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抉擇

　　一道刀光閃過，接著以殘心血振，留意對手?；貞浿@一系列早已熟記于心的動作，楚子航回過頭，看著一分為二的殘影，再度握緊刀柄。

　　“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我說高手啊，你看清楚再動手好不好？很容易誤傷到別人的?！苯鸢l(fā)少年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眼底仍舊是還未散去的驚恐。

　　“砰！”扣動扳機，擊錘撞擊機針，火藥燃氣出膛產(chǎn)生的噪音充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然而預(yù)想之中的鮮血并沒有出現(xiàn)，彈頭徑直穿過了凱文的頭顱，鑲嵌在鐘樓的墻上。

　　“找得到我再說吧，還有，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眲P文打了一個響指，對面的墻上出現(xiàn)了一個沙漏，里面的沙子正在急速向下漏去，不知道在預(yù)示著什么。

　　明白這樣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的眾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諾諾第一個扯斷了手腕處的繩索，切斷了連接，其他人也斷開連接，將戰(zhàn)場留給兩位超A級。

　　整個過程中凱文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眾人的影子漸漸消失，然后笑著對兩位剩下的敵人說：“看樣子是由我暫時充當(dāng)兩位高手的對手了?！?p>　　“也許吧?！碧谱游膿u了搖頭，不置可否。

　　“那么，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役就真正的打響了。”凱文看了看墻上所剩無多的時間，目光沒有再看向二人，而是轉(zhuǎn)過身去，站在鐘樓的邊緣望向小鎮(zhèn)。

　　小鎮(zhèn)里的光突然點亮了蒼穹，像是利劍劈開一樣劃開了黑暗的幕布。有些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人們臉上驚愕的表情，小鎮(zhèn)從中心處的鐘樓開始，像是單薄易碎的玻璃，一點點破碎，破碎的邊緣處是一片灰色。

　　“有時候人突然就會面臨取舍，往往在猝不及防之下人們都無法做出最好的決定，甚至還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但也有些人會在猝不及防之下大膽嘗試一番，做出一些令人驚艷的抉擇，兩位，現(xiàn)在這份抉擇擺在你們面前，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就在這個空間里?！眲P文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將其隨手扔進了燈塔下的灰色地帶，反射著光芒的眼鏡隱沒在一片虛無之中。

　　“現(xiàn)在，找到我，然后殺了我，可能會有一些人因為你們的行動不及而死去，但是他們什么也不會知道，你們也皆大歡喜，不是么？或者，放手一搏，爆發(fā)你們的力量——我能感受到二位身體里都有能夠瞬間殺死我的力量，但是你們在外界的那位同事可能會因為你們的決定而因為過度使用血統(tǒng)，變成一個廢人，或者……成為某種怪物，死在你們自己人手里，雖然保全了鎮(zhèn)民們，可是你們卻親手締造了一個不幸的家庭，或許是失去子女的父母，或許是失去父親的孩子，想想還真是可憐?！?p>　　“那么，選擇吧。是一個已知的或許可以承受的代價，或者是一個未知的但是結(jié)局不會很好的結(jié)局？”凱文的影像說完后面對著兩人，身后是飛速蔓延的末日一樣的景象，以及充滿驚恐但是被一道無形的墻壁限制住的無法逃離的人們，遠遠望去就像是被困在巖漿之中的螞蟻。

　　鐘樓作為崩塌的中心，一寸寸的像是觀光電梯一樣慢慢下落，從最底層開始被無聲的吞噬。這種穩(wěn)定并沒有帶給楚子航絲毫安定的感覺，他看著前方的金發(fā)少年，恍惚間像是看見了金色的甲胄下的神明，或者說怪物。

　　那個暴風(fēng)雨夜的噩夢里，看著印象里諂媚、懦弱的男人擋在他的身前。他狼狽地逃了，像是一條喪家之犬，被打碎了身上的一切驕傲。濕漉漉的衣服冰冷刺骨，他站在被撞的稀爛的邁巴赫跑車前，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好半天，才像瘋了一樣往回跑，可是只看見了空無一物的高架橋路面。

　　往日的種種情緒涌上心頭，楚子航感覺到迷茫、恍惚，一時之間愣在原地。

　　“怎樣抉擇呢二位，不必感到迷茫，以往是你們坐在飯桌上或者別的什么地方?jīng)Q定其他生物的命運，現(xiàn)在也是一樣的，為什么猶豫呢？看看這些人們?。∷麄円矔@樣無助，然后哭泣懺悔、放蕩瘋癲、相擁表白。可這也只是一個人毫無緣由的想法到導(dǎo)致的結(jié)果罷了，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凱文語氣平淡，像是在討論明天早上要吃什么一樣的平淡。

　　楚子航已經(jīng)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望向唐子文，似乎是企圖從對方那里得到一些幫助。

　　“老楚，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有些東西不是別人能夠干涉的，你要自己走出來，去看看你的本心吧。”在一旁半天沒有發(fā)話也沒有動作的唐子文緩緩說道，臉上的神情自然平靜，即使在這樣的處境之中，仍舊是安然接受的樣子。

　　“對別人的生死無所觸動，難道你對自己的生死也不覺得觸動嗎？”凱文似乎也是覺得有些驚訝，隨即挑了挑眉，看向了已經(jīng)抬起頭來的冷臉少年，看著對方黑色美瞳遮不住的金色，笑了：“看樣子，你做好決斷了。”

　　楚子航一言不發(fā)，黃金瞳越來越炙烈，金色的光茫已經(jīng)穿透了黑色的非離子材質(zhì)的美瞳，看向了凱文。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炙熱了起來，一種晦澀的音節(jié)從楚子航嘴里吐出來，越來越快，與此同時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炙熱，不知道什么時候，楚子航的皮膚變成的青黑色，有鱗片劃破皮膚，在鮮血淋漓之中生長。

　　唐子文默默躲遠，到了下一層的樓梯口。

　　凱文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楚子航，像是在欣賞一場演出，但是隨著楚子航念出的音節(jié)越來多，他的皮膚上有了被灼燒的痕跡，開始龜裂，整個人一點點干裂，痛苦地?zé)o以復(fù)加的傷勢讓凱文的眉間有了痛苦的神色，但是沒有出聲，努力保持著平靜。

　　外界。

　　坐在兩人面前的杰森的眼中突然金色大盛，接著不收控制的露出了痛苦地神色，開始猛烈地抽搐。就在醫(yī)師束手無策的時候，杰森的黃金瞳暗淡了下去，暈倒在了地面上，眾人連忙將其抬到床上，為其進行檢查。同時，床上的兩人也有了蘇醒的跡象。

　　“我想，這算是結(jié)束了?！?p>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黑眸少年悠悠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