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是我徒弟(加更)
“誒——你這小販怎么這樣呢?我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騙我呢?”云嵐叉著腰,頗有些像潑婦罵街一樣,指責(zé)道。
“唉——你說話可要有證據(jù),我什么時候少你一只雞了?我做了那么多年生意,靠的就是誠信二字!”
小販也不示弱,直接和云嵐對峙起來。
“呸——”
云嵐啐了一口:“就你還好意思跟我談?wù)\信二字?看你這架勢平時沒少缺——小**!”
“你罵誰呢?”小販指著云嵐的鼻子,唾沫星子飛濺。
“我哪罵你了?我說你缺小雞有錯嗎?”云嵐也不示弱,繼續(xù)反問道。
“你——”
“說不上來就別說了。誒,大家伙過來看看啊。我在這買二十只小雞,他給我十九只。我說他缺小**,他反倒還指責(zé)我罵他?
“大家?guī)臀以u評理,有這樣欺負(fù)鄉(xiāng)下人的嗎?我妹妹三歲了,和我相依為命,長這么大連一口雞湯都沒喝過,我尋思著給她買些小雞仔,養(yǎng)大了給她煲湯喝。
“可誰知道我居然還被騙了,嗚嗚——還有沒有天理??!”
云嵐坐在地上,垂著頭,雙手不停地拍著大腿,眼睛使勁眨著硬是擠出了幾滴淚水。
“這人怎么這樣???這不是欺負(fù)老實(shí)人嗎?”
“是啊,沒想到他是個這樣的人,以后再也不買他家的雞仔了?!?p> “哎,這人好可憐。和妹妹相依為命,買些雞仔還被騙了?!?p> 一個婦女看著云嵐坐在地上哭訴,感動的流出了眼淚。
小販趕忙抓了一只小雞仔,塞到云嵐手里,無地自容的說道:
“哎呀給你,我求求你快起來吧!這回是我求你了?!?p> 云嵐一邊哭著一邊朝小販眨了眨眼睛,這是得意的小眼神:“謝——謝謝——”
云嵐抱著小雞崽子,滿心歡愉地漫步在街道上,感受午后溫暖的陽光,心情格外的好。
“閃開——都閃開——”
街道上跑來一隊(duì)官兵,神情嚴(yán)肅。每隔一段距離張貼一張告示。
“出大事了!”云嵐身旁的一個市民嘆氣道。
“出什么大事了?”云嵐很是好奇的問。
“知府的千金被霸刀門的人抓了!”市民在云嵐耳邊說道。
“夏清燕?”
“對?。∠闹畞淼浇鹆?,先是剿滅了金陵周邊的賊寇,對金陵城的地下幫派也有所打擊。也取得了一些成效。這些幫派估計(jì)恨死了夏知府,所以才綁架夏千金?!?p> “胡說,明明是夏千金和鱷魚幫的打架,受傷之后被霸刀門劫持了?!币粋€十二三歲的小孩見這個市民說的不對,反駁道。
“你看見了?”云嵐問道。
“當(dāng)然,當(dāng)時他們就是在一石居打的架。還死了不少人呢!”
云嵐瞇了瞇眼,眼神里閃過一道陰厲的目光:“霸刀門?鱷魚幫?”
現(xiàn)在,夏宇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自己的女兒被綁架了,生死未卜,急的是焦頭爛額。
“找到了嗎?”一個官兵沖了進(jìn)來,夏宇鴻急切的問道。
“沒有。告示貼遍了全城,還沒有找到一點(diǎn)線索。”
“西城,主要給我搜西城。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燕兒給我找出來!”
夏宇鴻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從小就百般疼愛,現(xiàn)在有人觸及到他的逆鱗,他自然要拼了命的反擊。哪怕是丟了自己的烏紗帽。
金陵作為江南三大經(jīng)濟(jì)重鎮(zhèn)之一,繁榮富庶,京都不少大臣出自于此。金陵的地下幫派也和朝中不少大臣脫不了干系。
就比如霸刀門背后就有著白家的影子。白家不但在京都有眾多子弟擔(dān)任朝中要職,在江南還有不少家族產(chǎn)業(yè)。
這也是夏宇鴻遲遲無法解決金陵地下勢力的原因,金陵的地下勢力牽扯的東西太多,一不留神自己的烏紗帽可就沒了!
“報——大人,門外有一個自稱是小姐師父的男子,想要面見大人?”
“師父?燕兒何時拜了師父,不見!”夏清燕拜云嵐為師之后,一直沒告訴夏宇鴻,夏宇鴻不知道也是自然。
“等等!”林雪漫聽到官兵的傳話,眼前一亮閃過一絲喜悅:
“夏叔叔,清燕確實(shí)有個師父!叫云嵐。”
“云嵐?為何從來沒聽燕兒提起過?”夏宇鴻一陣疑惑。
“這——我也不知。但清燕確實(shí)拜了此人為師,昨日我還見過?!?p> 可不是嘛,還和人家同床共枕了一晚,清晨才分別。
夏宇鴻思忖一會兒,沉聲道:“喚他進(jìn)來!”
云嵐抱著一只小雞仔,笑瞇瞇的對著沿路站崗的護(hù)衛(wèi)們點(diǎn)著頭、打著招呼:
“你好??!咋一個個都不說話?”
云嵐打量著夏府諾大的庭院,不禁感嘆有錢人家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云嵐終于見到了金陵知府,抱著小雞跪拜道:“小民拜見大人!”
