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沒有辦法獲得生物軀體。”
“有,但是沒必要,如今的你,既不用繳稅,也不用負擔生物軀體的營養(yǎng)需要?!?p> 怎么感覺這句話那么糙呢。
“繳稅,什么稅,誰定的稅?”
“天道稅,任何碳基比例超過10%的人類每年都需要繳納一個月到一年不等的壽元作為天道稅,這些都是嵐定的?!?p> “壽元,什么玩意兒?!绷孙L反應不及,狐疑不已:“嵐是什么東西?”
“嵐是大風吹拂的高山?!?p> “你在跟我玩詞語解析…這是廢話。”
柳秧無奈聳肩,兩根手指纏繞著耳邊垂下的金、銀兩色線管。
“現(xiàn)在這個世界,純粹的自然風早就被鋼鐵高樓組成的叢林肢解的支離破碎了,就剩下全息、霓虹、磁波大數(shù)據(jù)翻滾成的大風,這叫數(shù)據(jù)之風?!?p> 這話聽起來多少帶點浪漫氣質(zhì)。
“然后呢?”
“而數(shù)據(jù)大風只會吹向一個超級智庫,她就是嵐,她就是云上數(shù)據(jù)山。”
“是個好名字?!?p> “我們這些賽博修真之人…都是追風者…可又有幾人能夠踏嵐飛升…”她心中暗道。
柳乘風忙著用腦力催動龐大的機械義體,大腦選擇性過濾了九成的對話內(nèi)容。
轉念一想,嵐一定是老牛比的超級人工智能了。
“你手上捏著的線管是什么?”那金、銀兩色的線管著實有點扎眼。
“哦,這是神經(jīng)線管,屬于腦神經(jīng)的介質(zhì)增強器,呃,你知道的,一種義體組織,人人都有的?!?p> “哦?!彼斐雠罎M紅銹的鐵手,摸了摸光禿禿的鐵腦殼。
顯然,她口中的人不包括自己。
自己這具義體只是一個工具,或者是工具人。
想了想,還是問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小秧苗,你為什么要重啟我的大腦,難道你不知道,你的重啟打擾了我的安息?”
老子睡得好好的,誰準你復活我了,而且還斷了老子的快樂源泉。
這句話多少帶點威嚴了。
柳秧聞言,身體微微一顫,身上金屬材質(zhì)的衣服激活了某種程序機制,突然閃爍出一種灰暗的光芒,就像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一樣。
神采飛揚的表情瞬間消失了,像回歸至暗,甚至不敢直視柳乘風的電子眼。
“先人,對不起,打擾了您的休息,但我也是被逼的。”她咬牙。
柳乘風不說話,也不動作,像一尊雕像一樣,繼續(xù)保持面癱風度。
祖宗不愧是祖宗,實在太有型了。
而柳乘風卻是在思索有關人工智能的相關知識。
隨著思索,一列列10101010…數(shù)字代碼出現(xiàn)在他的電子視網(wǎng)膜彈窗上。
代碼解讀!
竟然將老子的思想解構成了計算機語言。
難不成我的義體裝載有‘思維解釋器’這樣的逆天科技。
有點意思。
柳秧瞥了他一眼:“您的大腦在最近一段時間不停地向外釋放脈沖激流,難以想象,脈沖的強度就像在渡劫一樣恐怖,如果我不將您進行重啟,您的大腦一定會暴露,會被嵐發(fā)現(xiàn)的,而暴露就意味著兇險。”
“什么意思?”他中止了思索,電子視網(wǎng)膜彈窗上的字符代碼立刻中斷了編寫。
“現(xiàn)在這個時代,所有死去人大腦中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都會被數(shù)字化,然后上傳進入云上數(shù)據(jù)山,徹底成為嵐的數(shù)字義體,一旦被嵐知道您的存在,她一定會垂涎欲滴,一定會將您變成她的數(shù)字義體,而您也將永遠消失,我權衡之后,才決定將您重啟?!?p> 所以我是在保護您啊,先人。
“啊…這…”
柳秧的一串連招打下來,柳乘風接都接不住。
柳乘風納悶了。
一個人工智能竟然饞我的腦子。
“嵐統(tǒng)治一切?”他異常淡定,事實上,缺少重要情感反饋器官的他,似乎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嗯?!彼c頭。
他又瞥了一眼柳秧的胸前,想找一點令自己心情愉悅的理由。
可惜,他失敗了。
他無奈伸出爬滿紅色銹跡的金屬手撫摸腦袋,手臂的傳動軸發(fā)出嗤嗤的金屬摩擦聲。
缺點油。
搞不明白一千年后的世界怎么會有這么垃圾的機械構造物,完全就是廉價消耗品。
自己這位后人怎么會將自己的大腦塞進這生滿銹的東西里,不怕自己得破傷風嘛。
“那我現(xiàn)在安全了沒有?”他一定要先縷清這個問題。
可神經(jīng)深處,淡定的一批,沒了血肉身體,竟然也看淡生死了。
真是操蛋。
柳秧指了指工廠四周的黑暗環(huán)境:“我在四周開啟了潮汐黑洞程序,數(shù)據(jù)波譜會推開想要探測這里的光,所以重啟你的整個過程,都是非常隱秘的?!?p> “光?!彼汇?,難不成光可以監(jiān)控一切,還是說光中隱藏了什么。
至于潮汐黑洞,聽著挺高科技的,雖然他不太明白,但大致能猜到是一種計算機程序。
黑洞嘛,肯定可以吸收光。
“很難向您解釋,但您現(xiàn)在安全了,至于你大腦為什么會釋放脈沖激流,我正在調(diào)查,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估計和賽博修真者的渡劫有關。”
賽博修真者?
渡劫?
這丫頭估計沒睡醒,腦子里不知被什么二次元文化給荼毒了。
柳秧的目光閃爍,衣服躥升的電子流光順著神經(jīng)線管中的水開始加速流動,將她的臉面映照的更加清晰。
這已是他看到她,第三次腦子進水了。
而且這時,他還看清她的臉上好像也鍍了一些棱角分明的格子金屬,與她的粉白皮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這些也是義體組織?
“這有什么難以解釋的,我的腦子是時刻釋放生物電。”他淡然分析,一點也不相信她的鬼話。
“指數(shù)不一樣,只能說一個是地,一個是天?!彼鼻袪庌q。
可身體突然顫抖起來,雙腮通紅,雙眼暴突,神經(jīng)線管里跳閃著晶瑩的紅色電流,衣服上躥升的電子流光也變成了血紅色。
柳乘風搞不清她身上衣服的程序機制。
但他看得清她眼中的東西,也看得懂她的情緒變化。
“你又怎么了?”柳乘風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