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jīng)過又一番診脈后,錢父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深邃,那嘴角都快要拉到耳廓了。
原因無他,經(jīng)過這些天的觀察,錢父已經(jīng)基本能斷定,他女兒這十六年未能治愈的病,突如其然的就好了!
這怎么能不讓他高興,所以不自覺的臉上就帶上了笑顏,只是在看到聶尌時,那老臉又耷拉下來了,剛才他看過錢雙雙膝蓋上的傷了,很嚴(yán)重!
看來自家女兒之前提的和離可以提上行程了,錢父暗暗的想著。
他把聶尌趕了出去,自己和錢雙雙秘密商討,“女兒啊,爹爹想通了,你先前提的,爹可以答應(yīng)你?!?p> “先前提的,什么東西?”錢雙雙一頭霧水,她有提過什么東西嗎?
“和離啊,女兒你不是想和離嗎?爹爹想通了,只要是女兒想要的,爹爹都盡力幫你爭取?!?p> 她怎么忘了還有這茬!
和離?當(dāng)時她以為聶尌是個小人,是個偽君子,所以才會想著和離。
只是現(xiàn)在誤會已經(jīng)解除了,而且,她猶豫著開口,“爹爹,要不還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女兒別怕,是不是他們欺負(fù)你了!”
“沒有沒有,公公婆婆都挺好的,我在這里也挺好的,我現(xiàn)在一天可空閑了,賞花釣魚的,真的很好?!?p> “這叫對你好?”錢父一臉憤然的指著錢雙雙的膝蓋,“你可是他聶家親自上門提親的,本來爹爹是不允的,奈何他硬是要他兒子娶你,爹爹想著,好歹也是個歸宿,便允下了,哪知才幾天,你就提出和離,定是他們慢怠了你,女兒別怕,就算他是大理寺卿又如何,爹爹也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眼見錢父越說越激動,錢雙雙連忙伸手安撫的拍著他的脊背,“爹爹,您消消氣。”
雖然這是一個便宜老爹,但是他對原身的好,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爹爹,您喝口茶,慢慢來,不著急?!?p> 錢父雖在氣頭上,但也不會撫了女兒親手遞過來的茶,他接過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又認(rèn)真的說道:“女兒,爹爹一定給你想辦法?!?p> “爹爹,真的不用了!”錢雙雙欲哭無淚,她現(xiàn)在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不用工作,每天就是散散步喝喝茶和姨娘們聊聊天,而且,聶尌還答應(yīng)了會帶著她,她這突然就和離了,那場面多尷尬。
“我現(xiàn)在真的過得很好,我膝蓋上的傷,也不是他故意為之,我也咬過他了,兩人扯平了啊。我現(xiàn)在跟公公姨娘的關(guān)系都很好,要是貿(mào)然就和離了,那不是傷了他們的心嘛!往后女兒還怎么見他們,您說是不是,爹爹?”
要說真是女大十八變,前些日子錢雙雙還是那般的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的說著要和離,今天卻又這般袒護(hù)起聶家來。
“真的不打算和離了?女兒別擔(dān)心,爹爹定給你再找戶好人家,若是還無人敢娶你,爹爹就養(yǎng)你一輩子。”他雖這么說,但他知道,若是他先入土了,往后女兒可又能怎么辦呢。
“真的不用,女兒先前就是一時不適應(yīng),瞎說的,爹爹放心,女兒往后一定不會提和離這件事了,也請爹爹不要再提了?!?p> 先前是有特殊原因,這一次,她想的很清楚,要是真和離了,她還能真讓錢父養(yǎng)她一輩子嗎,再嫁?還得又要適應(yīng)一個環(huán)境,而且不知道對方什么秉性,又是一陣麻煩。
錢雙雙自認(rèn),還是喜歡安于現(xiàn)狀的人。
錢父見錢雙雙堅持,也不再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了好了,不說了,兒大不中留咯,女兒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咯。”
“爹,您說啥呢,女兒也一直是爹爹的女兒,除非是爹爹不要女兒了?!?p> ……
時至傍晚,夕陽落盡,錢父吃了頓晚飯后,便駕上馬車回了錢府。
聶傳欽得知自家兒子傷了錢雙雙后,把聶尌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在得知他今晚還要去書房的時候,聶傳欽痛心疾首,他揪著心口,看著這個在這方面不爭氣的兒子,“你媳婦受了傷,你讓她一個人?”
是了,他曾說過,會善待她,結(jié)果切讓她受傷,還要把她一個人丟在房間里,想到這,聶尌朝聶傳欽和文容媛告退,往邯息院去。
等聶尌走了,聶傳欽望著他的背影感慨,“你說咱們什么時候能抱上孫子?”
文容媛想著那條娟帕,“老爺,兒女的事,咱們就不要再操心了?!?p> 不過……“老爺,妾身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容媛,你我還有什么不當(dāng)講的。”
“妾身斗膽,老爺,兒媳她外傳有疾在身,若是她不便生,或是生了個……老爺就沒想過嗎?”文容媛看著聶傳欽,期待著他的回答又怕他會震怒。
“若是不能,那便抱一個養(yǎng)在她膝下便是,若是生下一個癡兒,那也是我聶家的孩兒,我當(dāng)初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已然想的透徹?!?p> “是妾身冒犯了,其實這幾日我觀兒媳下來,覺得她聰明機(jī)靈,活潑討喜,想來外邊那些都是謠言,謠言果真不可信?!?p> “你我在此說也無用,你說的對,兒女的事,自有他們的命數(shù),我們就不要瞎操心了?!?p> 邯息院
自從新婚過后,這小半個月來,聶尌還是第一次來。
窗戶上的“喜”字已被抹去,只留著梁上的紅綢,喜氣之意倒也明顯。
“見過姑爺!”冬月剛從房里出來,乍然見到聶尌,自然很是歡喜,她當(dāng)然是希望自家的小姐能受寵的。
“夫人可睡下了?”若是她已睡,那他還是回他的書房去。
不待冬月答話,屋子里就傳出一聲洪亮的嗓音,“冬月,我那碗記得多加點辣椒,這幾天沒味?!?p> 冬月尷尬的低下頭,跑去廚房準(zhǔn)備夜宵去了。
房門被推開,聶尌踏進(jìn)這間現(xiàn)如今有些陌生的婚房,一眼就瞧見了那個坐在書案前執(zhí)筆認(rèn)真在畫點什么的錢雙雙。
錢雙雙聽到開門聲,并沒有抬頭,她一邊在即將要用到的烏龜上添了一筆,一邊說道:“再拿點瓜子來?!?p> “夫人這是在做什么?”
錢雙雙抬頭,和聶尌來了個直接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