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宴清一行人將程夢和那個小女孩送進了醫(yī)院,后半夜的時候,程夢才從病床上漸漸醒來。
醒過來的一瞬間,程夢下意識的拿過病床床頭柜子上的手機,拔下充電器,看了一眼微信和電話。
果然,還是沒有那人的任何電話和信息,心終究還是疼了一下。
她皺著眉給邢欣雅發(fā)了條報平安的微信,抿著唇點開了微博。
關(guān)于國際世錦賽的比賽時間已經(jīng)定了下來,程夢點開微博底下那張配圖上的名字,扯了一下嘴角。
“你醒了?”宋清然拎著保溫盒走了進來,放到了床頭柜上。
程夢回過神,見到是他,熄滅了手機屏幕,頃刻間露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她躊躇片刻,最后還是想到一個合適的稱呼“清然哥。”
“確實,挺久沒見了。上次見面的時候,躺在這個病床上的人還是我,而現(xiàn)在,變成了你?!?p> 程夢淺淺笑了笑,剛要開口,門口陸辰怒氣沖沖,向她投來一個涼涼的眼神,走了進來“叫什么清然哥,叫嫂子不會??!”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宋清然嘴角抽搐著,他還真是不習(xí)慣陸辰這幅不要臉的模樣,他走上前替程夢打開保溫盒,將粥端了出來。
“我哪里胡說了,你本來就是我媳婦”陸辰深色慵懶的靠在病床一側(cè)的沙發(fā)上,瞇了瞇眸子。
程夢聽著這兩人在一旁拌嘴,忍不住低聲笑出了聲。
她喝了一口粥,感覺身上幾天的疲憊感都消失了,她移開視線落在了陸辰的臉上,皺眉“你這是,跟誰打架去了?不會是打輸了?”
“放屁!我怎么可能連那個小白臉都打不過?今天算他走運了,要不是看在徐老……”
程夢本就已經(jīng)聽出了十之八九,在聽到那個姓氏之后,繃緊了嘴唇“你去找徐亦澤打架了?”
見陸辰沉默沒有說話,她擰眉“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啊,你沒事找他打什么架?這件事情跟徐亦澤沒有任何關(guān)系吧,工作是我自愿換的,這次公益行動也是我自愿跟著出來的。甚至是,去追那個小女孩,最后被困在山上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去找徐亦澤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一個運動員在比賽期間私下打架,情節(jié)嚴(yán)重是會被禁賽的!”
陸辰眸色沉了沉,繼而唇角掀起弧度,冷笑道“你以為我是為什么和他打架,就在所有人因為你被困在山上而擔(dān)心的時候,徐亦澤給你打過一通電話,發(fā)過一條微信嗎?你知道當(dāng)我找到他質(zhì)問他時,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
“他說,出警的警察再加上救援隊那么多人,不差他一個?!?p> 陸辰的嗓音很低,又重新重復(fù)了一遍,他的情緒,冷靜的可怕。
程夢聞言指尖都在哆嗦。
她垂下眼簾,陸辰身穿一身筆挺的西裝,直挺挺的站在程夢的面前“程夢,有些人能夠遇到他,就已經(jīng)夠幸運了,能夠永遠存在自己的記憶里就可以了?!?p> 話音落下,陸辰面目表情的拉著宋清然就離開了。
程夢在醫(yī)院里住了兩天,到第三天出院的時候,國乒的隊伍已經(jīng)回到了京市,她掏出手機購買了第二天回京市的高鐵票。
回到京市的那天,程夢在車?yán)镒鲎懔诵睦頊?zhǔn)備,深深吸了一口氣下了車,朝著室內(nèi)的訓(xùn)練室走去。
推開訓(xùn)練室門的時候,一下子吸引了不少隊員的注意力。
她徑直走到了正在做精準(zhǔn)訓(xùn)練的徐亦澤身邊,看著他嘴角的淤青,攥了攥拳頭,抬眸看他“我想跟你聊聊,關(guān)于陸辰的事?!?p> “程隊醫(yī),現(xiàn)在是看不到我在訓(xùn)練嗎?我現(xiàn)在沒時間?!?p> 程夢一怔,對上那雙深邃暗沉的黑眸時,她渾身的血液像是瞬間凝固了一樣。
難以想象面前的這個男人,在大年夜,還在她耳邊訴說情話。
而如今,徐亦澤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沒有安慰,更沒有其他語言,就像是看一個最尋常的普通人一樣。
程夢愣了愣,恰巧此時李豪走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程夢還是抬眸看了一眼徐亦澤,而后跟著他一起出了訓(xùn)練室。
“小程啊,你昨天應(yīng)該也受到了不少驚嚇吧,要不然這幾天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下。”
程夢淺淺笑了笑“好?!?p> 徐亦澤做完體能訓(xùn)練,站在走廊窗戶邊看向訓(xùn)練基地的停車場。
