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荒郊野嶺的,什么時候能修條公路呀!上次就累得我半死,如今竟然故地重游,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我走在荒無一人的小道上,腳踩著不穩(wěn)的石子,差點(diǎn)兒把腳給扭了?!安恍校业每禳c(diǎn)兒,否則乖乖可能會有危險?!蔽掖叽僦约?,汗水濕透了衣服。
我一路以來心情都很沉重,埋怨自己為何空著手出門,如今才知道手機(jī)的重要性,可惜有點(diǎn)晚了。
走上馬路后,我像上次那樣去攔車,不過都以失敗告終。最后,我就像無家的流浪漢一樣只能徒步前行。最要命的還是我沒有方向感,我連到底往哪個方向走都不知道,簡直就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也不知道是不是急中生智,我選擇了車流的方向,走了不知道幾個小時,我終于看見了燈紅酒綠。累得氣喘吁吁的我最終選擇在路邊坐著休息一會兒,此時我真是感慨萬千。我想著,原本的自己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可自己卻在白家姐妹的愛慕中逐漸膨脹得都不認(rèn)識自己了。此刻我是多么想念媽媽呀!
本想先去白家報信,可每次都是她們開車帶著我,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知道去她們家的路。走投無路的我只能先回自己的家。
我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最終選擇了一位中年男子。我站起來,攔住了他,然后有禮貌地說:“您好,請問您知道香水路177號怎么走嗎?”
男子看著衣衫不整褲腿全是泥的我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說完他就轉(zhuǎn)頭離開了。
沒辦法,我只能繼續(xù)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問路。這次,我攔住了兩個姑娘?!澳茫垎柲銈冎老闼?77號怎么走嗎?”
其中一女子傲慢地回答:“你自己查手機(jī)地圖呀!”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有手機(jī)。”自卑的回答差點(diǎn)兒連我自己都聽不見。
“這年頭還有沒手機(jī)的?人家要飯的都有手機(jī)!”
我把頭埋得更低了。
此時另一名女子則二話沒說直接打開了錢包。她拿了一張一百元給我。
我沒好意思伸手拿,于是繼續(xù)低著頭。
“你給他錢干嘛?他這種人就是故意這樣裝可憐出來行騙的?!?p> 這名女子善良地回答:“你看他,身上連多余的東西都沒有,不像你說的那種人?!?p> “這種人都是團(tuán)伙作案。他身上沒有,不代表他的同伙身上沒有。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就在某個角落盯著我們想把我們賣到大山里去呢?!?p> 這個女子有些被說動了,但她跑之前還是把錢扔給了我。
我本來想把錢撿起來遞還給她們,可我蹲下?lián)戾X的功夫,她兩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人海里了。
我輕嘆了一口氣,然后無奈地?fù)u了搖頭。我看著手里的這一百元,心情很是復(fù)雜,但我依舊只能用它救急。于是我大膽地?cái)r了一輛出租車,我一直盯著計(jì)時器,本以為錢不夠打算坐一段路程認(rèn)了路就下車走回去,沒想到我竟然直接坐到了家門口。我終于,歷經(jīng)艱辛回到了家。
我想著,等回了家把自己收拾干凈后就跟白家姐妹聯(lián)系,可我進(jìn)屋時卻被嚇了一跳。
我自言自語地說:“燈怎么是開著的?難道我上次回來忘記關(guān)燈了?那得花掉多少電費(fèi)呀!”我心疼得全身都軟了。本想往沙發(fā)上躺,才想到自己全身臟兮兮的,所以在椅子上坐著休息了起來。
“咦?怎么家里有動靜!”我警覺了起來,迅速跑到廚房外陽臺拿起了拖把。正當(dāng)我拿著拖把蹲守在廁所門外時,一位中老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反而被我嚇了一跳,他反倒比我先叫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叫了,這大晚上的你擾民呀!”我又累又困,沒心思與他斗。見他也年過半百了不會鬧出太大的問題,所以我放下了拖把坐回了椅子。
“去洗個澡吧,我剛洗完,水還是熱的?!彼桓敝魅说哪幼屛宜查g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甚至開門重新去看了一眼門牌號,確認(rèn)自己沒有走錯后我才理直氣壯地重新進(jìn)了屋。
看了看自己一身,我聽從了他的建議。我回到臥室翻箱倒柜才找出來了幾件我自己的衣服,然后去廁所沖了一個熱水澡。心里有事,所以速度比往常快,幾乎就是把泥沖掉就擦干穿好衣服出來了。
我邊用吹風(fēng)機(jī)吹著頭發(fā)邊走到他身邊,“為什么我的臥室里沒有我的衣服了?”
“我看那些都又土又舊了,所以就給你扔了。再者說,你那么多衣服我的衣服放哪兒?”
