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沒什么反應(yīng),任由他站在一旁伺候,倒是薛潮頻頻側(cè)目,對于宋子晚的默許有些不解。
以往她召自己來御書房可都是秘密談話,言語中對韓暮和張舒這兩大心頭患深惡痛絕,今兒個倒奇了。
當(dāng)然,薛潮對于只手遮天的兩人也沒有好感。
Ha-tui!
“愛卿快嘗嘗,這是朕今日特意讓御膳房加的菜?!?p> “謝皇上?!?p> 薛潮舉箸,對著紅彤彤的兩盤菜猶豫良久,最終還是伸向了最角落里的一盤青菜。
宋子晚邊大快朵頤,邊詢問他一些國事計策。
“這幾年南方四郡頻遭大雨沖刷,莊稼被淹,百姓流離失所,朕甚是痛心,不知愛卿可有何計策讓南方四郡免受洪澇災(zāi)害?”
薛潮正色道,“皇上所痛心之事亦是臣所擔(dān)憂之事。前陣子南方官員又報水災(zāi),臣連夜翻閱古籍,結(jié)合當(dāng)?shù)氐牡匦蔚孛?,總算是看出些門道來。”
“哦?說來聽聽。”
“南方本就多雨,四郡地勢低洼,山峰環(huán)繞,形狀如盆,雨勢稍大便會蓄起水。雖然四郡中有一個水庫,但終究不敵雨勢,倒不如開道引水?!?p> 宋子晚眉梢一挑,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宜疏不宜堵。那依愛卿看,在哪里開鑿為好?”
“這需要專人親赴現(xiàn)場,考察完后才可做定論,臣在地圖上只能圈出大致范圍?!?p> “嗯,這事就辛苦你了?!?p> 宋子晚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提完水災(zāi)這一茬,立馬來了個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開始詢問書本知識。
“朕前幾日讀到一句話,”她清了清嗓子,“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朕有些疑惑,不知愛卿可能為朕解答一二?”
薛潮撫著小胡子,哈哈笑了兩聲,露出一個泰然自若的微笑,學(xué)究氣質(zhì)立馬顯現(xiàn)無疑。
“這句話意在告訴世人做事貴在堅持,持之以恒,否則難成事矣?!?p> ……
午膳用了將近一個小時,宋子晚前期還能跟上他說的話,后期已經(jīng)腦袋暈暈,吊著眼皮看他。
她悄悄伸了伸腿,咽下哈欠。
這老頭是真能說啊,但一點(diǎn)辣都沾不得,飯后足足灌了三盞茶。
目送薛潮走出御書房,宋子晚這才收回視線,揉了揉困頓的雙眼,眼底漸漸水霧彌漫。
飯菜加文言,良方可助眠。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端起她剛剛用過的碗。
宋子晚順著手臂看上去,目光流連在張舒挺拔峻峭的側(cè)臉上,隱在龍袍下的腿不自覺抖了起來。
“張舒啊,”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軟軟乎乎的,帶著困意,“朕怎么覺得你白白嫩嫩的,比世家公子還有氣質(zhì)呢?”
這話自她見過張舒一面后便想問了,奈何一直沒找到機(jī)會,現(xiàn)下終于問了出來。
宋子晚的腦回路張舒這幾天已經(jīng)見識到了,但聽到她如此認(rèn)真直球的提問心里還是沒忍住咯噔一聲。
他二十有六,被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皇帝說白白嫩嫩,怎么想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