粨Q了一個眼神,然而太宰卻只是淡然的聳肩。
“用更大的罪孽來彌補之前犯的小錯,這毫無疑問是不可取的,美雪小姐?!彼穆曊f道,聲音低沉動人,一不小心走到了我們每個人的心里。
“那我又該怎么辦,”美雪無神的目光挨個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我只想讓所有孩子都能開心的笑而已?!?p> “啊,這樣啊,”太宰走上前,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赤發(fā)上,“美雪小姐,方便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我看著太宰“悲從心來”的生動表情,此時我竟然才意識到:和他一起審訊敵人,是多么一件美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