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帶雨晚來急。
魏胤池剛抱著云溪上了馬車,一場綿綿細(xì)雨來得湍急,洋洋灑灑,憑空升起了一層薄霧籠罩城中。
云溪左手?jǐn)n著袖子,右手掀開了一角轎簾。
魏胤池伸手抓住了她冰涼的手掌,她不得不放下簾子,臉上還濺到了幾顆雨珠。
“我想看看外面。”云溪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魏胤池。
“回府再看?!蔽贺烦嘏略葡獋谖从I中入了寒氣,讓病情惡化了。
云溪不依。
魏胤池將她抵在角落里,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別鬧?!?p> 云溪的手緊緊抓住了他袖口的衣裳,露出了一截小臂,他的手腕上還系著那條白色的發(fā)帶。
她心里徹底亂了。
為什么魏胤池利用她卻還要這般深情款款?
她想起了魏胤池曾在她耳邊說喜歡她,她分不清是真是假,那些甜言蜜語都落在了風(fēng)雨里頭,云溪記得朦朦朧朧,猶如霧里看花。
“云溪,我喜歡你?!?p> 魏胤池突如其來的表白將云溪記憶中模糊的那一部分從陰影中拉了回來。
“我……”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愛上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城府的心思。
云溪慶幸從來沒有對他表達(dá)過自己的情感,她不會承認(rèn)了。
“不必急著給我答案,我只是再次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別忘了?!蔽贺烦赜质沁@副認(rèn)真的神情,云溪卻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彼鬼鴳?yīng)下,他不會等到她給他答案的那一天了。
魏胤池還沾沾自喜,以為那一天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另一頭的祁府,突如其來的春雨讓宴會無法在院中進(jìn)行,眾人只能移步室內(nèi)。
“祁老爺,春雨乃是好兆頭啊,忽臨小少爺?shù)纳窖?,小少爺日后必將前程似錦,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鼻皝砀把绲目腿舜蹬跗罾蠣?。
祁老爺哈哈大笑,瞥了一眼祁蔓枝,他不會讓這個女人成為絆腳石。
宴會結(jié)束之后,祁蔓枝在府里住了下來,知會了風(fēng)影一聲,若明日她未到店鋪,就帶些人來祁府尋她。
“聽說你叫蔓枝,果然像是會會生枝蔓,亂長枝節(jié)的主兒,這祁家大門易進(jìn)不易出,別想著現(xiàn)在就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了!”祁青曼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祁蔓枝借得不緊不慢:“蔓枝只想要一個容身之所罷了,自知不是金枝玉葉,比不上姐姐?!?p> “有自知之明就好,不該你擁有的東西也不要覬覦。”她扭頭就走。
祁蔓枝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這一身裙裝甚是好看,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祁老爺有心討好云復(fù)這個金龜婿,將他留在了府上過夜,可是祁青曼志不在此,她自恃美貌與才情,絕不甘愿日后只做個王妃。
祁蔓枝飯后出來散步,路遇云復(fù)在溪亭里賞月。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云復(fù)就回過頭來沖她笑了笑。
“既然來了,就一同賞月吧?!?p> 祁蔓枝提著裙子,緩步走上臺階,在云復(fù)身后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目光所及,是云復(fù)溫柔的側(cè)臉,是天上月。
遠(yuǎn)遠(yuǎn)地,祁青曼就看見了一對佳人比肩看月,縱然她對云復(fù)無意,但也不甘讓祁蔓枝撿了便宜。
“阿復(fù)?!鼻宕嗟穆曇袈湓谝估?,碎了祁蔓枝的美夢。
祁青曼不動聲色地將祁蔓枝擠開,站在了云復(fù)身側(cè)。
“今晚月色真美?!彼龥]在看月亮,也沒在看云復(fù),只是剜了祁蔓枝一眼。
“同你賞月才美?!痹茝?fù)的話生生在祁蔓枝心上插了一刀。
她捂著心口默默退了出去,回望那一眼,看見了云復(fù)背在身后的袖子中露出的絲帕一角,她腳步一頓,這是她的絲帕。
云復(fù)這是何意?
但看著并肩而立的兩個人,祁蔓枝還是走了。
“蔓枝呢?回來了嗎?”云溪不見祁蔓枝跟著他們一塊兒回來,急切地問。
“她是祁家的人,注定要回歸祁家。”魏胤池沒有放在心上。
“可……”他怎么會懂,祁蔓枝在祁家會舉步維艱,算了,不想再雞同鴨講了。
“放心,風(fēng)影會護(hù)她安全的。”魏胤池見她欲言又止,添了一句。
將軍府一到,魏胤池就要抱著云溪下馬車。
“我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我可以走。”她推開了魏胤池,自己跳下了馬車。
雨小了不少,但仍然淅淅瀝瀝。
魏胤池跟在她身后,撐起了一把油紙傘,為她擋下一片雨。
云溪提著裙子一路跑了進(jìn)去,魏胤池就在她身后追了一路。
“云溪,月事結(jié)束了嗎?”他從身后抱住云溪,將下巴擱在云溪脖子里,聞著她發(fā)間的香氣。
云溪不是不懂他的意思,她動了動肩膀,小聲說了句沒有就跑開了。
魏胤池想起前些日子云溪還在書房里跳舞引誘他的,這幾天怎么變得格外冷淡?
入夜,魏胤池沐浴完,坐在亭間飲酒,他衣領(lǐng)微敞,修長的手指摸索著酒杯,一飲而盡。
幽憐悄無聲息地靠近,端來一壺酒,不動聲色地替魏胤池添了一杯酒,退到一旁,卻遲遲沒有離開,雙眼緊縮著面前的男人。
看著他飲下一杯又一杯,才走向前去,平日里總穿黑衣的幽憐今夜換了一身淺藍(lán)色的衣裳,同今日云溪身上那件異曲同工。
她站在魏胤池面前,魏胤池看得朦朧,只知面前一襲藍(lán)衣飄飄,他想起了那日在宮里頭,云溪一舞,驚為天人。
幽憐一步步試探著靠近,魏胤池伸手握在她的柳腰之上,她就知道計劃成了,于是,順勢坐在魏胤池的腿上,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主動地送上了自己的雙唇。
魏胤池食指抵在了幽憐的唇上,起身將她壓在了石桌上,幽憐衣裳半褪,露出了白皙的肩膀,她舉起酒壺,將一壺酒都倒在了自己的玉體之上,上演了一出濕身誘惑。
她急迫地扭動水蛇般的身子,雙手扯開了魏胤池的衣領(lǐng)。
“云溪……”魏胤池埋在她耳邊呢喃。
“將軍,是我?!庇膽z穿著與云溪相似的衣服,卻還不想承認(rèn)自己只是個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