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煤山的每一天我都是思念,想著她現(xiàn)在做什么?過的怎么樣了?雖然我知道她住在那里,可沒有臉去求得她的原諒。這其間我酗酒、賭博,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去找女人,甚至已經(jīng)厭倦了女人。我時刻都想著她的美麗溫柔還有那份濃濃的愛意,更憎恨自己的固執(zhí)愚蠢與沖動。
三年的時間瞬間過去,渾渾惡惡的事業(yè)即沒有進(jìn)展,愛情更是一片渺茫。母親與姐姐滿是的張羅著,知道底細(xì)的沒有人肯將姑娘嫁給我,即便是有不是彪子就是寡婦。我厭惡的直讓人惡心,更后悔了自己的沖動。
我終于有了自己的房子,那是鶴大公路為了撤土填路而挖出的一片空地。當(dāng)房子收拾好后我一個人住了兩間,空空蕩蕩之中充滿了寂寞。前面的鄰居姓劉,以前是生產(chǎn)隊的會計。此人瘦弱枯干,精于算計,屬于笑面殺人的主兒。他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只有大女兒象他。小女兒腿腳有點兒毛病,走起路來象鴨子一樣崴拉崴拉的。兩個兒子也是一高一矮,老二到特別象他姥娘家的人,長的高大魁梧。老大短粗胖,孔武有力。
道下面是王家,在村子里住時相處的不錯。可成了鄰居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常鬧別扭。
房后是譚家,女主人天生啞巴,還有些傻。男主人是個山東人,在甸子里算是最懶的一個。他家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山東人重男輕女,他為了要兒子跑回了老家。因為超生僅有的一間小屋也被村里給扒了。可人總的住房吧!村里又給他在前山批了個房場,又動員陶百萬扶貧才建了三間磚瓦房。
說起他家的窮那才真是窮,都二十世際了仍然是地里種什么吃什么。到了七八月份三個十幾歲的孩子坐在了屋檐下,面前是一盆烀熟的土豆或者是一人手中攥捧玉米就算是開飯了。
大女兒叫桂香(我現(xiàn)在的愛人),人長的很清秀。只有她時而出去打打工,也賺不到幾個錢。我跟她們很少說話,年紀(jì)也相差的多。
姐姐家買了彩電,把十七吋的黑白電視給了我們。譚家的孩子就成了我家的???,一到晚上便來看電視。三個孩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小火墻上,不聲不響??窗謰層虚e的意思就悄無聲息的離開。我除了上班就出去打麻將,回到家就一個人在自己的房中。剛搬來時前后鄰居都互相走動,有時劉家的姑娘也過來玩。母親總說你也快三十了,不要挑這挑那的了,有合適的就在處一個吧?劉家的那個二姑娘很好,雖然腿有點兒毛病,可過日子絕對是把好手兒。
可拿她跟小麗比起來,我又搖了搖頭。這算是跟自己較勁嗎?一定是的。
“四哥打麻將真穩(wěn)當(dāng)?!瘪R霞是王家的媳婦兒,生性好說好笑,我們常常在逵子家打麻將。這天她帶著譚家的兩個姑娘來。她倆到是聽話,規(guī)規(guī)矩矩的帖墻站著。
“是??!我就愛和小四兒打麻將,人家輸了贏了都是那樣兒不急不燥。”逵子媳婦兒也跟著說,一轉(zhuǎn)臉看著譚家兩姐妹:“你倆怎么不坐著?”
倆姐妹仍象個木偶一樣站在哪里,即不說話也不坐。
“媽你怎么又打上麻將了,還不做飯我都餓了?!卞幼拥呐畠阂贿M(jìn)屋便拉耷著臉,將手中的小包往椅子上一扔氣哼哼的對著她媽說。
“小霞考的怎么樣?”馬霞邊摸著麻將邊問到。
“沒考上?!毙∠家黄ü勺搅宋疑磉?“又是你天天勾引我媽打麻將?”
“她愿意玩該我啥事兒,你是不是沒考上大學(xué)看誰都不順眼。”我瞅了眼那張白皙的長臉,說不上是喜歡還是厭惡。
“本來就是嘛!你要是不來我媽跟誰玩去?”她是得寸進(jìn)尺,竟然沖著我嚷了起來。
“這個死孩子沒大沒小的,還有一圈就打完了。一天天啥也不干還事事的,就你這樣的找了婆家也是挨打的貨?!彼龐屪炖镟洁熘贮c上了一顆煙。
“給我拿盒煙,”說著我拿出了一塊錢遞給了她:“達(dá)西?!?p> “你還敢抽達(dá)西,沒聽別人說嗎?窮裝富、富裝Ⅹ,啥也不是抽達(dá)西嗎?”說完跑進(jìn)了欄柜里。
“小死霞學(xué)習(xí)不行,學(xué)些外國溜到是一套一套的?!瘪R霞聽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拿著煙攥在手中又坐在了我身邊。
“拿來?!蔽疫呎f邊拿起了火柴。
“不許抽我嫌嗆的荒?!彼f著一轉(zhuǎn)身看著譚家兩姐妹:“你倆站著不累嗎?”