“你的衣服?你可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你憑什么把我的衣服扔了全放入你的衣服?”我一時火冒三丈。
“大不了我?guī)闳ベI新的唄?!彼炊似饋?。
“話說,你是誰?你怎么在我家?”我用吹風(fēng)機(jī)對著他,時刻準(zhǔn)備著防衛(wèi)。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他竟然面不改色地喝著茶!
“你這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老頭,竟然把我家珍藏的茶葉都給吃了。賠錢!”
“你是不是眼里只有錢了?”他依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甚至他打開了電視。
我無語地說:“我這一天都遇上的是些什么人?!”我仔細(xì)看了他幾眼,若是年輕時候應(yīng)該也是一個十分帥氣的人,看著也沒有賊眉鼠眼的?!拔易詈笤倬婺阋淮危阙s緊拿著你的東西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
老頭反問了一句:“報警?”
“怕了吧?怕還不趕緊離開。你這樣叫做私闖民宅,是犯法的?!蔽易哌^去,一把奪過了遙控器,然后把電視關(guān)了。
“犯法?你不知道法律都是我定的嗎?”老頭得意地說。
“你個瘋子,胡言亂語什么!我也不想跟你多說廢話,你趕緊從我家出去,對了,帶上你所有的東西?!蔽覍?shí)在沒有耐心跟他耗下去,畢竟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的家?這明明是我女兒的家!”老頭突然站了起來,氣憤地說。
“你女兒的家?”我驚訝地反問了一句。
“是呀。你說,我來投奔我女兒有錯嗎?”
“難怪我看門鎖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原來他是拿著鑰匙開的門呀!可這明明是我媽媽的家,他怎么說這是他女兒的家呢?難道他就是我那從未露過面的外公?哪天是不是還會冒出來一個我從未露過面的爸爸?”我越想越覺得離譜,不過也在情理之中是可以解釋的。
“怎樣?現(xiàn)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吧!”老頭感覺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所以他伸手跟我要遙控器。
“原來你是我外公呀!外公好?!闭f完我就殷勤地過去主動幫他打開了電視,還貼心地為他調(diào)到了剛才的頻道,并調(diào)整好了最佳音量。
“外公?難道這里的人都這么稱呼嗎?”老頭嘀咕著。
“外公,您說什么呢?”我主動拿著水壺去廚房燒了熱水,然后把水壺拿了過來。
“沒,沒說什么?!?p> 為了保險起見,其實(shí)也是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拿起座機(jī)就開始給媽媽打電話。
“你在干嘛?”老頭看著電視劇問。
“沒干嘛,就是打個電話而已?!?p> “哦,那你打吧?!崩项^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說:“原來這就叫打電話呀!可為什么沒有拿棍子打呢!”
我心想著:“老人嘛,正常。不過這外公保養(yǎng)得也太好了一點(diǎn)兒吧。雖然是滿頭白發(fā),可皮膚狀態(tài)非常好,幾乎看不出褶子。”
“接電話呀!怎么不接電話呢?”我對著話筒說。然后不停地打,終于對方已關(guān)機(jī)?!皨寢屵@么早就睡了嗎?怎么還關(guān)機(jī)了!越是著急的時候越是找不到人,我對她也是醉了?!?p> 旁邊的外公則看著電視哈哈大笑著。
我趕緊放下電話為他沏茶?!斑@種普洱就得用沸水。”
“這個好喝?!彼窈人粯哟罂诤戎?。
“外公,您要是喜歡,等您走的時候我讓媽媽給你多拿幾餅?!?p> “好呀,不過我來了,短時間沒打算走。”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過還好外公脾氣好,并沒有追究。也可能是電視劇太精彩,他沒工夫分神理我。
我突然想起了乖乖的事,于是我又拿起了電話。不過我卻不記得電話號碼。于是我趕緊去房間尋找,最后才想起來手機(jī)和一些常用物品早就搬到了白家?!斑@可怎么辦?”突然我靈機(jī)一動,向外公求助。
我慢慢地走到外公跟前,“外公,我有一個朋友受了重傷,我想救救她。”
“那是好事呀。你去吧?!?p> 我于是坐到了外公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是救她需要花一百元錢,我沒有。”
“哦,花錢呀,我也沒有。我的錢全在我女兒手里?!?p> 我嘀咕著:“現(xiàn)在的男人真是難呀,身無分文,錢全在女人手里?!?p> “我要得并不多,就一百元而已。”
“我身無分文。否則怎么會跑到這里住著?!?p> 我想著也是,我媽那個摳門也是出了名的。我于是嘆了一口氣:“難道我就要看著她死去嗎?”
“當(dāng)然不行,我們可是男人。你可以向我女兒借錢?!?p> “這么樣還叫男人嗎?”我癱躺在沙發(fā)上,疑惑地問。
“那兒有紅酒?!?p> “也是,借酒消愁?!蔽艺讨夤哪懽?,大膽地拿下了幾瓶布滿灰塵的紅酒,“外公,你喜歡就隨便吃隨便拿?!?p> 他笑著看向我,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