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我說啊.......”
“我說,你會不會開車?。?!”
樹木青翠,芳草青青。
人來人往的公園內(nèi),一個瘦弱疲憊到過分的年輕人正癱坐在躺椅上,雙手完全的張開,獨自一個人徹底的占據(jù)了整個躺椅,半瞇著眼睛。
年輕人的頭發(fā)被汗水粘連在額頭上,似乎很久都沒有好好打理了一般,整個人顯得頹廢有落寞,充滿灰塵和汗水味道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褲子,使得周圍的人對于年輕人存在的區(qū)域都退避三舍。
聽著四周人來來往的喧囂聲,明明嚴(yán)重到了極點的黑眼圈、以及眼球之中大量的血絲全都證明他目前已經(jīng)困的要死,但是青年卻不敢閉上眼睛,生怕自己就這樣睡過去。
只是人類怎么可能不睡覺呢?!
如同潮水一般的困倦不斷的沖刷著年輕人的大腦,意識逐漸抵抗不住困意的襲擾,近乎二天沒有合眼的年輕人最后還是慢慢的閉上眼睛,磅礴的睡意還是將青年的意識逐漸模糊,然后深深的沉睡過去。
“zzzZZZ?。。 ?p> 四周的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就這樣睡著的青年,但是這個人心逐漸冷漠的社會,就連你倒在路邊都不一定會有人將你扶起來,更別說只是在公園的長椅上睡著罷了。
殊不知,青年的意識或者說是靈魂在這一刻已經(jīng)去了其他的世界!
。。。。。
黑夜,明月高懸于天際,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星空特別的明亮,天空干凈的仿佛從未被人類的各種污染物污染過一般,意外的澄澈。
這也就導(dǎo)致月光也是陳默從未見識過的明亮,除此之外,一條靚麗的銀色河流閃耀在頭頂?shù)男强?,也使得這份景色美輪美奐。
景色雖美,陳默卻無心欣賞!
陳默睜開眼睛,無奈的看著自己躺倒的地方,這是一個破舊的房間,腐敗的地板,或者說這是一片廢墟房屋之中的地板,寸厚的灰燼充斥著空間的每一處角落,墻皮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只有著裸露著鋼筋水泥的墻體還勉力支撐著房間沒有倒塌。
但是面對這里的邋遢和腐敗氣息慢慢的地點,陳默卻沒有打掃一下的打算,只是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隨即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地上不動了。
除了還算平穩(wěn)的呼吸證明陳默還算是一個大活人,其余的一切都在表明這指不定是一具尸體。
而這一切—都在青年的意料之內(nèi)。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十八歲生日的夜晚,陳默獨自一人過完生日過后,照常睡覺,睡熟之后卻被拉入這個詭異的地方,憤怒的陳默還以為是誰在和自己開玩笑,將自己給綁票到了這個地方。
然后......
憤怒的將門打開,準(zhǔn)備找那個敢和自己開這種惡劣玩笑的人麻煩,迎面卻撞上了一頭行動莫名緩慢但是卻身體異常堅硬的‘人類’,當(dāng)然這種東西也能算人類的話。
怒火攻心的陳默自然想都沒想就將眼前這個奇奇怪怪裝束的人扒拉回來,卻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看見了那一張銹蝕了大半,面露骸骨模樣的喪尸,灰色的喪尸看見陳默,那無神的雙目竟然人性化的流露出一絲驚喜??!
“啊?。 ?p> 陳默被嚇了一大跳,隨即一拳打過去,只可惜陳默小看了這被風(fēng)干了幾百年的老臘肉,一拳下去,這只喪尸只是身體晃了晃,隨即便憤怒的咆哮起來,雙爪直接以陳默一種難以企及的速度抓住陳默的拳頭,想都沒想就往嘴里塞?。?p> 沒有大腦限制的咬合力直接將陳默的拳頭咬的血肉模糊,飛濺的血液濺射到了空氣之中以及喪尸的牙齒,口腔之中。
噗呲!
映紅的血液將空氣渲染出一絲腥味,這無疑使得眼前的這只半死不活的喪尸的更加興奮,雙爪的力氣都大了不少。
接下來幾個小時,陳默不太愿意回憶,自己活生生的被一只喪尸給慢慢的吃了,剛剛開始陳默還痛苦的反抗,大叫,但是除了吸引了其他的幾只喪尸過來分食之外,并沒有什么用,只是痛苦的源頭加大了而已。
直到肉體和靈魂的雙重死亡!?。?p> 滿身大汗的陳默猛然從噩夢之中驚醒,整個床鋪都被流淌出來的汗水打濕,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以及被喪尸一口一口吞食的噩夢一般的體驗,使得陳默如同陷入深海之中一般,難以呼吸。
“夢???!”
