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噶我心臟好歹打點麻藥哇
燕晏偏頭看著站在石床邊的煩蟬。
少年如精琢的玉,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蒼白的手指放在她手心,像個太過于貪戀蜜餞的小孩子,有些害羞,還有些內疚。
樓傀師拿起尖利的短刀,在燭火上面烤了烤,拿出了將要做一件大事的端正態(tài)度,語氣冰冷:“我會先把煩蟬的雙生蠱放進你的身體里,等蠱蟲在你胸腔里找到合適的居住位置的時候,我就會用這把刀掏出你的心臟,我的手很快,你不用擔心會失敗?!?p> 燕晏:“……”我就算擔心的話,也不會擔心這件事啊喂。
我應該是擔心你噶我腰子,而不是你噶我腰子的時候打不打麻藥這件事??!
那場面實在是不忍想象。
好在燕晏心大,她只是看著煩蟬,想通過閑扯轉移一下注意力:“為什么要叫我小芽???”
煩蟬抬眸,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泛著幽幽的光澤,他看著燕晏,搖了搖頭。
他其實自己也想不明白。
不春谷一片荒蕪,方圓十里寸草不生,常年風沙不斷,地凍天寒。
但見到女孩的那一刻,他覺得土壤都感到溫熱了,有小綠芽兒在荒原上破土而出……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他描述不出來。
“煩蟬,幫我解開她的衣裳?!?p> 樓傀師在燕晏頸子上劃開了一條小口子,然后從一個玉質的小匣子里挑出來一只小指頭大小的身體雪白的小蟲子。
小蟲子迅速消失在傷口處。
沒有什么太明顯的感覺,只覺得屋子里的溫度好像比剛才更冷了。
樓傀師又轉頭接著做準備工作了。
燕晏都感覺到有點不耐煩了,她忍不住對樓傀師的業(yè)務能力和工作態(tài)度進行吐槽:
“你這效率也太低下了吧?既然準備工作有這么多事宜,你為什么不提前做好呢?這種服務態(tài)度很不端正啊,顧客都等得心慌了你竟然還沒開始,體驗這么差,是很難有回頭客的?!?p> 樓傀師:“……”手上的動作都僵硬了。
多好的女孩子,可惜長了一張嘴。
聽到樓傀師的命令,煩蟬真的開始動手解燕晏的衣裳了。
燕晏一個激靈,身體僵硬地弓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從腳趾頭紅到了腦門蓋兒。
看著煩蟬毫不猶豫的動作,她終于有點急了:“喂,兩位,你們這也太不人道了吧?能不能給我來個全身麻醉???拿塊板磚物理麻醉一下也行???”
樓傀師明智地選擇了不理她。
煩蟬很認真地回答了她:“不要怕,小芽,你是我的妻子?!?p> 在各種感覺上,這個小人偶可以說是相當遲鈍了。
燕晏欲哭無淚。
樓傀師冷冷道:“珍惜你一生中最后的羞恥感吧?!?p> 意思也就是,這以后,她就會變成一個感官麻木情感麻木的木頭人。
燕晏眼睛一轉也不轉地盯著煩蟬解她衣帶的手,做出了最后的掙扎——尖著嗓子使出畢生的力氣尖叫起來。
就算起不到效果,也要讓這兩個怪人不好受!
這尖利的聲音讓樓傀師拿刀的手抖了抖,他有些忍無可忍,終于決定滿足一次燕晏的愿望。
正想一個手刀將燕晏打暈,外頭卻突然響起了巨大的炸裂的聲響。
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厚重的石門便碎裂成了兩半。
狂風卷著碎石飛沙涌進石室內,屋內擺設全被吹得七零八落,喜燭瓷器碎落一地,連大紅的喜字都被風撕裂了一半。
樓傀師抬起袖子,使出內力擋住了一波狂風。
破碎的石門之外,一頭體型雄壯的白虎仰頭張開了血盆大口,正發(fā)出一聲聲長嘯。
樓傀師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好,從袖子里射出幾根極細的金蠶絲,束住了煩蟬的頭、四肢、腰肩和關節(jié)。
二人飛快地閃身出了石門,與外面的人纏斗起來。
隨著二人出去,密密麻麻的尸傀也從各間小石屋子里跑了出來。
外頭打得不可開交。
燕晏被綁在石床上,憤怒地吐著滿嘴的沙子。
該死的樓傀師,只給他自己和他兒子擋風沙,好歹她也是他口口聲聲中的準兒媳,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吐完沙子,可能因為太過用力導致缺氧,燕晏感覺頭好像更昏了。
渾身都沒勁兒。
懶洋洋地偏頭看著外面的動靜,那群人已經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看不到身影,但能聽到打斗的聲響。
沒看錯的話,門開的時候,那只白虎應該是小白吧?
這么說……不會是云恕來救她了吧?
正想到這里,果然看見一身金紋白衣的清貴少年正從碎倒的石門緩緩朝她走來。
云恕臉上帶著讓燕晏感到一陣寒意的笑容。
她也咧起嘴角,憨憨的笑了笑。
云恕在石床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一股清淡的玉蘭花香將她包裹,這味道讓她莫名心安下來。
燕晏眨了眨眼,聲音清甜:“大人,不覺得咱們這個姿勢很尷尬嗎?”
云恕干脆側身坐在了石床上,他唇角始終勾著意味不明的弧度,伸手漫不經心地將燕晏半解的衣衫又合了起來。
燕晏覺得自己此刻肯定就像一只熟透的大蝦。
說話也支支吾吾起來:“大人……你……你不會想趁機占我便宜吧?”
燕晏以為自己的激將法會好使。
卻見眼前的人完全無動于衷。
云恕用白凈修長的食指蹭了蹭她頸上的小口子,指尖沾上了殷紅的血,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平添了幾分邪氣。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境下,燕晏甚至可能會覺得,這是一副非常值得欣賞的澀氣的畫卷。
她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偏偏云恕的手指放在了她的下顎,像逗一只貓,聲色倒是溫和:“小東西好像一點也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啊?!?p> 燕晏瞬間在內心把這家伙吐槽了一萬遍。
面上卻還是勉強露出清甜乖巧的笑容,可憐巴巴地道:“大人,我已經徹底全面地自省了,我大錯特錯,錯到家了,并且保證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微微彎起,浮著有些無奈的細碎笑意。
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就這樣看了她好一會兒,終于慢條斯理地解開了束縛著她手腳的布條。
“算了,我們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