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解氣了沒有?”他又拉著云溪的手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
“云溪,云溪,笑一笑嘛?!?p> 云溪終于破涕為笑,又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干脆撲在他胸前,將他剛換的衣服擦上眼淚鼻涕。
魏胤池心甘情愿地讓她弄臟他的衣服,畢竟衣服臟了可以再換,老婆氣走了就沒了。
“云溪,快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省得感冒了?!蔽贺烦?fù)е胤块g。
“你換衣服,我去院里走走,保證不偷看?!蔽贺烦貙⑺七M(jìn)房里,替她關(guān)上房門。
換好衣服之后,云溪才從房里出來,魏胤池在樓下招招手,示意她下來。
“出去走走吧?!?p> “好。”
云溪坐在湖心亭里,晚風(fēng)拂面,放眼望去,山莊里沒有走動的人,格外安靜。
“魏胤池啊……”她想開口聊聊天。
“你知道你喝醉了酒之后是怎么叫我的嗎?”魏胤池想和她說這個(gè)想了好久了,今天總算有機(jī)會了。
“我怎么叫的?”云溪絞盡腦汁也記不起來,她總不會叫她相公吧,這也太丟人了。
“你喊我,小池啊,跟我娘一樣。”
云溪聽到之后也笑了。
“不過你最近怎么都直接叫我大名?”
“因?yàn)楹湍闶炝税。悴灰惨恢苯形掖竺麊???p> “那云溪想讓我叫你什么?娘子?小溪?小溪不錯(cuò),聽著和小池挺般配的。”
魏胤池又開始逗云溪了,而云溪臉皮薄,一聽這些話就紅了臉。
“我偷偷告訴你噢,我小的時(shí)候在宮里,還掉到了池子里。”她沒有告訴魏胤池她是被云初推下去的。
“那你是怎么出來的?自己狗刨著游出來的嗎?”
真是問到點(diǎn)子上了,她當(dāng)時(shí)是怎么出來的呢?有些記不清了。
好像是被人抱著上岸的,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看著云溪抓耳撓腮想不起來的樣子,魏胤池覺得可愛。
“我兒時(shí)頭一回進(jìn)宮的時(shí)候,也救了一個(gè)落水的小女孩呢?!?p> “不會是我吧?”
“應(yīng)該不是?!笔潞笤瞥蹩偸抢p著她,說謝謝他舍身相救,說實(shí)話,他也不記得落水的小姑娘長什么樣。
他多想當(dāng)初救的女孩是云溪,然后云溪對他以身相許。
吹久了湖邊的風(fēng),云溪裹起了衣裳,打了一個(gè)噴嚏。
“趕緊回去吧,再吹下去要感冒了?!蔽贺烦孛撓伦约旱囊路谠葡砩?,云溪聞著他衣服上清爽的味道,很安心。
若她是個(gè)普通女子就好了,可要她怎么放下父親母親的死,雖然她嘴上不提,可往往那些難以啟齒的才會成為心魔。
“明天就可以幫我治病嗎?”她想早些治好自己的身體,跟著魏胤池練武,先擁有自保能力,再談其他。
“對?!?p> 這一夜,云溪睡得很安穩(wěn)。
第二日一早,就有家丁來帶他們?nèi)ツ虑f主的草廬。
這一片,種了許多藥材,院里彌漫著藥香。
“小夫人,這過程有些疼。”
“無事,我吃得消?!?p> 穆莊主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一個(gè)矮矮的壇子,掀開了蓋子,里面居然是一只肥肥的白色大蟲子。
它長得圓潤,短腳無數(shù),行動倒是迅捷,若不是蓋子蓋得及時(shí),它都要順著壇口爬出來了。
云溪頓覺一陣惡心。
“這是蟲蠱,我要把它放進(jìn)你的身體里,歷時(shí)半月,它會治好你身體里的病,化為瘀血,只是你時(shí)常會心腹如蟲行,痛不欲生?!?p> “我可以?!眮矶紒砹?,就要不枉此行。
魏胤池本想說不治了,但云溪執(zhí)意,他就只需在一旁鼓勵(lì)。
他暗暗握住了云溪有些冰涼的小手,將它包在掌心,希望可以給她些安慰。
“穆莊主,動手吧?!?p> “小夫人勇氣可佳,先喝一碗湯藥護(hù)住心脈?!?p> “魏將軍不知,這湯藥里的紅鱗草就是你替老夫摘下的,如今被我移植到了藥圃里,剛好今日給小夫人用的上?!?p> 原來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他和云溪是命定的緣分。
云溪捏著鼻子喝下了這一碗藥湯,好苦,她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咽了好幾口口水也沒將苦味咽下去。
魏胤池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塊糖,替她剝開了糖紙,遞到她嘴邊。
云溪一張嘴,就將糖果含在嘴里,好甜。
沒想到魏胤池想得那么周到。
云溪含著糖,穆莊主就開始動手了。
見他拿出了一把小刀,云溪就瞇了眼。
穆莊主將云溪的袖口撩起,在小臂上劃開了一道口子,一打開壇子,蟲子聞見了血的味道,早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鉆出來了。
云溪看見大蟲子爬上了她的手臂,冰涼的觸感讓她胳膊輕顫。
它一下子就從流血的傷口里竄了進(jìn)去,云溪感覺到了手臂上撕裂的疼痛,咬緊了牙關(guān)。
穆莊主用熱酒燙過的銀針替云溪縫起了傷口,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魏胤池抱住了她的腦袋,將她的臉按在胸膛上,不再讓她看鮮血淋漓的場面,云溪咬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渾身顫抖著,但努力控制在最小幅度。
汗濡濕了她的衣服,總算縫好了,她提著僵硬的胳膊,不敢動彈,痛楚不減方才。
這疼痛連一個(gè)成年男性都不一定承受得住,她居然隱忍了那么久,她癱在魏胤池懷里,雙眼放空。
穆莊主給她敷上了些緩解疼痛的草藥,效果微乎其微。
云溪癱了許久,直到好轉(zhuǎn)一些,才撐著魏胤池站了起來。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蔽贺烦乜粗蠲伎嗄樀模瑓s不知道如何去幫她。
“好?!彼n白的嘴唇向上彎了彎,勉強(qiáng)露出了一個(gè)笑容。
“這里有沒有糕點(diǎn)啊?我想吃綠豆糕。”云溪想吃甜甜的東西。
“有,自然有。”過會他就去廚房看看,親自給她端過來。
將云溪送回小院之后,魏胤池就去了廚房,他怕云溪等不及,直接運(yùn)起了輕功。
“見過魏將軍。”他一來,廚房里的人手足無措,趕緊請個(gè)安,低著頭,不敢看他。
“有綠豆糕嗎?”
“回將軍的話,穆小莊主不愛吃甜食,后廚沒有糕點(diǎn)?!贝蠹叶嘉肺房s縮的,終于出來了一個(gè)膽大的廚娘。
“會不會做?”
“會一點(diǎn)點(diǎn)?!毙齑竽镏е嵛帷?p> “教本將軍做?!蔽贺烦貙㈠X袋甩在了桌上,擼起袖子,洗了洗手,準(zhǔn)備學(xué)做綠豆糕。
這讓一堆下人惶恐得不得了,能退的趕緊退下了,將廚房留給魏將軍和徐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