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搞事情
高奇的表弟叫孟洋,面癱的臉冷眼的看著別人,讓人有一種陰沉又不好惹的感覺。
高奇說:“傅同志的廚藝無論是哪個菜都好吃的,我這表弟早就聽說了你們的招牌菜,麻辣燙是個怎么燙法,他也一直很好奇。不如今天就嘗嘗這個道菜吧?”
傅琪琪臉色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說:“行,單單一個麻辣燙應(yīng)該是不夠吃的,不如我做主把我們這里賣的好的菜都給你們來一份嘗嘗?”
高奇眼睛一亮,但還是有些遲疑:“太多的話會不會吃不完?”
安頓好曹伯川遲一步過來的曹陽,他聽到高奇的話,直擺大款:“沒事沒事,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嘛!”
打包這個詞是傅琪琪飯店里特點之一,有部分人是吃不完打包,但大部分人都是吃完了,還要重新打包一份帶回家去,帶給家人吃或是自己下一頓吃都行。這種天氣又不用擔(dān)心菜會變質(zhì)。
高奇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便任由曹陽安排不再說什么了。
麻辣火鍋和麻辣燙,再加上曹陽特意拜托傅琪琪去做的幾個下酒菜,全部擺上桌的時候已經(jīng)滿滿的一桌了,足夠他們?nèi)齻€人吃到飽。傅琪琪還拿了一支自己前段時間泡的藥酒給他們嘗嘗,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關(guān)注他們這邊了。
眼看時針漸漸走向九點,浮云樓內(nèi)還有三四桌的客人在聊天吃飯,事情就發(fā)生在其中一桌的胖婦人身上。傅琪琪在前臺算賬,一抬頭的就剛好看到的那位胖婦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從凳子上倒在了地面上!
一聲驚呼從胖婦人那桌的同伴的嘴里傳出來,隨后就是語氣有些緊張和急切的聲音傳來:“王同志你怎么了?吃飯的好好的,你怎么就倒下了呢?”
這一句話傳出來,讓在座的人都看了過去,看到那胖婦人臉色煞白昏迷不醒的樣子躺在地上,一瞬間就勾起了大家的關(guān)注,還有熱心者走過去幫忙想將人喚醒。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叫喚,那個胖婦人終于慢慢轉(zhuǎn)醒了,一醒來就側(cè)頭在一邊開始嘔吐,臉色煞白過后嘴唇都變紫黑色,吐完之后還吐出一些白色泡沫,場面有些惡心又有些駭人。
胖婦人的同伴是個長臉尖眼的女同志,平時都被身邊的朋友喚做劉姐。劉姐看到王同志這幅模樣,滿臉驚駭?shù)恼f:“這、這是食物中毒了吧?她這嘴唇發(fā)紫口吐白沫的樣子,不就是食物中毒嗎?天?。∵@浮云樓的飯菜吃死人啦!”
她這夸大其詞的呼喊,讓在店內(nèi)的十幾個人瞬間渾身一僵,有些人更是拿自己桌上的飯菜跟她們這桌對比,發(fā)現(xiàn)沒有跟她們重復(fù)的飯菜這才松了一口氣。
傅琪琪在看到人倒下的時候就放下手頭上的東西,此刻她也站在人群中,聽到這位女同志的話,臉色有些冰冷的走了出來。她先是看了看她們桌上吃剩的飯菜,沒有一樣是同時吃下后會產(chǎn)生作用相沖的食物。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作用相沖的食物,吃進去的量不大,也不會引起人暈倒和口吐白沫這種嚴(yán)重的現(xiàn)象。
傅琪琪第一時間吩咐方原去拿綠豆煲開水,又仔細(xì)觀察了片刻,然后才開口打斷那女同志散布讓人不安的謠言。
“這位暈倒的同志,看起來確實像是中了毒,但中了什么毒還暫時不清楚。女同志,你跟她吃的是一樣的東西,你沒有一點中毒的現(xiàn)象,說明這位同志中毒很有可能不是吃我們店里的飯菜引起的,這位同志再來我飯店吃飯之前有沒有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傅琪琪語氣平靜,言語中也沒有讓人反感的推卸責(zé)任,只是用話語帶著大家看到另一種可能性。
劉姐表面愣了一下,看著眼前吐出來后意識有些迷糊的王同志,她不認(rèn)同傅琪琪的話,繼續(xù)說:“怎么可能?我們一放工就過來你這里吃飯了,王同志幾乎都跟我待一起,她有沒有吃過不干凈的東西我知道的!分明是你這里的飯菜不衛(wèi)生,剛剛我沒有吃那道青菜,或許這青菜里還有你們沒洗干凈的農(nóng)藥呢!