他皺眉看著那輛白色的汽車駛出基地,杵在原地,轉(zhuǎn)身離開。
兩天后就是程夢師母的生日,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裝扮,一件格子大衣,搭了一件白色高領(lǐng)毛衣和棕色小短裙。
其實這場生日宴會,本質(zhì)上不過就是莊老師以前的學(xué)生的聚會。變相的同學(xué)聚會罷了,只不過今年恰巧時間碰到了師母的生日。
任勇當(dāng)年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是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而如今又是事業(yè)有成,他們兩人的進場自然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任勇剛走進院子里,就被其他人簇擁了起來,大多都是任勇在學(xué)校期間的同學(xué),言語間都是熟絡(luò)。
“任師兄,聽說嫂子剛剛生了個女兒,恭喜啊,喜得千金。”
“聽說任師兄,最近又高升了??!師兄真是風(fēng)采依舊!”
“喲,這是我們小師妹吧,現(xiàn)在一看都認不出來了。”
任勇拿過杯子,淡淡笑了笑“好啦,我們找時間再聚吧,今天的主角可是莊老師和師母。”
說著,他遞了杯橙汁給程夢,兩人相視一笑,朝屋內(nèi)走去。
師母王雪妍今年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她早年是市舞團的首席。而她今日穿了一身藍金色的繡花旗袍,妝容精致,身姿婀娜,因為保養(yǎng)得當(dāng),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到歲月蹉跎的任何印記,反而更多的是清冷。
“師母,生日快樂”程夢喚了一聲,上前擁了擁王雪妍。
王雪妍應(yīng)了一聲,輕笑,聲音溫和道“阿夢,咱們好久沒見了。你這小丫頭,真沒良心,過年也不知道過來給我和你老師拜年?!?p> 她話中雖有責(zé)備之意,但言語間更多的卻是對程夢的思念關(guān)心。
“師母,一點小禮物,還希望師母你不要嫌棄”程夢說著,將之前準(zhǔn)備的禮物遞給了她。
“阿夢,禮物我很喜歡。不過,以后你一要常來,不用費心再給我準(zhǔn)備禮物了!”
王雪妍的氣質(zhì)很好,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而程夢挑選的那條絲巾配上她今日的旗袍,也格外的相襯。
“程夢來了?”
莊勁蒼勁厚重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程夢回過頭,就見莊勁今日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端著酒杯,朝著他們款款走來。
“莊老師,好久不見了,您身體還好嗎?”程夢淺笑,溫聲道。
不知為何,這樣的日子,莊勁臉上的神情卻格外的沉重嚴(yán)肅,他笑著頷首,視線落在程夢身上,嗓音低沉“你先跟我進來。”
王雪妍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對任勇道“阿勇,你先幫我們招呼一下,就說你老師去接個電話。”
任勇皺著眉,看了看莊勁,又看了看程夢和師母,微微頷首。
只剩兩個人的房間,氣氛凝固了起來,程夢唇角的笑容淡了淡,周圍的空氣似乎降至冰點。
莊勁從書桌里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袋,坐在了椅子上,視線緊緊盯著程夢,而后無奈嘆了口氣“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程夢抬起眼簾,對上表情凝重的莊勁,良久才道“老師,想讓我說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莊勁倏地站起身,因為憤怒腮幫子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到程夢的跟前,從文件袋里抽出通知書揚在了空中“約翰.霍普金斯醫(yī)學(xué)院的通知書,你告訴我你不知道?”
通知書和學(xué)校介紹手冊騰空而落,七零八落的掉落在地上。
程夢手指輕輕顫抖起來,垂眸看著通知書上的文字。
“Miss Cheng,We regret that you refused our invitation 。I hope we can have opportunities for cooperation in the future
I wish you a happy life and smooth w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