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欺人太甚
王東猜的沒錯,因為他抓人的速度過快,當(dāng)他把人審?fù)陼r徐增壽這才匆匆忙忙出門。
出門后徐增壽沒有去找王東,而是直奔哥哥徐輝祖的府邸。
來到國公府時徐輝祖正在祖廟里靜坐。
被朱允文召回京師后徐輝祖先是被閑置了一段時間,朱允文和朝中眾臣對他的猜忌十分明顯,如果沒有意外大概徐輝祖就要一直被閑置下去。直到靈璧之戰(zhàn)令人大破眼鏡的結(jié)局傳來,徐輝祖一走,飛龍騎臉的優(yōu)勢居然都能直接被翻盤,輿論才一時安靜。
現(xiàn)在哪怕大家不說,心里卻都明白朱允文對徐輝祖的猜忌是個大錯誤,朱允文也是下不來臺,于是默默又給了徐輝祖權(quán)力,不過這時也沒剩什么地方能給他守了,朱允文也只能讓徐輝祖負(fù)責(zé)京師的一部分防務(wù)。
徐輝祖也知道朱允文看他尷尬,再次出山后只是默默工作,也沒多說話,但每天下班后沒事就在自家宗廟里待著,像是在和徐達(dá)的在天之靈說小話一樣,也算以另一種方式表達(dá)自己的委屈。
當(dāng)徐增壽來到公府時徐輝祖正在宗廟和老爹說話呢,見弟弟進(jìn)來,徐祖輝奇怪問道:“怎么這么早來了?有事么?“
徐增壽一臉委屈道:“兄長,圣上命新立的東廠查慶成郡主刺客之事,那王東今早踩著宵結(jié)束進(jìn)到我的府中把我家管事的徐慶給拿了,說是要去問案呢!“
聞言徐輝祖直接從地上站起,大驚道:
“什么!“
“他們說……說我是燕逆的探子。”
徐祖輝不敢置信。
徐增壽的偽裝相當(dāng)成功,他在建文朝一直做著左都督,和李景隆的弟弟大聰明李增枝同學(xué)做的是一樣的職位。這就是一勛官,工作難度約等于沒有。
雖然暗地里是朱棣在京師最大的臥底和情報來源,但徐增壽在眾人面前的形象一向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紈绔。甚至徐輝祖都沒想過自己這個弟弟可能叛變。
站在他的位置第一反應(yīng)自然不會覺得這是王東的個人行為,而是朱允文又想找他茬子了。沉默一陣,他不禁漸漸胸膛起伏,怒不可遏。
徐輝祖不可能不生氣,面對朱棣那邊的高官厚祿,他從沒有過變節(jié)行為,對朝廷一直是忠心耿耿,但朱允文卻一再對他表示不信任。
靈璧之戰(zhàn)后徐輝祖立下大功卻被臨陣換將,對于建文朝堂上下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徐輝祖沒有意見是不可能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沒有叛變,而是默默忍受,在朱允文再次啟用他后同樣兢兢業(yè)業(yè),自問對于朱允文已然是仁至義盡了,但朱允文卻還要刁難他。想到之前種種不公,現(xiàn)在朱棣大兵壓境,朝廷居然還不忘整他。
徐輝祖也是頂級官二代出身,沒有點傲骨是不可能的,面對如此羞辱,哪怕是他也忍不了了。
看到徐輝祖的樣子,徐增壽知道自己得計,繼續(xù)裝作委屈道:“兄長,我是冤枉的?。 ?p> 此時徐輝祖完全以為這是朱允文在找他麻煩,已然怒極,看向徐增壽道:“我怎會不知。”
接著他突然冷笑起來:“他們?nèi)绱似圬?fù)人,真當(dāng)我是泥做的嗎?哼,別說你是冤枉的,就是你真做了,魏國公府也把你保下來!”
他抬起頭,大喊一聲:“來人,備馬!”
