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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心小萌仙:重生養(yǎng)狼記

第65章 無差別救人(1)

  九小寒認真地學著;閉著眼的良子玉,在一旁傾心專注地聽著。

  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兒。

  ▽▽▽▽

  人間世事無常,只有,死亡,才是每個人都要面對和經歷的最后一場修行。

  他們這些“賞金獵衛(wèi)”,又有誰能夠像師父無為子那般,活夠五百年之久,足以超越了生死天道,真正笑傲江湖到最后、叱咤天地自然之間呢?

  說不定,或許,什么時候,就連悟宇自己,也很可能不明不白、或者是突如其來地,死于非命。

  從而,他也就隨二師兄悟慈和三師兄悟思“去”了,只能孤身躺在一抔墳土之下、靜靜聽別人為他頌念、吟唱這段悼歌了。

  清心觀的一眾大小弟子們,自從拜無為子為師之后,自己的心里大都是有數(shù)兒的:

  只要,這,一旦成為了帝都名府王上欽點賜牌的“獵妖衛(wèi)”,命,就不再屬于自己了。

  大概,也就只有九小寒一人,對這個只能活在人后黑影里的行當,尚且,還沒有親身的體會。

  畢竟,她始終都沒有參加過一場“準獵衛(wèi)”集體的嚴酷訓練;她的功法,一直都是師父無為子親傳或自修而來的。

  就連那位平日里最容易體弱多病的十七師弟悟彥,每日用完早、晚膳之后,也都要準時去上早、晚課的。

  而,九小寒因天生眼疾的緣故,她的作息,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情況自行安排。

  整個偌大的清心觀,上上下下的弟子、俗家清修者數(shù)以千計,唯有她,是允許隨意逃課、不必受到課業(yè)和簽到等制度的任何約束。

  無為子倒是希望,往后余生,九小寒一輩子都能夠如同“寄居蟹”一樣,永遠窩在他給她親手布下的那一層“保護殼”似的結界之中。

  只可惜,大病不起,一時疏忽,竟然,被她私自破界、逃出了清心山。

  五師兄悟宇剛剛所念的悼文,字里行間都蘊含著作為“賞金獵衛(wèi)”的、那種無可奈何的痛心和悲壯,的確是足夠捶胸頓足、情真意切。

  獵妖衛(wèi),大都是奮死拼殺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絕不對那些“妖族余孽”低頭、妥協(xié)。

  可是,九小寒不希望,像其他近師父身的弟子們那樣,除了照顧飲食起居,對于越來越重的妖毒卻始終束手無策。

  她只是一心惦記著,何時能讓她徹底發(fā)揮己用、將自己身上與眾不同的天力釋放出來,以此來好好報答師父這二十年來諄諄教養(yǎng)的深恩濃情。

  九小寒不是沒有做好師父可能羽化的心理準備,左右,她早就想好了:一旦這次,師父真的走了,她必定是要下去陪葬、絕不獨自殘喘茍活的。

  然而,對于死,“狼少年”良子玉有著完全不同的理解和對待:

  人活一世,其實,都在向死而生……

  而,人死,不能復生;人死,葬了,便是。

  長此以往,入土為安,早日度化;

  要么進入輪回、要么魂飛魄散,死既是生?。。?p>  而,接下來,最重要的,難道,不就是那些尚且還活著的人,還得繼續(xù)活著,不僅要是好好地活、而且還得比此前更好地活下去么?

  這個道理,是在這一世、離勿戰(zhàn)神轉生為人之后,從那位生養(yǎng)了皇甫翊十七年的浣衣婢母妃死后,他才對人族的這一條“生存法則”領悟透徹。

  就算是,這數(shù)十萬年以來,祂曾經是天宮仙界中最戰(zhàn)無不勝的神仙;

  就算是,在五百多年前,最后那一場,祂與老妖王容嘯的惡斗決戰(zhàn)之中,他也沒能徹底羽化、完全仙逝、撒手人寰。

  反而是,當?shù)k眼睜睜地看著,藍凈初受到了自己穿心一箭之后、化為了血色藍枝花、含恨墜入暮回澗的那一刻,祂才體會到,在八荒六合、天地之間,那種比死亡更加令祂悲痛欲絕、心神俱裂的感受。

