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郭峰帶著張雷幾人來到燕王的帳篷里稟告任務(wù)。
正在商量對策的燕王抬頭一看:“你們是說那兩個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他們沒有任何反抗?”
“是,現(xiàn)在他們被看押在那片草屋里?!惫宸A報道:“兩人分別名為燕昭與燕榮,戶籍證明上的標(biāo)計也與我們澤國的標(biāo)計一模一樣,包括路引和保單都十分齊全。”
“一個十六七歲的書生,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兒去參加秋闈?有意思?!?p> “我關(guān)他們戶籍上并未寫有父母,想來應(yīng)該是父母早逝,只有兄弟兩人相依為命,在途中燕昭更是將燕榮護(hù)的密不透風(fēng),一刻都不愿撒手。”
“這倒也是,若是往常相依為命,那么難免比尋常兄弟要親密些。
郭峰你先下去吧,暫且滿足他的要求,其余的先不要管?!毖嗤觞c(diǎn)點(diǎn)頭算是認(rèn)可了他的說法,眼中劃過一絲深慮,但臉上卻勾起一抹趣味的笑容。
蕭鶴軒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看了他一眼瞬間明白他的惡趣味又上來了:“王爺又在想些什么?這里可不比京城,不是您能玩鬧的地方,也沒有太子殿下為您收拾爛攤子?!?p> 燕王無趣的收回笑容,語氣調(diào)侃:“鳴瑜啊,你怎么一點(diǎn)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都沒有,小心回去了我妹妹看不上你,畢竟她向來不喜歡過于沉悶嚴(yán)肅的人?!?p> 蕭鶴軒眼中閃過一絲慶幸:“能得公主青睞是臣的榮幸,若公主看不上臣也是臣自身的原因,臣也無話可說。”
“我看你不只是無話可說,甚至心里還歡天喜地吧?!毖嗤趿巳坏目粗掹Q軒,不過眉頭卻皺了起來。
“你這么一說,我可要好好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將我妹妹許配給你了!畢竟我妹妹長的國色天香,在京城也有第一美人之稱,你不想爭,還有不少人等著排隊呢!”
另一處久被山匪欺辱的幾個小村莊已經(jīng)下定決心,來軍隊駐扎處上報。
并且正好與張角和張大力遇到,幾人交談過后順理成章的結(jié)伴而行。
之前并非他們懦弱不敢反抗,也曾組織過村民反抗土匪,雖然有過幾次勝利,但也是傷亡慘重。
而且他們還派人去稟告縣令,但是縣令并不管轄此事,甚至還將他們打成流民趕了出來,并在此途中打殺了不少人。
這下誰還不明白官匪勾結(jié)四個字。
他們這才不得不忍氣吞聲,而到如今拼命也是死,給土匪上供糧食也是死,與其被殺與餓死,倒不如去燕王那里尋得一線生機(jī)。
邊塞的民風(fēng)向來彪悍,實(shí)在不行就魚死網(wǎng)破,也要和這些狗官和土匪拼了!
幾個村子的年輕人和村長決定分兩頭行事,一邊聽說燕王是個為民的好官決定讓人來軍營上報,一邊如果發(fā)現(xiàn)傳言虛假那就組織起來自己對抗山匪,絕不再次妥協(xié)。
被關(guān)在茅草屋里的燕昭將燕榮放在床上,待了片刻便將燕榮給喚醒了,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就容易失眠。
“熊……兄,我、璁、聰明吧?”被他抱在懷里用衣服裹住的兩條青蛇也探出頭來,雖然安靜地不再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卻也隨著燕榮的話探了探頭。
早在郭峰幾人找到他們之前,兩條青蛇便已經(jīng)提前發(fā)現(xiàn)他們,并給燕昭預(yù)警。
所以他們看似慌亂,實(shí)則對于整個過程早有預(yù)料和把握。
當(dāng)然郭峰他們幾個的好態(tài)度是燕昭沒法提前知道的,所以對于他們的好感也是實(shí)打?qū)嵉摹?p> 燕昭夸獎地看著他們,別伸出手,挨個的摸了摸他們的頭:“阿榮真聰明,藥藥,丹丹也是。”
聽的燕榮嘿嘿笑了起來,更是將腦袋在埋在他的懷里使勁的蹭了蹭。
昨夜,青腰蟲被驅(qū)趕走之后,燕昭在三思索,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后,最終還是決定換個地方。
但是沒有想到,甫一起身就被那兩條蛇攔住。
燕昭驚訝了片刻,略一思索決定按兵不動。
并將燕榮喚醒,然后將兩條蛇包裹起來藏在燕榮的懷里,并用水打濕了他的腹部,吸引來者人的視線。
至于為什么猜測是人,而不是野獸,則是因?yàn)榧热挥腥耸秋曫B(yǎng)這種蟲子,那么這里必定有人煙存在。
何況,他還曾遇見山匪和梁羽,兩條青蛇也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所以最大可能出現(xiàn)在此地的是來搜索他們的士兵。
哪怕不是……燕昭眼神冷淡了下來,握緊了手中的箭,不過他的這副表情轉(zhuǎn)瞬即逝,沒有被燕榮發(fā)現(xiàn)。
燕昭拿起水壺嘗試往碗里倒水,竟真的倒出來些。
