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荷花香籠內(nèi)輕煙裊裊,秦幕恩思緒逐漸散漫,著實卻有些倦怠,只抬眼看向四周,今日的香蘭殿仿佛也有刻意裝扮。
紗幔飄揚之處,燭光點點,卻是更添旖旎風(fēng)情。
他旋身坐下,瞧著一桌美酒佳肴,心中不由得寬慰幾分:“你倒是有心了?!?p> 阿蘇藍上前一步:“這都是劉才人教我的,說是王上常日操勞,要好生松快松快才是?!?p> “這宮里頭能解本王心意的除卻徐美人,也就是你了?!眲⒉湃烁谒磉呉灿性S多年了,只后來在秦幕恩視線里好似逐漸淡化了一般,但當(dāng)年確實也憑著一身嬌柔身段討過他半載歡心。
“本王這些時日對你的關(guān)懷確實少了一些?!?p> 劉才人眉目含笑:“卻也不完全是呢,前些時候昭妃剛剛?cè)雽m,王上還曾叫臣妾去教導(dǎo)過她吶?!?p> 說起這事,秦幕恩卻是由不得覺得好笑,那會兒他不過想要捋捋秋婉的性子,卻不料反倒是激起了她更多不平:“如今想起來,本王倒是思慮過了?!?p> “沒有的事,昭妃現(xiàn)在呀可不是一心想著王上了么?!卑⑻K藍說著也坐到他的身邊,笑著又道:“說起來,這里頭還得虧了劉才人的一份心意?!?p> 話到此處,他只轉(zhuǎn)眼又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已久未入目的女人,瞧她確實稚嫩清純不甚以往,卻好似身上又多了幾番純熟風(fēng)情。
“本王這些日子確實慢待你了?!币膊恢獮楹危@一眼過去,心頭更是柔情橫生,卻叫他凝神細看了對方幾眼,越發(fā)覺得眼前人猶自嫵媚動人。
屋內(nèi)煙氣彌漫,沁人心脾,惹人繚亂。
心底里的火無端上騰。
屋內(nèi)燈火歡愉,外頭的陳公公卻由不得又皺起了眉頭:“里頭除了藍美人,可還有誰?”
婢子聽罷惶恐著回道:“還有劉才人吶,來了有些許時辰?!?p> 他聽著話卻是心頭起疑:“這么晚了她還沒有回去?”
“婢子也不清楚?!?p> 回身往后望去,心內(nèi)疑思更甚。
此刻屋內(nèi),香火繚繞,紗幔飄揚,眼前的人兒竟越發(fā)美艷別致,卻叫他神思飄渺,好似又瞧出了幾分她的樣子。
“到底是美人醉情啊。”
秦幕恩起身,渾然不覺腳下已是踉蹌難定,只合身往前,一夜春宵。
次日清晨醒來的時候,所有柔情退卻,在瞧著身旁人時立時面色一變,昨夜的事情歷歷在目卻又好像根本不是自己做的。
一念及此,卻有幾分慚愧。
尤其看著兀自坐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的阿蘇藍,更是忍不住握緊拳頭。
“昨夜,”秦幕恩說著話,只依稀記得昨夜,好似阿蘇藍并未參與,反倒是在她的殿里臨幸了劉才人。
如此荒唐無禮,確實又是自己所為。
“王上醒了,”阿蘇藍回頭,面上未有任何不適:“劉才人昨晚又走了,想來也怕外人多說閑話吶。”
“那你,”卻不知如何開口。
阿蘇藍言笑晏晏:“王上,臣妾昨日身子不適,還怕怠慢了您吶?!?p> 既如此,他也略略放心,旋即起身往外,才出了大門便又是眉頭緊鎖,跟在身后的陳公公也是一言不發(fā)。
“嘴把嚴點。”
“是?!?p> 一路無言,可這消息只像是長了翅膀,不到一日已經(jīng)傳遍后宮內(nèi)外。
長樂宮內(nèi),王后更是面露驚訝:“王上斷然不是這樣的性子,他卻也絕對不是沉迷女色之人!”
婢子囁嚅著道:“娘娘,這事兒婢子探的分明,不會有錯。”
一聽如此,座上人眉頭緊鎖,卻又有些猶豫。
如此荒唐大膽毫無規(guī)矩的事情,即便是他秦幕恩有所想法,卻也不會是劉才人,至少,也該是昭妃才對。
婢子又道:“想來昭妃娘娘性子高傲,容不得這樣的事吶?!?p> 王后搖搖頭:“那也該是徐美人,花枝,絕對輪不到她的頭上,這歡場風(fēng)情若真是有趣,這兩人可比她更要合適?!?p> 下邊人聽罷卻不知她究竟何意,只道:“娘娘,那您瞧著這事可是有些古怪?”
事已至此,王后卻不由得深感疲憊,只兀自扶額又道:“若真是王上所想,本宮也自當(dāng)無事便好,可若是有人迷亂后宮,叫王上無法安心正務(wù),本宮自然要管,切不若讓這些妖人翻了天去?!?p> 可這事,又要從何查起。
她只想了一想,卻又皺起眉頭,揮揮手道:“去,把花才人請來?!?p> 不多時候,花枝疾步前來,只看著座上人盈盈一拜:“王后娘娘,花枝來了。”
這一大早的找她來,恐怕也沒有什么好事。
她一念轉(zhuǎn)過,只聽座上人又道:“本宮這次找你來,卻也沒什么要緊事,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在這宮里頭可還過得習(xí)慣?!?p> “回娘娘的話,承蒙娘娘照顧,花枝很是習(xí)慣。”話雖如此,心卻又提了一提。
座上人兀自扶額,卻忍不住嘆氣:“王上好似對你并不大上心,本宮還怕你心里頭會有計較?!?p> 這是事實,但如今她才翻身上位,已經(jīng)滿心知足,立時道:“娘娘,花枝能有今日,已經(jīng)很滿足了?!?p> “那便好,本宮以前總聽說外頭的人把戲很多,可瞧著你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話已至此,花枝不由得聯(lián)想到今日早上傳來的桃聞,心里頭卻好似又清晰了幾分。
“娘娘,外頭的把戲難登大雅,花枝自然不屑也不敢用?!?p> 再者,那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她緣何要博。
可如此一想,心內(nèi)更是蹊蹺。
只聽座上人又道:“如今趁著王上尚且對你有幾分興趣,要早些留個子嗣,日后才不免無趣?!?p> 深宮寂寥,可眼前人卻是一個子嗣也無,花枝一念閃過,卻不免唏噓。
“不若,像劉才人一樣,苦守了好些年,可也是心急的很。”只此一句,花枝終于確定了眼前人的心意,便只點點頭,感概道:“是啊,說到這個,我卻也想起往前有些姐妹,有了中意的男子,總會想方設(shè)法討來歡心,倒也有成功的吶。”
她垂眸,輕輕吹了一口手上清茶,又打眼瞧著座上人,但見她果然雙眼一睜,饒有興致的樣子。
便又繼續(xù)道:“討歡的法子有很多,說來也是雕蟲小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