  幾乎無所不能的神仙,都亦是如此,更何況是,常常無力改變命運的普通人族了。

  或許,這也正是人族壽命之短促、總是會充滿各種各樣之遺憾和嘆惋的緣故吧。

  對待“死亡”,他們大都抱有著難以令仙族置信和理解的天然畏懼之感;而且,他們大都很難立即從故人離世的哀痛之中完全解脫出來。

  有的人,甚至,還會由于難以割舍那一份無以寄托的思怨,終其后半生,都很難從那種黑暗而壓抑的寞寂中走出來,最后獨自郁郁而終了。

  作為離勿,祂絕不會讓自己,這一世白走人界,祂要找到藍凈初、與她再續(xù)前緣。

  作為皇甫翊,他也絕不會讓自己,后半生白費,他要臥薪嘗膽、養(yǎng)精蓄銳,有朝一日完成自己的大仇計劃。

  然而,作為良子玉,一個身份背景也是他為了哄騙九小寒而編造出來的、被九小寒撿到身邊做路伴的“狼少年”,又有什么個人所求呢?

  與其說,他的名字是九小寒給他的,倒不如說,就連他這個人本身的存在,都是九小寒給他的!

  換句話也就是,沒有九小寒的出現(xiàn),這個世上,也就不會有什么良子玉!

  因此,此時此刻的良子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如果,非得說出一條來的話,那,恐怕,就只有是,他唯一希望,九小寒能夠要好好的罷。

  ▽▽▽▽

  這時,北邊遠處的黑色夜空中,突然拔地而起地亮起了一道足以劃裂天際的白光。

  緊接著,響起了一聲悠長的哨鳴,由遠及近著,很快,就穿透了這座無名山谷的雪林、到了他們三人的耳邊。

  ——這是大師兄悟爭給五師兄的反饋回應。

  苦苦等待了快三個時辰,悟宇終于等到了……

  那一道白光,在他的眸底,猶如炸開了一片嶄新的光明,似的。

  此刻,五師兄悟宇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又充滿了準備戰(zhàn)斗的鮮活力量。

  命令如山!

  ——這是他們成為“賞金獵衛(wèi)”的第一天起,就貫徹于他們全身筋骨與血脈里的共同認知。

  良子玉聞聲驚醒,卻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讓九小寒和宇盡文都禁不住一笑的話來:

  “我吃飽了!”

  只見,良子玉睡眼惺忪的模樣,下意識地在慌亂中,抬手抹掉了殘留在兩邊嘴角上的餅渣兒。

  若不是九小寒眼疾手快地接了過去,他此前睡著的時候手里還輕輕攥著的那半塊只咬了幾口、現(xiàn)在已經有些微涼了的香酥干餅,差一點,就從良子玉手掌間掉落在地了。

  “知道你吃飽了,那也不能浪費糧食,不是?!”

  九小寒單手握著那口餅子,另一只手扶正了又要側頭靠近自己、還想繼續(xù)入夢的良子玉。

  她纖細的指尖伸到良子玉的嘴角邊,一邊來回輕柔地蹭了兩下,一邊繼續(xù)笑著說道:

  “睡得可真香,口水都滴在我的肩膀上了!”

  聽她這么一說,良子玉趕緊伸出雙手,忙不迭地擦拭起九小寒道袍肩頭位置的污漬來,很不好意思地憨笑起來:

  “不好意思,小……阿暖哥哥!”

  哎呦呵,好險吶,差一點兒,他又要有說禿嚕嘴了??磥?,“小寒姐”這個稱呼,良子玉可是越叫越順口了呢。

  “子玉,正好你也醒了!我正準備騰出功夫來,為盡文大哥看看他身上的傷勢呢?”

  話音未落之時,九小寒已經轉過身去,朝向了五師兄那邊,主動請求為他驗傷:

  “盡文大哥,能不能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口?”

  “好!”

  五師兄悟宇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要是賢弟不提,我都差點忘了!一會兒,天亮,還要走上個幾十里的雪地山路呢!”

  可是,見宇盡文剛剛正要準備向九小寒寬衣之時,卻被九小寒身后的良子玉一把上前,連忙攔在九小寒和宇盡文二人之間:

  “誒,慢著,慢著!小……阿暖哥!宇盡文他……他……”

  “他什么?”

  “他,他可是個過了而立之年的大男人?!”

  “呵呵……”

  九小寒當然知道,良子玉正在擔心著什么。

  于是,她一邊朝著良子玉笑了笑,一邊寬慰著回答他道:

  “子玉啊,你也是個男子??!你忘記了么,此前,我不是也為你療過傷的嗎?”

