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很好吃的
蕭玉山的臉色瞬間更加陰沉了。
燕晏在他強(qiáng)大的威壓下打了個冷戰(zhàn)。
這家伙到底是踏著百萬枯骨走到如今這一步的,通曉劇情的燕晏深知他多么喜怒無常多么手段狠戾,自然有些害怕。
突然只覺得身下一空,蕭玉山一腳踢開了她坐的凳子。
燕晏摔在地上,腦袋狠狠磕在桌子上,都兩眼冒金星昏昏沉沉了。
還沒緩過勁來呢,蕭玉山又一腳踩在了她手腕上。
本就一直未愈合的傷口此時完全裂開,蕭玉山用的力氣不小,她只感覺手腕骨頭都要碎了,傷口翻開的肉被撕扯著,鉆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額角瞬間疼出一層冷汗。
燕晏牙齒打顫,她知道自己的力氣推不動蕭玉山,便不做無謂掙扎,只充滿怨恨地盯著他。
狗東西,我瞪死你!
蕭玉山眼神陰沉,絲毫不在意燕晏眼中的怨毒,只是說話聲音聽得出有些咬牙切齒:“若不是阿酒不同意,我當(dāng)然愿意把我的心換給她,代她受這苦痛折磨,哪怕是付出性命,也絕無怨言?!?p> 蕭玉山深情的人設(shè)倒是貫徹全文了。
他若真心對一個人,向來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
所以原文里,他后期醒悟之后,幾番差點(diǎn)為女主喪命,終于換來了女主一點(diǎn)動搖。
但女主在差點(diǎn)回心轉(zhuǎn)意要跟他迎來he結(jié)局的時候就掛了,一想到這里,此時燕晏傷口有多痛,就覺得有多大快人心。
深情又如何,那個愿意為了所愛之人負(fù)盡天下人的人設(shè)乍一看的確很帥,但當(dāng)你成為了那個為成全他表達(dá)愛意而被無辜牽連的角色時,就不會這樣想了。
只會覺得這人真他爹的狗!
燕晏覺得連呼吸都是難捱的痛,她仰躺在地面上,痛到?jīng)]出息地狂掉眼淚。
但好歹忍住了沒哭出聲。
一邊顫抖,一邊小聲嘀嘀咕咕地咒罵著蕭玉山。
蕭玉山終于拿開了他的腳。
居高臨下冷眼看著燕晏,很不耐煩:“你在嘀咕什么?”
燕晏哼了一聲,冷冷一笑:“想聽?。繝敔斘以谠{咒你,喜歡的人這輩子永遠(yuǎn)不會喜歡你,詛咒你孤苦伶仃含恨而終!”
蕭玉山眉頭緊鎖,也冷哼一聲,在地面嫌棄地蹭了蹭靴底的血跡,拂衣轉(zhuǎn)身就走。
“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你愿意同阿酒換心,我保你后半生榮華富貴,并且永遠(yuǎn)是景國的皇后?!?p> 哼,多稀罕?這樣對我還想叫我救你的小情人兒?想啥美事呢!
燕晏躺在地上,叫住蕭玉山:“喂!”
蕭玉山停下腳步,回頭看燕晏,她像一只燈油里的白蛾,氣若游絲地伏在燈臺邊緣,殘破的翅膀一動不動。
蕭玉山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停頓片刻,問燕晏:“想通了?”
燕晏嗤笑了一聲:“哪能啊,叫住你就是為了告訴你,你爺爺我是永遠(yuǎn)不會救那女人的,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還有,我要是能活著,今天這一腳我一定會還回來的!”
蕭玉山不說話,皺著眉,盯著地上因為生氣而胸口劇烈起伏的少女。
少女蒼白得如一捧雪,只有那雙哭過的眼睛是紅的,霜白的裙子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細(xì)弱的胳膊露出衣袖搭在地上,順著手腕滲出去好多血。
蕭玉山不再看她,也不想再爭論什么了,只覺得頭疼,不再回頭,大步走了。
地牢瞬間又恢復(fù)了死寂。
燕晏躺在地上,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盯著灰沉沉的天花板,神情終于委頓下來。
按照原來的劇情,燕晏同意和顧妤酒換心,之后便被蕭玉山從地牢里接了出去,又圈養(yǎng)在后宮里。
雖然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囚禁,但好歹可見天日了,并且腳腕上的鐵鏈也被取了下來,那她逃出皇宮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如今被關(guān)在這里,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可她被鐵鏈鎖著,連牢門都摸不到,更別說出牢門去看看外面有沒有出口了。
不會要被困在這破地方一直到死吧?
她好不容易再活一次的??!
憂愁著憂愁著便睡著了。
傷口處火燒火燎的疼痛讓她睡得一點(diǎn)兒也不安穩(wěn)。
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看到有個年輕男人正站在自己身邊。
男人墨發(fā)半束,額角綴著兩段發(fā)冠延伸過來的金質(zhì)鳳羽紋額飾,長眉下生了一雙桃花眼,鼻挺唇薄,身材頎長,窄腰寬肩。他穿著白色直裾深衣,淡金暗金兩色纏繞的宮絳勾勒出一段勻稱腰身,外面披一件極淺杏色大氅,大氅包邊繡的金色祥云紋,同他的金制流蘇壓襟一般華麗。
仙氣渾然,雍容矜貴。
“你是誰?”倒是那個男人先開口了。
燕晏眨巴眨巴眼:“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怎么進(jìn)來的?”
男人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燕晏,忽而笑了:“我看整個地宮只有這一間屋子上了好幾道鎖,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還以為蕭玉山藏了什么好東西呢?!?p> 輕飄飄的語氣,讓燕晏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就這就這就這?真叫老子失望!
很顯然,這男人能在地宮中進(jìn)退自如,應(yīng)該是個厲害角色,也是自己目前唯一能逃出去的希望。
燕晏一臉無辜,試圖討好:“你是來偷蕭玉山那狗皇帝的寶貝的吧?我知道他最寶貝的東西在哪兒,你帶我出去,我告訴你!”
男人那雙桃花眼里盛著幽幽燭火,看起來溫柔繾綣,含著淺淺笑意:“是嗎?他最寶貝的不應(yīng)該是你嗎?鎖得這樣嚴(yán)實,生怕人瞧見一樣?!?p> “那你還不快把我這小寶貝帶走!”燕晏撐著從地上坐起來,眼睛一眨一眨像藏著小星星。
她生了張清湯寡水的臉,只那雙眼睛卻明亮黝黑,一笑起來格外清甜。
“他的寶貝卻不一定于我有用,帶你走,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燕晏攤開雙手,展示自己,賣力地推銷:“我的血肉能解百毒,還能治許多疑難雜癥。你把我?guī)Щ厝ィ瑳]事喝兩口,有毒解毒,有病治病,沒毒沒病也能活血化瘀,強(qiáng)身健體,美容養(yǎng)顏,相信我,我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