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是她男朋友
于桃被這消息震到九霄云外,大腦一片空白。
對方像是看出了她還沒緩過勁兒,理所當(dāng)然得先入為主了,“我是她男朋友?!?p> 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一下從天際直插下來,將她打得七竅生煙,兩眼翻天,張著嘴不知今夕何年。
靳邱則是一副了然于心,幕后大boss的表情,悠然得意只管看戲。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沈新悅,她表情凝固的看著宋夏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只覺大事不妙,伸手捅了捅于桃,“怎么回事兒啊朋友?。 ?p> 于桃還在繼續(xù)呆滯,搞不清狀況。
“需要我?guī)湍憬忉寙幔俊彼蜗囊皇洲D(zhuǎn)著杯中的飲料問處于石化狀態(tài)的于桃。
“……”于桃拍了拍自己的臉,喝了口水壓壓驚,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嗯,那你解釋解釋?!?p> 她倒要看看他能囂張成什么樣。
宋夏像是預(yù)料到她會是這副態(tài)度,放下水杯淺笑,“十五年前,某人是我……”
“行了行了,”于桃漲紅臉,趕緊叫停。
不就要她服個軟嗎?,誰還不會?
于桃清了清嗓子,轉(zhuǎn)向沈新悅,“是有那么一回事兒,總之說不清楚的?!?p> 對面的宋夏低頭無奈的笑了笑,料想到她是這副軟弱倔強的性格,心中不禁暗笑:于桃啊于桃!你還要逃避到什么時候?
于桃抬起眼氣得不行,心想這家伙簡直囂張得不行,心里暗悔不該給他看那么多霸道總裁文。
一旁的靳邱看到勢頭不對,連忙出來和稀泥,“行了,行了,也吃得差不多了,趕緊回學(xué)校吧,我明天得交論文了?!?p> 沈新悅拿著包匆匆去柜臺結(jié)了帳,一行才出了餐廳往學(xué)校趕。
車直接開到于桃宿舍樓下,靳邱所在得研究生公寓就在女生公寓旁,為了方便宋夏倒車,車就停在了位于男生公寓的路口。
沈新悅先下車,于桃還未下車就聽見外面似乎有騷動,她急忙拿了包下車,看到男生公寓門口的劉瑋,正扔了煙頭罵罵咧咧的走過來,“我他媽就說你怎么敢把事鬧這么大,原來在外面傍了個大款?!?p> 但他人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后的男生揪住了,從小竹林的陰影區(qū)走出來的還有幾個高大的男生,是早上和他們一起打過架的那幾個體院的男生。
“這怎么回事兒?”于桃看得一臉懵,問旁邊的沈新悅。
一旁的男生聽到她問的話,主動湊過來解釋,“這孫子勾搭誰不好,勾搭小薇,小薇可是我浩哥的未過門的老婆。”
于桃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原來是白天捏住她的手將她固定在原地的人,早上那股異于常人的力量還讓她心有余悸,她小心的退后了兩步,生怕情景再現(xiàn)。
旁邊的沈新悅也將這番話聽了進(jìn)去,笑得好不暢快,順著男生提供的線索理了一番,“所以兩人都是小三?”