小紅搖了搖頭,桂香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了。
“等一會兒,馬上就完事兒了?!瘪R霞連忙拉住了桂香。
“不行??!我的回去放牛了?!彼÷暤恼f。
“這么大的閨女還放牛,小譚子要懶死了?!卞幼酉眿D兒接過了話題說到。
“唉呀媽呀你都不知道,小桂香在家出老力了。七八歲時就放牛,小學(xué)一畢業(yè)她爸就不讓上學(xué)了。在連富家裝康樂果,一個月掙三十來塊錢還一分錢都不給她留。這么大個姑娘了兜里管多都一分錢沒有,真可憐人?!瘪R霞個破車嘴叨叨叨的說著:“還不如快點兒找個婆家的了,省的在那個破家受罪?!?p> “她多大了?”老韓(逵子媳婦兒)問到。
“十八了,家里吃的那口飯,人都發(fā)育不好?!瘪R霞說著克意看了我一眼。
“比我還小一歲,真看不出來?!毙∠紝焷G給了我,回到了欄柜里尋摸著吃的。
“她要能趕上你一半就好嘍!”
過了兩個月聽母親說桂香丟了。
“丟了,一個大活人怎么就丟了?!蔽疫@才覺得他們家三個孩子有日子沒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家窮,孩子在外面被人給拐跑了。這年頭亂著哪!劉家的那個姑娘都三年了,愣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她媽在家哭一溜喊一溜的,他爸去了兩趟廣州。還都是知道信兒就去,可去了就撲空?!?p> 這時我又想起了小麗,她那時就極力想去那里。不知道她現(xiàn)在去了沒有,去了在工廠上工還是又操起了老本行。如果真是那樣我就是推她入火坑的劊子手。
“跟不跟,又想什么哪?”維亮在我對面催促了一句。
“噢!”我答應(yīng)了一聲這才拿起了桌子上的兩張暗牌。我們七個人擠擠壓壓的一桌子玩怕司,這是個新興的賭博方式。他的表面是大王,我的表面是老K。別人都跑了,他講話下了兩塊。我拿起了桌上的兩張暗牌:小王與皮彈。
“跟跟跟。”小霞連忙說到。每次玩她都坐在我身邊。
“底牌不小??!小霞都著急了?!本S亮抓起了牌,十。
我剛要伸手,小霞迫不及待的伸手抓起了牌。然后學(xué)著電視里賭王的架式將小王疊在了暗牌上慢慢的向下擼著,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大大大大?!弊詈笥袣鉄o力的將兩張牌往桌子上一扔。
哈哈哈哈!全桌上的人轟堂大笑了起來。維亮更是合不攏嘴:“小二,你還大不大了?”
小霞被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我。
“沒事兒,不還有下一張嗎?”說著我灑脫地扔上了兩塊錢,然后對小霞說:“你接著抓。”
“拉倒吧我這手太臭了?!彼B忙將手放到了身后。
維亮伸手抓去了一張五,對著小霞說:“不敢了吧!再抓還是個二?!?p> 見小霞真老實了,我一伸手抓起了牌往桌子上一摔。二。
“哈哈哈!太尿性了,兩個人摸了個四點,還敢不敢要了?”他得意的忘乎所以伸手就要抓錢。
“等一會兒”我也是來了氣,大聲止住了他:“你講話?!?p> “我還講個屁,你滿底都得輸。”他一伸手掀開了底牌,將錢逍灑地收了回去:“我知道你底牌老大了,可咱哥們不是外人才沒下錢打你。”
什么內(nèi)人外人的,賭場無父子,這通常都是拉關(guān)系的一種手段而已。
又開始了一局,他邊抓著牌邊搖頭晃腦、連比劃帶說:“我就記得跟四兒倆去梅河口賣牛毛廣的時候,天天早晨在車站吃烤魚與茶蛋。這世道就他媽的不公平,憑咱哥們這腦瓜誰都不輸,可偏偏就起不來。你再看那些山炮們那比咱強(qiáng),可他媽的都有錢。四兒那天你去山貨莊咱哥倆跟他們玩一回,我保證你贏錢?!?p> 贏錢,我心里暗暗罵到:都他媽的輸?shù)袅搜澴?,兩口子正鬧離婚哪還吹。
什么是腦瓜,我是什么腦瓜都沒有,不然怎么會去打工。但凡有點兒頭腦也不會混到今天這一步,更不會連個老婆都沒有。連的輸了幾把,桌面上只剩十七八塊錢了。我索性往小炕上一躺,掿出了地方讓給了小霞:“你玩吧!”
“我這手氣賣血兒(替手)行嗎?”她嘴上那么說著,身子早就湊了過去。
“上來女將了,大家都精神著點兒。”
“怕什么,她就會抓二,一會兒小四兒那點兒錢就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