陳默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思緒給拉回現(xiàn)實,看了看四周依然還是自己房間的熟悉環(huán)境,身邊的陳設(shè)家具和往日沒有絲毫區(qū)別。
陳默看了看時間,03.45,陳默記得自己似乎是三十分鐘之前睡覺的,而自己在夢里受苦的時間大約是接近六個小時,這。。。陳默只想罵**。
而就在陳默將這一切當(dāng)成一場噩夢,隨意將身上擦洗一下,坐在椅子上準(zhǔn)備再次睡覺的時候,至于為什么不睡床,自然是因為床被汗水打濕了啊!
夜深人靜,過于疲憊的陳默很快再一次的睡了過去,而后又再一次躺在了一個充滿灰塵與腐敗氣息的房間之中,一切似乎與之前沒什么不同,一切似乎與之前似乎也不太一樣。
多出來的,只是空氣之中多出來的血腥味,以及四周幾只喪尸在游蕩而發(fā)出的動靜罷了。
噩夢再一次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結(jié)束之后,陳默再也睡不著了,硬生生的抗到了天亮,才去醫(y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以及告訴醫(yī)生自己做噩夢的事情。
好心的醫(yī)生讓陳默在等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可以去找心理醫(yī)生放松一下,結(jié)果陳默去了,心理醫(yī)生熟練的把陳默催眠的睡著了,然后陳默再一次的經(jīng)歷那一種痛苦。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祖先誠不欺我。
就在陳默剛剛經(jīng)受了一次噩夢一般的心理咨詢的同時,醫(yī)院的全身檢查出來了,腫瘤。
不算晚期,只是在腦袋里,不太容易動手術(shù)。
醫(yī)生將所有的情況和陳默說明后,陳默人如其名,更加的沉默了。
早年失去母親的陳默和父親的關(guān)系并不好,特別是父親在和其他女人組成新的家庭后,雙方之間的交流就更少了,除了每個月一千五百塊錢的生活費,以及老家縣城的一套房子之外,父子之間形同陌路。
而一場腦部腫瘤的醫(yī)療費,動輒高達(dá)幾十上百萬,別說陳默的父親拿不出來,即使是可以拿出來,也不會放在陳默這個已經(jīng)被放棄的孩子身上。
看了看手機(jī)之中那為數(shù)不多的通訊錄的號碼,陳默掃視了一眼,最終沒有給任何一個人打電話,以為結(jié)果早已經(jīng)注定。
苦笑一聲,陳默默默的交完檢查的錢,在醫(yī)生的復(fù)雜目光之中,離開了診斷室,離開了醫(yī)院。
未來,對于其他的青年來說,還算可期,但是對于陳默來說已經(jīng)是倒計時的開始。
回到家里的陳默,將自己關(guān)到了房間之中,默默的流著眼淚,逐漸的睡著了。
這一次,可能是現(xiàn)實都覺得陳默太過于倒霉,陳默沒有進(jìn)入那個噩夢一般的世界。
難道那真的只是一個噩夢罷了么?
現(xiàn)實很快就給了陳默狠狠的一擊,第二天中午,稍微感到疲乏的陳默下意識的午睡,結(jié)果醒來之后就再一次的回到了那個充滿灰塵和歷史感的房間。
只是已經(jīng)有三次經(jīng)驗的陳默這一次沒有采取任何的沖動行為,只是在這個破舊的房間內(nèi)小心翼翼的搜尋起來。確實是小心翼翼,陳默可以保證自己沒有發(fā)出太大的動靜,畢竟陳默不想再體會一遍那深入靈魂的痛苦。
但是年久失修的柜子和門并不隨陳默所愿,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輕微動作,但是房間內(nèi)的響動,還是吸引了其他生物的注意力,就在陳默望著柜子里宛若棉絮一般的破敗衣物的時候,一只奇形怪狀的爬行物種已經(jīng)順著墻壁悄然爬到了陳默的身后。
透過早已經(jīng)銹蝕完全的窗戶,看向房間內(nèi)悄然行動的陳默,怪物大體呈人形,四肢攀附在墻壁上,身形纖細(xì),令人出奇的是那長達(dá)一米左右的舌頭,以及那近乎完全失明的眼睛,只是異常靈敏的耳朵。
舌頭異常輕松的刺穿了陳默的心臟,就在怪物撲擊的那一瞬間陳默似乎察覺到了,但是無論是視覺神經(jīng)的反應(yīng),還是瘦弱不堪的肉體反應(yīng),都無法反應(yīng)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怪物滿嘴污垢的將舌頭甩過來,刺穿自己的胸膛。
只是在意識模糊之前,陳默這一次依然痛苦,卻比前三次的心態(tài)要好許多,對著怪物吐槽了一句:“你嘴這么臟,刷牙了嗎?”苦中作樂完畢之后,陳默的靈魂就在軀體內(nèi)看著怪物將自己的腦子給吸干,但是對自己的肉體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從新回到房間內(nèi)的陳默這下子再也睡不著了,哭笑著看著身邊的一切,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清醒,甚至在家里熬了一夜無果,第二天也昏昏欲睡,想到了跑到人多喧鬧的地方去解決睡覺問題。
公園里,陳默再一次睡著了,畢竟人始終是需要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