男生若有所思,想了想也覺得沒錯,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
“靠!報應(yīng)來得這么快,”她此刻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早已不是那個哭天哭地痛斷腸的人了,她轉(zhuǎn)頭問男生,“你們要怎么處理?!?p> “這種事當(dāng)然只能私下解決,”男生直男的翻了個白眼,“送警察局也不管用啊,要不然你們白天也不會那么做了?!?p> 于桃倒是對這番話無法反駁,她碰了碰沈新悅,“讓師兄先走吧,再連累他就不好了?!?p> 沈新悅點點頭,轉(zhuǎn)頭過去,看見靳邱和宋夏站在離她們老遠(yuǎn)的花壇上,兩人好像對這熱鬧不感興趣,靳邱點著一支煙,兩人低頭細(xì)語,表情認(rèn)真的商量著什么。
兩人都長得好看,旁邊更是有來來往往的女生駐足欣賞。
看著這副光景,沈新悅長嘆一口氣,自從靳邱家中遭遇事變,整個人便有了一些她說不出去的改變,讓他覺得陌生。
“桃桃,我們躲遠(yuǎn)點看,”沈新悅拉著于桃向宋夏他們走了過去。
劉瑋是被名叫浩哥的人揪著衣領(lǐng)逮到小竹林里去的,臨進(jìn)竹林前有一顆桂花樹,劉瑋趁著人不注意,用腳猛地一蹬桂花樹,將身后的人撞開想要跑,但剛跑兩步被堵死,無奈之下他調(diào)轉(zhuǎn)角度朝于桃他們的方向跑過去。
宋夏眼疾手快,一下將于桃拉到身后。體育學(xué)院那幫男生在身后追著心里也懸了一根線,以為他狗急跳墻了。
沈新悅也一把扶住靳邱往后退,就在她要發(fā)出尖叫的時候,劉瑋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語氣急切的開口請求,“悅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幫幫我,你去跟他們說說,我知道你有錢?!?p> 站在花壇上的四個人因為他這一舉動愣了兩秒,宋夏最先反映過,轉(zhuǎn)而將于桃從身后拉出來,自然的牽住她的手,一臉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得樣子。
于桃一臉看戲的勁頭上來了,也不曾發(fā)覺,便只顧著向前看。
“悅悅,我真的錯了,我要是知道小薇她有男朋友我打死也不會……”看沈新悅不說話,劉瑋繼續(xù)央求。
“你有???”沈新悅被氣得不行,“我有錢我撕了、扔了也不會浪費在你這種人身上,我告訴你,今天過后你給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然我見你一次,我叫人打你一次,”說完四處看了一下,然后指著體育學(xué)院那幫人說,“看見沒,就叫那幫人?!?p> “悅悅,你不要這么狠心……”劉瑋人還不死心,繼續(xù)央求道,“看在我們?nèi)齻€月感情的份上,你幫幫我,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p> 沈新悅冷笑一聲,“你讓我惡心,趕緊滾?!?p> 身后體育學(xué)院的人也追上來了,拽著劉瑋的衣領(lǐng)又把他拉進(jìn)小竹林。
沈新悅在后邊朝著他們大喊,“各位可千萬別手下留情?!?p> “這報應(yīng)可來得真快?!庇谔腋锌?,“早知道還有這么一出,就直接讓他們代勞了?!?p> 靳邱笑了笑,看著沈新悅說,“有些人也是傻,磨好的刀不用,還非得自己上?!?p> 沈新悅翻了個白眼,“我就要自己出這口惡氣,就是連累我家桃桃跟我一起受罪。”
說完伸手抱住了于桃,于桃剛想和她來一個熱情擁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被宋夏緊緊拽在手里。一時間下了一跳,急忙掙開。
被掙開了手的宋夏也不惱,將手插兜里,一臉風(fēng)輕云淡。
和兩人告別后,二人回到宿舍收拾上床。
四人間的宿舍只有三個人住著,另一個室友和男友在校外租房,基本上見不到面,兩人平常都把宿舍當(dāng)成二人間來用。
于桃躺在床上,習(xí)慣性的拿起手機,屏幕是七歲她,扎著兩個馬尾辮,笑得一臉燦爛。
時光猶如白駒過隙,匆匆間就過十五年。
她想過或許有一天她和宋夏會再見面,可能是在隨著時光的流逝,雙方都對父母做出讓步,然后大家約個時間歲月靜好的坐在一起,禮貌客氣的做個“家人”。
但一轉(zhuǎn)眼,她那荒唐又自私的父親居然又結(jié)束了一段婚姻。
那段婚姻,是她和宋夏從鄰居到好友,從好友到戀人的轉(zhuǎn)折點,二人面對現(xiàn)實做了無力的妥協(xié)。
不對,是她作出了分手的決定,固執(zhí)堅決的一定要分。
后來,她們做了三年重來不聯(lián)系的家人,而現(xiàn)在宋夏卻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告訴她,這種荒唐的關(guān)系不存在。
她不能騙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是她是雀躍的,終于不再有沉重的包袱束縛自己,也沒有任何東西束縛住宋夏。
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嗎?
