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肉眼可見的到來了,宋清嘉整日活在政史地的陰影下,不過相較于靳迦南和李彥君被物理折磨得不成樣子,她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幸運。臨近期末,宋清嘉整理要背誦的東西也多了起來,三小只很少聚在一起了。宋清嘉擔心著李彥君的飲食健康,時不時去對面送點好吃的。宋青華果真沒有關(guān)心過她,整日不著家。偶爾來看看她,居然跟對面二樓的人同出同進。宋清嘉確信宋青河知道這件事,他也親眼撞見過宋青華跟崔勁松在一起,只不過臉上的表情不是震驚而是無奈。宋清嘉不知道怎么安慰李彥君,更不知道怎么跟崔牧禮說這件事情。
宋清嘉好久都沒主動找過崔牧禮,崔牧禮只以為是忙著期末考試,沒成想期末考試完了宋清嘉也沒說話。每次找她都是支支吾吾,崔牧禮新年也要回家的,實在有些擔心放假當天買了機票就回來了。兩個人小四個月沒有見面,都覺得彼此有些陌生了。崔牧禮看著對面乖乖吃飯的小姑娘,肉肉的臉鼓著,小嘴里面不停的嚼。宋清嘉其實也不想吃這么多的,可是如果不吃,實在不知道怎么跟崔牧禮說話。她現(xiàn)在一看到崔牧禮就想到他爸爸跟自己的親姑姑在一起的樣子。
宋清嘉在路上也沒說什么,崔牧禮實在受不了。他把小姑娘摁在路邊的椅子上,有些無奈的捏著宋清嘉的小臉:“怎么了,喜歡別人了?”宋清嘉堅定的搖搖頭,當然沒有啊。自己為了不說話已經(jīng)把肚子吃成了一個小皮球,實在是辛苦得很。崔牧禮也不管了,他想親,已經(jīng)憋了很久了。宋清嘉吃了很多奶油冰激凌,一股子奶香味讓崔牧禮食不知味。宋清嘉親夠了,小胳膊使勁把崔牧禮往外面推。崔牧禮很討厭宋清嘉排斥他,抓著宋清嘉的手細細哄:“別推我,寶貝,別推我?!?p> 宋清嘉清晰地感受到崔牧禮的欲望,她很難受的。那么好的崔牧禮,那么好的李彥君,怎么就得不到一份堅定的親情呢?宋清嘉的眼淚一滴一滴打在崔牧禮的嘴唇上,崔牧禮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悲傷。崔牧禮沒有問她因為什么事情,宋清嘉想告訴他自然會告訴他,他是相信的。宋清嘉不客氣的把所有眼淚都擦在了崔牧禮的身上,輕輕地問:“李彥君找過你聊天嗎?”崔牧禮頓了頓,“找過,問題呀,不是你安排的嗎小鯨魚?!彼吻寮卫^續(xù)在崔牧禮溫暖的懷里蹭:“那沒有說別的嗎?”崔牧禮不說話了。
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懷里蹭著的毛茸茸的小團子,心里說不出的柔情。本來是不想讓她知道的,宋青華是什么人,怎么配讓他的寶貝整日憂心??粗■L魚還是悶悶的不說話,崔牧禮還是懂了一些了。他照實跟宋清嘉說:“找過,說開了?!彼吻寮尾皇嵌嗍碌娜?,這件事情兩頭為難,宋清嘉心里也很煎熬。宋清嘉抬起頭看著崔牧禮,男孩下巴已經(jīng)冒出了胡茬,圓滾滾的喉結(jié)也輕輕顫抖著。宋清嘉從來是無條件相信崔牧禮,只要他說的話,宋清嘉不會懷疑。
宋清嘉把崔牧禮抱得緊緊的:“那天君君生日,我陪她在商場買東西,正面撞見了我姑姑和崔叔叔?!彼雷约豪渎淞舜弈炼Y這么多天很不對,“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崔牧禮當然知道,他的小鯨魚是陽光善良的。
回家路上,崔牧禮拉著宋清嘉的手,小姑娘的手冰冰涼涼,還有精力去玩冰。呼氣化作白色瞬間消失在空氣中,宋清嘉沒心沒肺,心情大好的親了崔牧禮好幾口。
李彥君真的找過他,微信剛通過的時候第一個就跟他說了這件事。宋青華雖然跋扈自恣,但女兒卻生養(yǎng)的很好。不過,李彥君能主動來找他,也是在崔牧禮意料之外。他不是沒有擔憂過李彥君與宋清嘉搞好關(guān)系背后的原因,但是跟她聊天過程中也是覺得很放心了。小鯨魚雖然溫柔木訥,但在識人方面還是有些眼光。
崔牧禮一直知道崔勁松和宋青華的事情,幾乎是在出生開始,每次崔勁松徹夜不回家馮睿都會提到這個名字。崔勁松年輕時候是十里八里有名的美男,不止宋青華一個人看上了,但是能夠糾纏這么久也是沒有幾個。宋清嘉小時候孤立無援,馮睿愿意伸出援手也是全了當初宋青河堅決反對宋青華插足別人婚姻的恩情。
沒多久,馮睿因出租車駕駛違反交通規(guī)則喪了性命,緊要關(guān)頭把崔牧禮護在身后,這才保住了性命。那個出租車,是崔勁松堅持要叫的。
崔牧禮有時候覺得馮睿一腔熱情用錯了地方,在那個想聽花言巧語的年紀,馮睿并沒有成為被堅定選擇的一方。她選擇跟崔勁松風雨同舟,崔勁松沒有說愛她,而是說了對不起??尚Φ氖?,就連這聲對不起也是在馮睿墓上聽到的。
年輕真好,覺得沒錢也好,沒有依靠也好,一無所有還斬釘截鐵的認為,美滿的婚姻一定是兩個人最后的結(jié)局。只可惜啊,沒有人能夠一直心如少年。感情這個東西,一見鐘情很容易,難的是相信來日方長。
李彥君替她母親道歉,崔牧禮替自己的父親道歉。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很滑稽,當事人都不在意的名聲被兩個局外人瘋狂維護著。兩個人都知道,宋清嘉是推動這場和解的中間人。李彥君真的珍惜宋清嘉這個朋友,崔牧禮也是真的愛她。
生活平淡,或許只有時間才會真正沖淡傷害。在此之間,每次思念、每次埋怨,都在不停揭開自己的傷疤。
因為親人對身邊的人都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李彥君和崔牧禮都很害怕自己成為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崔牧禮為了在短時間內(nèi)提高自己對建筑模型的認識,經(jīng)常徹夜研究抱著模型睡覺。寧愿自己長時間處于睡眠不足的狀態(tài),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一下學長學姐。李彥君代替母親對宋家的親戚懷著深深的愧疚,整天吃外賣把自己的身體吃垮也不愿意麻煩宋清嘉。
他們表面上習慣了一個人,慢熱沉默,喜歡獨處。他們比想象中的冷漠,更比想象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