轉(zhuǎn)頭一想,這里不久前應(yīng)該還有過村民居住,有點(diǎn)水也正常。
招呼燕榮下來喝了點(diǎn)水,燕昭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可能有的詢問,卻未曾想,這一等就是三天。
而在此時天色臨近傍晚的時候,燕昭動了動耳朵聽見開鎖的聲音。
片刻郭峰走了進(jìn)來,原來是將被子和換洗的衣物給他拿了過來。
“如今形勢比較緊張,恐怕你還要在這里多住幾天了,不過放心,一日兩餐還是會供給你的。
你也別嫌棄,在如今這種情況還能有一日兩餐已經(jīng)比大多數(shù)百姓的生活還要好了。
而且說實(shí)話,這里其實(shí)還挺安全的?!惫宓拈_口,他是真的覺得什么都不做,在這白吃白喝真的不錯。
燕昭接過被褥和衣服以及夾雜在里面的食物,倒也沒有什么埋怨的神色。
郭峰說的不錯,這里有吃有住還安全,除了少些自由以外,還真沒什么不好。
而現(xiàn)在最不值錢的,對于燕昭和燕榮來說恐怕就是自由了。
“我知道,郭大哥也不必緊張,我并非不識好歹之人。
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還帶著個三歲小孩,說實(shí)話,除了此地我還真找不到一個不花錢供吃供喝還能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了?!毖嗾寻腴_玩笑半是認(rèn)真的說道。
“小書生果然是個聰明人,只要不出這個門在營地亂晃就好,其它有什么需求,你可以直接告訴門外守著的士兵?!惫逡娝麘B(tài)度良好,說話也誠心誠意,于是決定給他賣個好。
燕昭此時倒是有些詫異起來,按理來說他現(xiàn)在身份可疑,極有可能是敵人派來的奸細(xì),就算不對他嚴(yán)刑拷打,也應(yīng)該是態(tài)度惡劣,但這里的待遇未免也太好了些。
有些不符合常理啊,看來應(yīng)該有什么是他忽略的——或者是他這個階級不會知道的。
燕昭表面上不動聲色,笑著應(yīng)是。
待了片刻,見燕昭可以自己將被褥收拾好,沒有什么他需要幫助的地方,郭峰便離開了這里。
沒有逼供,沒有詢問仿佛只是嘮嘮家常伸出援手,便轉(zhuǎn)身離去。
燕昭低笑一聲,過于深邃的眸子終于完全露了出來。
此時,他終于有時間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短短三日,他卻經(jīng)歷了別人一生都難以經(jīng)歷的事情:從死亡到重生,從現(xiàn)代到古代,從花甲之歲到舞象之年。
燕昭低低嘆息一聲,想他的前半生守著那座老書閣,整整守了六十八年。
卻在黎明將起,潛龍騰淵之時,走完了本不該現(xiàn)在走完的一生,還連累了他撫養(yǎng)長大的孩子。
好在他死前,大火已滅,他的書閣以及里面的書都完好無損。
“罷了,過去事已過去,未來尚未到來,又何必多費(fèi)這些思量?!?p> 靠在門外偷聽的人挑挑眉毛,雖然不知道里面被關(guān)著的人想到什么了,不過說的倒是灑脫。
蕭鶴軒抱臂盯著做出這般有失身份動作的燕王。
“殿下倒是不拘一格?!笔掹Q軒似笑非笑的開口。
燕王身形一僵,慢慢的轉(zhuǎn)回身,開始打哈哈:“鳴瑜啊,那什么你什么時候來的啊?我這里還有事我就先……”
蕭鶴軒也不說話,就定定著看著他,見他的聲音逐漸變小直至消失后才緩緩開口:“怎么了?殿下怎么不說了?就先什么?”
屋內(nèi)聽見聲音的燕昭眨了眨眼睛輕聲道:“燕王?”
眉頭一皺,唇角卻是微微上揚(yáng):這么‘幸運(yùn)’嗎?
燕榮小口的咬著郭峰拿來的餅,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在說些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聽的認(rèn)認(rèn)真真。
兩條青蛇同樣如此,雖然它們并不知道這個人類的表情和叫聲是什么意思,但也不耽誤它們默不作聲。
門外的聲音逐漸不可聞,燕昭悠悠的坐到床上,安心的抱著燕榮睡了起來。
至于往后的日子,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蕭鶴軒和燕王離開了關(guān)押燕昭的門口,省的里面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讓堂堂燕王顏面掃地。
只是剛走到帳篷門口,還沒進(jìn)去就看見了秦良帶著一堆人走過來。
“殿下,軍師,我們抓到了幾個偷偷摸摸的在軍營附近游蕩的的人?!鼻亓荚谕饷娌⑽葱写蠖Y,只是微微彎腰抱拳。
到身后幾個士兵壓著幾個衣衫襤褸,面色蠟黃的人,正準(zhǔn)備前去稟報。
正巧看見燕王和蕭從哪一片關(guān)押特殊犯人的草屋出來。
于是他打算去稟告楊將軍的腳步一停,沒有猶豫的直接上去將此事告知兩人。
蕭鶴軒和燕王相視一眼,蕭鶴軒略帶思索的道:“莫非是來尋找剛剛帶回來的兩個人的?”
燕王倒是有點(diǎn)興奮:“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快走!將他們帶到審訊的地方,好好的審一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