算是吧。
如果沒有那些荒唐事,宋夏還是宋夏,她還是她。
宋夏的消息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來的,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簡單的幾個字:“我等你的決定,不管多久?!?p> 于桃將手機摁滅,放在胸前,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維持著一個姿勢,不敢亂動。
但沉浸兩秒,這局面還是被手機震動打破了,于桃打開手機,仍舊是那個號碼,這次還是簡單的幾個字:“回復(fù)說你知道了?!?p> 果然是變有錢就囂張了,于桃回了個:“我不知道。”摁了手機,一頭扎進(jìn)枕頭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于桃都有些心不在焉,沈新悅察覺她不對勁兒是因為某一天的大課上,于桃拿著操場接到的兼職小傳單愣了一節(jié)課。
剛開始她只是以為于桃想要找份兼職,看到傳單的小廣告后沈新悅有些擔(dān)心的提醒,“你可別去找這個,都是騙人的,前幾天數(shù)信學(xué)院才被騙了一個,在保衛(wèi)處直哭你沒看見?”
一番提醒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才意識到于桃不對勁兒。
“你有事瞞我?”去食堂的路上,沈新悅?cè)滩蛔“l(fā)問。
“我什么事瞞你?”于桃拿著菜盤,對這個提問毫不在意。
“你媽讓你回家?”見她不回答,沈新悅只能逐個排查。
于桃白了他一眼不理她,拿著飯找個空位坐下,點開微信便看見趙女士的消息,“周末奶奶生日,務(wù)必回家一趟。”
沈新悅坐到她旁邊,看見她拿著手機,表情難看得像面前的盤里裝的是屎一樣,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嘖嘖稱奇,“難怪陳老板說我骨像絕佳,必不是肉骨凡胎,還非要收我為徒,下次遇事兒直接找沈仙人好吧,友情價五折,言出必中。”
“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吧,”于桃很服氣,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她并不擅長和趙穎之的新家庭成員相處,那一家人都很好,爺爺奶奶書香名門出身,一輩子從政,官威累累卻待人和氣。繼父鄭勝強靠著父輩的人脈起家,經(jīng)營者炙手可熱的房地產(chǎn)業(yè),哥哥鄭恒逸國外名校畢業(yè)歸來,幫著繼父打理公司產(chǎn)業(yè),同母異父的妹妹鄭恒恩,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熠熠生輝。
趙穎之很幸運,至少與前一段婚姻比起來,這一家人于趙女士而言是后半生的福氣。至少,和父親于兆比起來,鄭勝強有責(zé)任、有擔(dān)當(dāng)。至少,和這樣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生活是帶著光的。
所以,于桃才覺得自己與母親之間早已橫隔著一道無形的深淵。
這道深淵可能叫夏月,可能叫于兆,甚至可能叫宋夏??傊鼈兪沁^去美好歲月的剪刀手,在混亂的揮動中傷害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
經(jīng)過渣男事件后,沈新悅變得封建迷信起來,她拉著于桃去后街的小巷算姻緣。
算卦人陳老板是做中藥材批發(fā)的,在后街開了一間小店鋪。
此人頗為神秘,有人在貼吧爆料,說這人手眼通天,精通《周易》、老莊,能察過去,能知未來;或是說這人是隔壁醫(yī)科大的教授,這間中藥店其實是個私人實驗室;或是說,此人早年重病,求醫(yī)無門,后來自己翻騰醫(yī)書竟然治好了,所以開了個中藥鋪子。
各種紛紜不得而知,但總有人心懷僥幸慕名前來。
于桃看著店門口排得老長的隊一下就放棄了,她推了下沈新悅,“你快去,我在樹下等你?!?p> 沈新悅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其實不用算于桃就知道,沈新悅的姻緣是迷霧重重,難見希望的。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沒心沒肺的渣女。
人長得好看,家世好又如何,人品奇差,胃口不挑,來者不拒,這是外界對她的評價。
但于桃知道,沈新悅至始至終喜歡的只有一個人。
那人遠(yuǎn)在天邊,又近在眼前,所有人都在日常的細(xì)節(jié)中品察出一絲難以名狀的感覺。但唯獨那個人,似乎渾然不知。
那個人,是于桃的師兄,沈新悅的青梅竹馬,靳邱。
花橘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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