哎呀,王同志啊,你要挺住啊,這飯店的人也忒沒良心,你這樣了他們竟然還不幫忙送去醫(yī)院!我就知道這些個體戶只會騙錢沒有一點良心啊……”
劉姐的話又觸動了個別人的心思,他們覺得傅琪琪確實有些不對,人都迷糊不清醒了,人命關(guān)天怎么不先將人送去醫(yī)院呢?
廚房里的方原知道事關(guān)重大,綠豆煮水是一點都不含糊。錢芳芳姐妹忙了一整天,沒想到臨近下班的時候突然遇到這樣的變故!他們是又著急又擔(dān)心,如今看到傅琪琪出面,都萬分專注的關(guān)注這邊事情的發(fā)展。
隔了幾桌的位置,曹陽喝了三杯藥酒后臉色微紅,他看到這邊動靜沒有理由不出面幫忙的道理。高奇也站了起來,他的酒量比曹陽好一些,就是臉部容易泛紅,給人一種他已經(jīng)喝了很多的感覺。
傅琪琪正在說:“這位客人,這位同志已經(jīng)將吃下去的東西嘔吐出來了,我也讓人去煮綠豆水了,綠豆水可以解毒,這位同志能夠醒來就說明中毒不深,只是還有一些毒素殘留讓她意識遲鈍而已。
等她喝了綠豆水緩過來,到時候再問清楚原由,我們才能給你們一個交代。我這開門做生意,這種事情影響很大,還請你們耐心等一下。若真是我們飯店的過失,我們會負(fù)全責(zé)再給你們賠償,但如果不是……剛剛你的話語,讓人一聽就覺得像是同行派來詆毀我們飯店名聲的不良分子,屆時我會請公安局的人來查明真相?!?p> 意思就是,如果今天這件事不是誤會的話,那她們這兩人就難逃被送去公安局的結(jié)局!
傅琪琪說話柔軟,可這話語間軟硬皆有,足以表現(xiàn)出她不怕事的態(tài)度。
周圍的客人覺得傅琪琪說的有道理,剛剛這個女人一開口就是說她的朋友吃了飯店的東西食物中毒??纱蠹叶汲粤?,她自己也吃了,也不見中毒,為什么偏偏就是這個胖婦人中毒了呢?
肯定是她自己在外面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再來浮云樓吃飯吧?若是有意為之就是想要訛詐這浮云樓啊,畢竟這些天浮云樓的生意有多好,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也有人覺得是傅琪琪有點過分了,人都暈成這樣了,哪能是裝出來的???
在大家都看不清的陰暗面中,劉姐的眼底閃過一絲遲疑,但下一瞬還是抬起頭堅定的說:“你這綠豆水確定能解百毒嗎?要是我同事發(fā)生了什么不測,到時候你們飯店就是用飯菜害死了人!”
曹陽剛好走過來,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一聽到這女人的話,心里就冒出火氣來,他大聲喝道:“什么害死人?。楷F(xiàn)在有死人嗎?我看你們就是合伙來訛詐的!你們這種人我看的多了!就是看別人生意好,想要用這些騙人的招數(shù)來搞錢!我告訴你,趁你爺爺我好說話的時候快點離開,不然到時候你們想走都走不了……哼!”
曹陽本想說更狠毒一點的威脅,但是說到最后的時候跟傅琪琪的目光對上,心里本能的一咯噔,話到嘴邊就成了一句氣勢弱了不小的冷哼。
高奇打了一個飽嗝,站在曹陽的身邊沒有說話,雙眼清明又犀利的看看桌面,然后看看躺坐在地上的胖婦人。
曹陽一出聲,傅琪琪就知道局面變得有些僵持了。這里不是國營飯店,她不只是個打工仔,這飯店是她自己的,她是老板!她不容許這件事情有不良的名聲影響到她的生意!
她知道樹大招風(fēng),同行眼紅的道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所以今天這件事情,無論真相是怎么樣,對方是否真的帶著目的,她都要完美的處理好公關(guān)問題!