徐增壽瞬間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暗暗高興。
徐祖輝叫上了一群家丁,氣勢洶洶跨馬出府,一路來到東皇城根南街,徐公爺也不忍了,他和徐增壽站在門外面,直接讓家丁上去踹門。
被皇帝猜忌可不是好玩的,徐輝祖害怕自己沒點反應(yīng),一直被朱允文這樣猜忌下去,自己這條命遲早要會被朱允文弄沒了。
只帶家丁來還是他沒有反心,換做其他人,有他這樣的威望,還負(fù)責(zé)京師守衛(wèi),這會兒直接就能把兵馬拉到皇宮清君側(cè)了。
家丁踹了三下門后,東廠小院的房門直接被人從后面打開,一個小道士才探出頭看了一眼,便被徐輝祖讓人推開門闖了進(jìn)去。
那小道士還想詢問,直接被徐輝祖的三個親隨按在地上。
氣勢洶洶走入小院,徐輝祖大聲道:“某乃魏國公徐輝祖,特來找東廠王廠公討個說法!”
劉士勇在門后悄悄看著這一切。
早被王東安排在這里等待,見到這群人果然和王東說的一樣,這么快就來了,心里第一反應(yīng)不是佩服,而是害怕。
但想起王東的囑咐,劉士勇又看了那些威勢逼人的親隨們幾眼,深吸了幾口氣后終于還是鼓足勇氣走出門來。
“公爺來的不巧,廠公不在此處。”
徐增壽聞言心里咯噔一下。
徐輝祖看著走出的道士,問道:“他哪兒去了?”
面對徐輝祖逼人的氣場,劉士勇強(qiáng)忍著拔腿就跑的沖動回答:“公爺來之前,廠公剛剛進(jìn)宮去向皇爺匯報消息,想是正好錯開了。”
徐增壽連忙問:“徐慶呢?”
劉士勇笑道:“左都督府的徐管事已然審?fù)炅?,并未受什么損傷,只是他被嚇得狠了,現(xiàn)在正在休息?!?p> 徐祖輝聽說王東已經(jīng)進(jìn)宮,也懶得和劉士勇他們糾纏,直接轉(zhuǎn)身對徐增壽道:“走,去見皇上?!?p> 徐增壽心里覺得不妙卻不敢說,連忙點頭。
這邊王東早上一審?fù)晷鞈c,立馬拿著狀子去找朱允文。憑借自己的腰牌輕松進(jìn)入內(nèi)皇城,等了一陣,朱允文才讓裴海帶他去御花園面圣。
剛來到花園,拿出狀子還沒說話,王東和朱允文就見裴海急匆匆跑了過來。
“圣上,魏國公帶著左都督徐增壽在宮外請求面圣,說是有冤情?!?p> 朱允文對于徐祖輝還是有點怕的,自己幾次猜忌人家被打臉,現(xiàn)在搞得見到他時總是很尷尬,所以朱允文基本是躲著他,能不見就不見。
聽說徐祖輝居然找來了,朱允文不禁皺起眉頭,“他這么早來做什么?誰冤枉他了?”
他實在不想見徐祖輝,心里不禁抱怨誰這么不開眼會去惹這位。
這時就見一旁的王東默默舉手。
朱允文和裴海一同看向他。
王東小聲道:“臣把左都督徐增壽的管家抓了,審了一下,這是狀紙。”
兩人瞬間滿臉黑線。
朱允文瞬間明白徐輝祖為什么來了,不禁大怒,臉色漲紅道:“胡鬧!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不吭不響的就做了?”
王東苦著臉:“微臣沒有辦法啊。查使團(tuán)刺殺之事,線索全部指向左都督,我又不敢貿(mào)然去問左都督,于是只能拿他家管事的問一問了?!?p> 朱允文氣的想殺人,滿臉鐵青對裴海道:“快傳徐輝祖、徐增壽覲見?!?p> 回過頭,王東連忙遞上狀子,“都在這張紙上?!?p> 朱允文看向王東,已經(jīng)后悔讓他去查案了,想到徐輝祖的能量,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已經(jīng)想把王東推出去弄死。
好吧,朱允文同學(xué)一如既往的在這種事情上殺伐果斷。
他冷著臉拿過狀子,冷聲道:“好得很,給我惹這么大的事情,倒是查出什么了?”
“查出了一點,不很多?!?p> “哼!”
“徐慶供述徐增壽是燕王在京師最大的內(nèi)應(yīng)?!?p> “哼……嗯!”朱允文瞬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