  良子玉立即反駁道:

  “那……那可,不一樣??!”

  此時始終還是易顏為男貌的九小寒,接著說道:

  “更何況,男人之間相互檢查一下傷處,又有何妨?”

  她這話說得,竟讓良子玉啞口無言以對了。

  良子玉只好不情不愿地默默退到了幾步遠的地方,為他們二人留出了足夠獨處治傷的空間來。

  只聽,他縮在一旁,哼哼呀呀地自言自語著,不太情愿地退出了二人中間的位置:

  “可,咱們倆,那是過命的交情吶!你,才認識他幾個時辰呢?!”

  良子玉嘴里咬著一根細細的干草,心頭就像是長滿了干草一樣,毛毛躁躁地。

  他悶悶地跑到火堆的另一邊,獨自巴望著四周的動靜。他的眼神,似乎片刻都未曾從九小寒和宇盡文那邊移開過半寸絲毫。

  眼瞧著九小寒仔細地檢查著宇盡文貼身的那幾處不算太要命的輕傷;良子玉的心里,自然是很不痛快的。

  即便是有些月光透進來,這會兒,被火焰的紅光反襯著,使得那無比靜謐的林子深處,更加顯得烏漆嘛黑、詭影重重的。

  良子玉卻心想著:

  “哼!這個傻丫頭??!在我那個地下黑狼窩里,已經白撿了個“狼崽兒”小弟弟,不說;怎么著,難不成,現(xiàn)在,還要在這深山老林里,再白認出一個‘侍衛(wèi)’大哥哥來么?!”

  即便是對方不知道你是個女子,但,你自己不能毫無私防地為對方診治上藥的??!

  是不是,無論對什么人、什么阿貓阿狗的,她都這么有大愛之心呢?

  這丫頭,該不會是,往后她要打算在那義安郡里開醫(yī)館、當大夫吧?!

  那可不成?。。?p>  他一定要好好地管管她,先得治一治她這不分對方身份、無差別救人的“壞毛病”?。?p>  呃,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他憑什么認為,自己有“管她”的資格呢?

  正當良子玉在一旁胡思亂想的時候,九小寒已經在對五師兄全身的傷勢統(tǒng)統(tǒng)查驗了一遍。

  她基本能夠確定:

  他那些傷痕,并非來自于人為之間的搏斗;而更像是,來自于某種已經成了精的巨型妖孽。

  從多處傷口裂開的形狀來判斷,應該就是那種長有著多齒獠牙的恐怖巨蟒之類的。

  盡管,九小寒從來沒有獵捕過此種畜生;但是,在清心觀的時候,她倒是親眼目睹過,一些師兄們曾經帶回來一只類似的龐然大物。

  當時,那只妖畜,可是相當?shù)氖指F兇極惡……

  “盡文大哥,可否給我講講你們先前遇到的那個邪祟?”

  由于,重傷而亡的三師兄悟思,如今,已經獨眠沉睡于地下了;九小寒不可能有機會再挖墳驗尸、再好好研究一下那害死他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物了!

  因此,九小寒只能當面直接詢問五師兄了。

  然而,畢竟,一直以來,他們“賞金獵衛(wèi)”從“上面”認領到的大部分任務,都是那種不能向外人所道的、要替王上和王族貴胄們“殺人滅口”、“清理門戶”的腌臜勾當。

  悟宇怎么可能,將任務背景和過程的來龍去脈,向自己剛剛結識了幾個時辰的兩位農家少年,詳細交代得一清二楚吶?

  這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悟宇只能將重點集中在描述,是他自己和三師兄在前往義安郡的路上,偶然遇到了那只大妖獸。

  眼瞧著,宇盡文繪聲繪色地比劃著那個妖孽的尺寸和大致的體態(tài),就足以讓良子玉瞠目結實、脊背發(fā)涼了。

  九小寒一邊聽著,也是一邊覺得有些令她難以置信。她倒是見過巨蟒,但是,卻沒有聽說過像這一次三師兄、五師兄遇到的這么巨型的。

  ▽▽▽▽

  在一年多前,大師兄和二師兄、三師兄等人,曾經俘獲了一只六丈多長的大蟒精,由于其妖性太盛、妖魂難除,只能將其帶回清心觀、交由師父無為子來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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