“這位兄弟,你喝醉了,你還是回去……”傅琪琪正要開口讓曹陽回去坐好,話還沒說完卻被打斷了。
高奇雙目發(fā)亮,指著那胖婦人的衣服,語氣略有些激動的說:“她的口袋里放著了什么?那露出來的蓋子,深綠色的蓋子!我怎么覺得像是農(nóng)藥的瓶蓋???”
那個劉姐馬上看過去,動作更是迅速的用手遮擋住胖婦人的口袋,表面情緒不明顯,但聲音有些慌張:“你亂說,這是我同事身上常帶著的藥罐子,誰會這么想不開自己喝農(nóng)藥???就為了污蔑你們?我看你們就是推卸責(zé)任,不將人送醫(yī)院反而自己去搞什么綠豆水!
我知道我們兩個弱女子說不過你們,我家就住在附近,哪位好心人幫我去前面十二巷口的那家人里傳句話,讓他們過來幫忙把人送去醫(yī)院也好??!要是跟他們在這里耗,我同事中毒更嚴(yán)重了怎么辦?”
這劉姐說話懇切,滿眼的哀求之意看向圍觀的眾人。有些人本來就容易憐憫弱者,會對弱者的表露出可憐和示弱冒出一股正義感或保護欲。
那位意識迷迷糊糊的胖婦人看著就很可憐,他們覺得什么大事都沒有人命重要,不應(yīng)該因為這些事情耽擱下去。大家沉默了一陣,有一位靦腆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跟劉姐確定地址后真的跑出去叫人了。
劉姐本來想自己去的,但怕自己走開后,有人翻動王同志的口袋。她也是納悶了,這王同志怎么會這么蠢,瓶子就這么放口袋里了?
她把證據(jù)留在口袋里,是讓人發(fā)現(xiàn)還是不發(fā)現(xiàn)?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
傅琪琪沒有阻止這位女同志讓人去找外援,同樣的,傅琪琪為了確保萬一,也讓錢多多去了一趟公安局,越快越好,誰知道這個女人叫來外援是不是個暴力狂?到時候蠻不講理的砸了她的店面怎么辦?有公安同志在一旁看著,事情的發(fā)展就能得到一些控制!
曹陽站了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下去的藥酒發(fā)揮效果了。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懵然,站了一會好像才聽到傅琪琪的話一樣,竟真的走回去自己的位子坐下,不吵不鬧看著人畜無害,聽話的程度簡直了!
高奇始終盯著那婦女的口袋,有些執(zhí)著的說:“既然你說這是這位同志常備的藥瓶子,那把它拿出來讓大家看看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我肯定看到明明是一個農(nóng)藥瓶子……”
高奇在兒童時期的時候,家里也曾下過地掙公分,所以對農(nóng)藥這些罐子他記憶深刻!突然看到那深綠色的瓶蓋,他心里就升熟悉的感覺。
劉姐心里著急,更是對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咒罵了好幾句,連帶這個蠢蠢的王同志也被罵了好一陣。
她在拖延時間,等她找的外援來了之后,這家飯店不想破財擋災(zāi)都不行了!
劉姐像是聽不到高奇的話一樣,她扶著意識混沌不清醒的王同志哀嚎:“王同志你也是個命苦沒福氣的!好不容易攢了錢要來吃頓好的,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更可憐的是,這飯店竟然沒有一點認(rèn)錯的意思,你這中毒搶救不及時留下后遺癥怎么辦啊……”
劉姐說著說著,臉上更是悲悲戚戚,已然成了一個人唱獨角戲。圍觀的觀眾要是入戲,也被她話語間的人生不易感染了幾分消愁。
傅琪琪之前要是只是懷疑,現(xiàn)在有高奇的疑問,以及這個女人的反應(yīng),幾乎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是特意來搞事情的!就是不知道是單純的為錢,還是有人指使?
半個小時后,那位出去幫劉姐叫人的年輕男子,表情有些古怪的走了回來。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婦女和一個中年男子,視線往下移還有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滿臉不怕生的四處看看。
傅琪琪看到這“一家三口”走進來的時候,臉色也變得很奇怪。那個中年男子傅琪琪不認(rèn)識,但那對母子傅琪琪現(xiàn)在還印象深刻!
這不是之前在蘭草街飯店以孩子被燙傷來訛錢的那對母子嗎?
文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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