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還有誰這么無理
柯美虞氣得緊,可她只能看著卻什么都不能做!
一群人輕車熟路地出了火車站,沒走遠就在附近的胡同里轉來轉去,直到一個破舊的四合院前站定。
他們賊眉鼠眼地左右瞧瞧,然后極其有規(guī)律地扣門。
“誰???”沒多久院子里的人走出來,壓低聲音詢問著。
“是你張嬸子,來這里歇歇腳,順便給你捎了點家鄉(xiāng)特產(chǎn),”一個婦人也小聲地回著。
門吱呀一聲打開,精瘦滿是褶子的老頭探出頭,習慣性地左右瞧瞧,招呼他們:“快點進來,一路沒看到旁人吧?”
“沒有,我們還是繞得路,一路上都是背面,經(jīng)過窗戶的時候弓著腰,沒人發(fā)現(xiàn)!再說,”見到門關上,那領頭的婦人微抬著下巴,拍拍懷里的包袱,和背上的簍子:“我們遮蓋嚴實呢,誰能曉得這些里面是一個個的娃子?”
“對呀牛爺,我們都是老手了,可不會犯低級錯誤!快來看看這一批貨,有不少好苗子呢?!?p> 牛爺也只是敲打下他們,淡笑著將他們引入屋子。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老舊的屋子頂上昏黃的燈泡隨著門的開關搖曳著,照得眾人的影子帶著張牙舞爪!
他們把孩子們都給挖出來,一個個可愛漂亮的孩子睡得很沉,絲毫不知道即將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包括這幾日同她朝夕相處的小團子。
柯美虞緊緊咬著牙,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生氣過了。
屋子里除了牛爺,還有兩個漢子。
他們一起查看了孩子們,隨手在紙上寫下來,“行了,還是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價格,女娃子五百,男娃子八百塊。”
一群人討價還價一番,滿足地帶著厚厚一沓錢離開了。
“咱們找個賓館好好歇歇,玩上一通,說不定還能尋摸幾個孩子賺一筆呢?!彼麄円贿吷塘恐贿呑哌h。
柯美虞瞇著眼,跟上去,見到他們?nèi)胱〉牡胤讲庞址祷貋怼?p> 可時間突然流速快起來,柯美虞看著小團子被賣到一戶雙職工中年夫婦家里。等他醒來后,不住地尋機會離開,就像是被逮入籠子中的麻雀,固執(zhí)得緊。
哪怕他身上被抽打得渾身青紫、被關入黑屋三天餓得奄奄一息、或者捆綁起來喂藥,也從不放棄想要回家!
最后,盧粵海是在一次逃跑后,被那對夫妻倆活生生打死丟到偏僻陰暗惡臭的小巷子中。
柯美虞望著那單薄僵直的一小團,內(nèi)心疼得直抽抽,恨不能將那些人販子和那對夫妻大卸八塊!
可畫面一轉到了盧家,自從孩子失蹤后,一家人瘋狂地尋找。
盧家老太太、老爺子先后病重,沒等到尋回孩子就不甘心地離世。
盧家夫妻倆直接請了長假,走訪了許多地方,拜托了許多人,終于在半年后被人叫到了京都局子,看到了那已經(jīng)泛著惡臭的小家伙。
倆人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行尸走肉地生活。
盧振生在一次海外行動中犧牲,而鄭倩倩也心灰意冷地往最危險的一線申調(diào),最終也英勇就義!
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為了一己私利破壞無數(shù)個家庭?
柯美虞硬生生氣醒了,“小問,我夢里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發(fā)生的?”
小問可憐巴巴上線,“是的,因為宿主完成了一個隱藏支線任務,所以會自動接收原來的信息?!?p> 聽到這里,柯美虞趕忙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兩圈,還是快步往外走去,“奶,娘,我不在家里吃了,跟秦同志去鎮(zhèn)上買點東西。”
“唉,虞寶兒你帶點白煮蛋……”老太太手里握著倆雞蛋追出來,哪里還有人影。
柯母也納悶地嘟囔,“這丫頭有啥急事?昨晚沒聽她說啊,急匆匆的衣服沒換、頭也沒梳,臉也沒洗,忒不省心了?!?p> “有小秦在,你還有什么不放心呢?”老太太卻不擔憂,笑呵呵地說。
然后她極為神秘地湊過來,跟柯母咬耳朵:“上次天磊來送狍子肉的時候,知道虞寶兒要蓋房子,一清早又扛了一整只野豬肉,都尋人給處理好了。”
“你別聲張,給工人做飯的時候每次放上些。讓老四時不時去鎮(zhèn)上溜達一圈,讓大家伙知道,咱們是買的肉。”
老太太的娘家得繞好幾個山頭,是真真正正的山上人家,靠山吃山,日子極為艱難清貧。不過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老太太的侄兒們都會不辭辛勞扛著山貨來送禮。
不過像是這般走得勤的時候不多,柯母笑著應聲:“娘,天磊兄弟他們也不容易,難為他們有什么好吃的惦記著您。”
“等房子蓋好,讓孩子他爹,帶著虞寶兒和咱們的女婿,一起去安南村走走,認認門!”
老太太點點頭,感慨道:“是該走走,說起來我都好幾年沒回去了,都是天磊他們來給我送禮。也不知道我還能回去幾年?!?p> “娘,小魚兒剛結婚,往后您享福的日子多著呢,可沒空想這個?!?p> “對對對,這么高興的日子,我提這個干什么?”
這邊婆媳倆熱鬧地準備著飯,柯美虞風一般跑到牛棚那里,見秦元九的門虛掩著,一把給推開。
男人背對著門,拿著一塊布子擦拭著身上的汗珠。
寬厚堅挺的脊背上,肌肉紋理分明帶著爆發(fā)力,離著幾米遠,柯美虞似是都能感覺到男人溫熱濃厚的荷爾蒙氣息。
她趕忙背過身去,一想到隔壁是對他虎視眈眈的唐艾俞,咬著牙:“你換衣服怎么不關門?”
秦元九慢條斯理地擦拭完,換上衣服,淡淡地嗤笑聲:“除了你膽大地不敲門就闖男人的屋子,還有誰這么無理?”
柯美虞哼著:“我是有天大的急事!”
“唔,看出來了,”秦元九微微蹙眉,見她身上穿著單薄棉衣,還有一夜睡覺的折痕、頭發(fā)凌亂到飛起,緊抿下唇,仍舊淡淡地問:“你能有什么急事?”
“我,”柯美虞剛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太沖動了。
她只是著急那些跟小團子一起被拐賣的孩子,卻沒有印證夢里事情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