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祖之血
“你是叫起瀾吧,在下江起云,算起來的話算是你的堂哥?!?p> 江起云是個留著兩須的青衫中年,看起來儒雅隨和……
但江起瀾身為法武雙修,已經(jīng)可以感覺到著青衫下結(jié)實的腱子肉,還有那蓄而不發(fā)的渾厚氣血。
“堂哥……武修?”
“呵呵,是的,中六品罷了?!苯鹪频恍Α?p> 這堂哥看起來不像老實人啊,一點武修的莽夫氣概都沒有!
“堂哥,古血之證是怎么個流程?”
江起云腳步一頓,隨后邊走邊說道。
“我江家祖先,乃是一位接近留法天地的強者,他曾留下一滴自身精血,可勾連江家血脈?!?p> “在最早的幾代,那滴精血有讓江家族人脫胎換骨的神妙,但延續(xù)至今,它的作用也只剩下驗證血脈了。”
一滴血?這樣的檢驗能靠譜嗎?
江起瀾想起自己可算是全身換血過的,要是江家老祖宗的血不認他咋辦?
那小石頭說的狠話看起來可不像是假的!
“那個……我小時候受過傷,大量失血,村子里的人給我灌注了不少血……這不會影響檢測吧?”
“放心吧,曾經(jīng)還有換了具肉身的江家人呢,古血一樣能辨別出來?!?p> “只要是此界誕生的直系江家族人,都能與古血溝通?!?p> 江起瀾眉頭微皺,問了一個想很久的問題。
“江家到底是怎么區(qū)分本家與分家的?”
江起云略微沉默,但想著也不是太難啟齒的事,就說道。
“按理說傳承上千年的家族,是根本分不清直系與否的,但江家是不同的,也只有江家有本家和分家的區(qū)別?!?p> “江家之人生不出女子,而且生育的能力也受到限制,歷史上好多次都差點斷絕香火?!?p> “現(xiàn)在江家四代加起來也只有二十一人,已經(jīng)算得上是少有的興盛了?!?p> “至于外城的江姓族人,是當年先祖追隨者的后裔,被賜予了江姓罷了。”
江起瀾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生不出女孩?這什么鬼情況?還有天理嗎?”
他對于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就是在合適的時候成親,然后生幾個女兒,然后在女兒嫁人之前死翹翹……的完美人生??!
江起云說起此時便是一臉愁苦,嘆息說道:“天知道我有多羨慕同僚生的女娃,我家那狗兒子除了給我氣受,還能干嘛!”
“唉,不提也罷,快隨我來吧,完事了也能趕上晚宴?!?p> 江起瀾的步伐有些沉重,心情極為復雜。
他感覺江家之人是有基因缺陷的,一方面最好查出來自己不是父親親生,而是撿來的。
另一方面,萬一自己真是撿來的,那小石頭會不會揚骨灰不知道,但應(yīng)該是會把自己給宰了。
先祖之血存放在祠堂,途徑之時江起瀾也看到了那句箴言。
“萬物霜天競自由……”
江起云順著看去,說道:“那是先祖留下的話,先祖出生的時代,人族正被妖族壓制,而人族內(nèi)政也處于紛亂無序之中。”
“可惜就算強如先祖,也沒能扭轉(zhuǎn)煌煌大勢。人族能如現(xiàn)今一般,昭烈帝居功至偉?!?p> 這是江起瀾第二次聽到這個稱呼了,對傳奇先輩的故事,世人都有所好奇心。
“昭烈帝……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他知道柳骨的看法,想知道人族如何看待這位帝王。
江起云微微一笑:“你可知當今大昭之主如何稱呼?”
“天子?!?p> “是啊,自昭烈帝卸下九龍袍,世間便無人敢再稱帝?!?p> “以后你會有機會了解的,關(guān)于昭烈帝的故事話本,畫舫里的戲子八百年都沒唱完?!?p> “畫舫?!”江起瀾眼睛一亮。
老哥,你要早和我聊這個,我就有興趣了??!
江起云微瞇著眼,沒有接話,淡淡說道:“到了,隨我拜見先祖吧?!?p> 祠堂深處,小窗透進的眼光照在那幅畫像之上。
畫像上是一個線條簡約的青年形象,身上的服飾與當前有著差異。
青年畫像負手而立,面上一絲淺笑,雙眼微瞇,額心處有一點紅痣。
看到了那顆紅痣,江起瀾的心神莫名一震。
在他的感知中,那紅痣上散出縷縷紅線,纏繞入他的氣機之中,而就是融入氣機的這個瞬間!