夏宇鴻打量著云嵐,長相不錯,身材不算魁梧,而且衣服還臟兮兮的,手里抱只雞仔,怎么看也不像是武道高手。
夏宇鴻不禁感到疑惑,燕兒怎么找了這樣一個師父?莫不是真人不露相?
林雪漫看見云嵐這般——清新脫俗的模樣,捂著小嘴,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云嵐這是捅了雞窩嗎?
“起來吧!你說你是燕兒的師父?你讓本官如何相信你?。 ?p> 云嵐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看見林雪漫一直在憋笑,笑嘻嘻的說道:
“喏,這位姑娘不是見過在下嗎?大人詢問一下這位姑娘便知?!?p> 夏宇鴻臉沉了下來,這小子是裝傻還是真的傻?我問的是這個意思嗎?你不顯露些真功夫,讓我如何相信你?
見夏宇鴻臉色鐵青,云嵐嘿嘿一笑,輕輕摸了摸夏宇鴻身前的桌子。
“這桌子好看是好看,但不經(jīng)用。”
云嵐手掌一移開桌子,“啪——”桌子頃刻間碎了一地,揚(yáng)起一陣木屑粉塵。
夏宇鴻目光呆滯,有些難以置信。方才此人只是輕輕一拂,木桌便破碎不堪,這絕不是桌子質(zhì)量的問題。
林雪漫亦是張大著小嘴,徹底相信了那群山賊是被云嵐所殺。
“我這次來,是為了我的徒兒?!痹茘故掌鹦δ槪袂樽兊糜行﹪?yán)肅:
“聽說她被霸刀門的人抓了?”
“正是!”夏宇鴻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是霸刀門一個叫洪花生的人抓走的!”林雪漫面容急切的說道。
“紅花生?還白花生呢?”他爹是怎么起得名,真有意思。
“我沒有說笑,確實(shí)是被洪花生抓走了!”林雪漫并不覺得云嵐的話好好笑,表情嚴(yán)肅的回答道。
云嵐瞇了瞇眼:“既然知道是誰抓走的,那搜查的范圍就會小的多。那個洪花生在霸刀門是什么地位?”
“洪花生是霸刀門的右護(hù)法,地位僅次于霸刀門的門主白蓮花?!毕挠铠櫥卮鸬馈?p> “哈哈——”云嵐忍不住笑了出來,“白蓮花,洪花生。他倆真是天生一對啊?!?p> “白蓮花是男的?!毕挠铠櫚琢嗽茘挂谎?。
“他們的爹一個比一個怪,哪有起這樣的名?”云嵐呵呵直笑。
夏宇鴻干咳了一聲,有些無語。難道這些江湖人士都是這樣的怪人?云嵐收起笑容,正經(jīng)道:“洪花生為什么要抓走清燕?”
林雪漫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不過,當(dāng)時洪花生見清燕受傷,眼神好像還挺緊張。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p> “眼神緊張?”云嵐咧嘴邪笑:“清燕暫時應(yīng)該不會有事。但時間拖得越久,結(jié)果可能會越糟?!?p> “先生可有辦法?”夏宇鴻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的女兒越不利。
云嵐撫摸著小雞仔,踱了幾步,朝門外的天空看了看,輕嘆一聲:
“洪花生劫走了清燕,我猜霸刀門的門主肯定不知情。他們即便是再猖狂,也不敢輕易觸碰您的逆鱗。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如果我猜的沒錯,霸刀門的門主現(xiàn)在也急得發(fā)慌?!?p> “先生的意思是?”夏宇鴻有些急切的問道。
“把西城所有的賭場,藝館,地下錢莊都封了。并且從今日開始,西城禁止任何交易,酒樓、茶館、商販,所有的店鋪都關(guān)了。并且將全城一半以上的兵力,派駐西城,每日巡邏,嚴(yán)禁任何人離開西城?!痹茘寡垌⒗?,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樣會不會造成動亂?”夏宇鴻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
“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我雖討厭特權(quán),但有些時候,特事特辦反而是最有效果!你若擔(dān)心你的烏紗帽,就當(dāng)我沒說!”
夏宇鴻沉默了一會,心一狠:“好!為了我女兒,豁出去了!”
“放心吧,清燕不會有事的!”云嵐拍了拍夏宇鴻的肩膀,安慰道:“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逼霸刀門主動把清燕交出來!”
云嵐嘆了口氣,看著掛滿愁容的林雪漫,隨后又想到了什么,沉聲說道:
“夏大人不必多慮,若你信得過我,一切按我說的去做,事情或許還會往好的方向發(fā)展。至于之后怎么做,等我消息!”
夏宇鴻沉默了一會,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云嵐仰頭望著湛藍(lán)的天空,有些惆悵。以前總想把生活過的簡單一些,起碼前幾年,自己確實(shí)是如此。
現(xiàn)在重新接觸一些人之后,認(rèn)識的人越多,生活反而越糟心。有時候云嵐總想帶著蘇泠兒隱居起來,平平淡淡的度過此生。但這個愿望,好像越來越遠(yuǎn)了呢!
“幫我照看一下我的小雞?!痹茘拱咽掷锏男‰u仔遞給林雪漫,眉宇間一直緊蹙著,有些深沉。
“你要去哪?”林雪漫捧著小雞仔,看著云嵐消瘦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一股心酸。
云嵐沒有回應(yīng),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夏府。
秋風(fēng)是最喜歡枯葉的,夏府門前的梧桐葉早已枯黃,絕望的飄落下來,飄蕩在云嵐肩上,沉甸甸的重。
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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