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瑩汪(三十三)
那老沙囚聽著由柳琴伴奏的這首歌,登時站在那里不動了,仿佛又看到了心中的沙女,就在眼前的沙地里微笑著,其間好似還在嬌嗔著,為何此時才又來到她的身旁,遂,他流著激動的淚,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撲抱了過去,也就是,把自己深深地埋進了這片沙漠里。
“淚”可破“沙”!沙子若在眼中,可順著淚水流出來,而沙子若在心里,也可順著從心底流出來的淚……
接著,那座“暴沙”的老巢也在瞬間土崩瓦解了,大沙丘的沙子都飛散開了,即刻變成一片平地,露出了里面似乎數(shù)之不盡的財寶和一些過日子用的東西。
再接下來,那些黃沙人們隨著老巢的崩解當(dāng)即就硬生生不動了,隨后,一個個倒在了沙漠里,再也不用站起來了。
“這可不是什么‘怪力亂神’?!笨针y大師道,“那個老沙子剛出來的時候就像是還有什么事沒干完,這座大沙丘應(yīng)該是要經(jīng)常用一種特殊的法子來修繕加固一番,估計也就是這個老沙子才會,倘若不及時的話,也就是這般的結(jié)果了。老巢相當(dāng)于‘暴沙’的‘魂’,也就是精神力量支柱,遂,老巢沒了,他們也就崩潰頹廢了。”
說罷,空難大師先走到了喜燭的身畔,幫她按了按手心上的“勞宮”穴,等她醒轉(zhuǎn)了以后,又走到了費俄的身旁看了看,道:“你這些都是外傷,貧僧有上好刀傷藥,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你被施用的‘情種’,‘孺仙’童成應(yīng)該是可以解的。”
“‘孺仙’找到過我,可惜的是,說是必須先解了‘愛焰’,才可再解‘情種’?!薄鞍Γ】陕犇銕煾嫡f過,‘愛焰’暫時無解。這樣吧,回頭貧僧傳你一套內(nèi)功心法,不過,也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但請你們相信一件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p> 空難說完,把一瓶好刀傷藥交到了費俄的手里,又見已經(jīng)完全醒轉(zhuǎn)的喜燭流著淚走了過來,不想打擾他們,就暫先走開了,正巧見到了不知什么時候到來的白先生正在和郝珅姕說著話。
“這位姑娘就是醉毳說過的‘大姐姐’吧?在下白日,替她謝過姑娘你路上的照顧。喲!姑娘你發(fā)大財了!”
“白先生也來這邊了。”“喲!這位大師……嘿嘿,見過花老板。”“那邊剛才彈柳琴唱曲的姑娘應(yīng)該是白先生的隨從吧?”“正是?!薄耙菦]有她的話,現(xiàn)在的這里可就不是這般的情境了,遂她的功勞應(yīng)該是最大的,白先生要是想拿頭份兒的話,我絕無二話,不過,朝廷那里怎么也要說得過去才是。”“這個當(dāng)然?!?p> 遠遠見到如此情形的沙三千氣得狠狠一跺腳,本想沖上拼命,又一轉(zhuǎn)念,這時候那邊的高手一定不少,現(xiàn)在的自己因為疲于奔命,哪里還有精神氣力去對付他們,只得另圖它策,當(dāng)即氣哼哼地轉(zhuǎn)頭離去,就在還來不及考慮要去哪里的時候,眼前冷不丁出現(xiàn)了幾個人,有一老,有一少,還有一個無名氏,站在最后的是姓盛的財主……
“對不起,我這次也沒幫你把那個沙三千……”“不要緊,我只是想把他忘記。”“這里的事情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以后想去哪里?白先生說,可以給你和我找一個……”“那個姓湯的人跟我說,會找上面要下一筆賞金,我想回家了?!薄盎丶??回……哪個家?”“當(dāng)然是家鄉(xiāng)的那個家了,我讓他把船都找好了?!薄澳阋撸窟€會再回來嗎?”“嗯……應(yīng)該不會了吧?!薄笆遣皇且驗槟巧橙н€沒干掉?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到他!”“喂!真不是那樣的?!薄澳恰野涯莻€沙三千干掉以后,能去找你嗎?”“我在軍營里的時候都是你在保護我,當(dāng)然隨時都可以,我高大有力氣的朋友?!薄啊笥选??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以前……”“我想,我該記住的都已經(jīng)記住了,只剩下想忘記卻不可以忘記的了?!?p> 白先生此時剛把因為沒解決掉沙三千而懊悔會失去心愛女人的金岡給安慰住了,之后又回頭看向還是只顧著填飽肚子的曲醉毳。
“路上還好走嗎?”“好走什么呀?我順著原路往大姐姐那里趕,不但遇上個拿著個大刀的,而且沒走多遠就迷路了。”“那你以前迷過路嗎?”“以前迷路了我也不怕,反正也是在流浪,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薄澳呛髞砟??”“后來我想起了白先生你教給過我一些在沙漠里過活的辦法,在夜晚的時候可以看星星認(rèn)方向。等我到了當(dāng)時和大姐姐分手的地方,我就一直朝前走,還真就找到了那里。”“現(xiàn)在吃的這些東西還順口兒嗎?有沒有想過要是回到原來的地方會吃的更好一些?”
說到這里,曲醉毳即刻想到了自己原來那里的朋友兄弟們,可嘴里還是沒停下咀嚼,“那白先生就讓我回去吧。”
白先生“噗嗤”一笑,“這里不好嗎?回去以后你還會天天都可以填飽肚子嗎?先安心待下來吧。”
曲醉毳這時總算是把“吃”這個動作停了一下,聽白先生這話里的意思,自己很有可能是永遠都回不去了,想到這里,眼角流下了淚,同時也就開始變得更冷了起來,或者換句話說,他越來越適應(yīng)自己的那把柳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