江起瀾感覺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嘶吼,識海炸裂般刺痛!
一股無言的大恐怖籠罩著江起瀾的心神!
下意識的內(nèi)視,那幾縷紅線還在于體內(nèi)氣機糾纏,眼看就要完全融合……
一道湛藍色的光華在體內(nèi)一刷,將紅線浸染!
在旁的江起云自然看不到江起瀾體內(nèi)的變化,只見得先祖畫像上的古血有了反應(yīng),心中微松。
只有沒與古血建立勾連的江家族人到了,那滴古血才會有反應(yīng)。
說明了江起瀾的確是江家之人!
只是……看著滿頭大汗,依然顫抖不止的江起瀾。
之前好像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吧。
湛藍光華將紅線浸染之后,馬上覆蓋上去,一遍又一遍的沖刷,直到那紅線再也不具備形體,化為純粹的氣機在江起瀾體內(nèi)流轉(zhuǎn)。
“唔……”
江起瀾險些脫力,不斷的干嘔著,骨頭都不時的傳來碎裂聲!
一見這情況,江起云有些急了,連忙扶住江起瀾道:“小弟,你怎么了?!”
江起瀾劇烈的喘息著,好一會緩過一口氣,苦笑著開口:“沒事,前些日子與諸星院逃出來的大蛇打了一架,有些傷還沒治愈罷了?!?p> 江起云面有愧色,他是江岳明的父親,說起來還是江起瀾救了他的兒子,他現(xiàn)在都沒好好致謝。
輕輕背起江起瀾,他低沉說道:“你且寬心,我江家何種寶材都有,實在不行還能去皇宮借,定會治愈你的傷勢!”
江起瀾沒力氣回答他了,眼皮重的不得了,眨巴兩下就暈了過去。
待江起云帶著江起瀾飛快離開祠堂,祠堂再次恢復了寂靜。
落日余暉照耀在先祖畫像上。
畫像上的青年人臉龐。
那雙本微瞇著的雙眼。
此時線條微微一顫。
好似……他在眨眼一般!
……
廂房之中,接到消息的江家人聚在床邊,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江起瀾。
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古血引動,因為在那一刻,身處本家的他們也有感應(yīng)到熟悉的莫名氣息。
也就是說,江起瀾的的確確是江家本家之人。
江石龍面色陰沉,沉聲說道:“起善,你是術(shù)士,居然沒發(fā)現(xiàn)瀾兒的傷勢嗎?”
被點名的一位微胖中年苦笑道:“叔,我只是術(shù)士,不是醫(yī)師啊,我哪知道他都傷那么重了還能扛著?!?p> 他是當代家主的次子,他很想跟老爺子解釋一下,術(shù)士雖然觸及諸多領(lǐng)域,但不一定就會救人啊。
江家自古以來一水的男丁,本家也沒人會點醫(yī)術(shù)的。
而且江起瀾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極為古怪,外表看似毫無損傷,但細細感知,能發(fā)現(xiàn)他的骨頭在碎成渣和碎成塊之間左右橫跳。
似乎是氣血的治愈力和莫名的破壞力達成了短暫的平衡。
但他們都清楚,這種平衡不會一直維持下去。
“您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諸星院的蕭院首,她是當代醫(yī)道大師,定能治愈起瀾的!”
他連忙說道,生怕這位暴脾氣的叔叔遷怒于人。
“哼!”江石龍冷哼一聲,眼光掃到角落的江岳明。
大事不妙!
江岳明心有所感。
“都是因為你這個狗東西,害的瀾兒身受重傷!你們怎么沒早點被那條賴皮蛇咬死!”
果然……江岳明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自今日起,你去暗室思過十五日,不許吃喝!”
江岳明面色一苦,雖說身為修士,撐十幾天不吃不喝不至于死掉,但他可不是氣血旺盛的武修。
這懲罰能要了他半條命了!
還有……爺爺,我才是您親孫子??!
怎么這個瀾兒一來,事情就不一樣了呢?
突然,一個守衛(wèi)匆匆走進,在江起善的耳邊低語幾句。
見侄子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江石龍橫眉冷對,喝道:“什么情況,給老子直說!”
江起善面色難看,說道:“蕭……蕭院首還在授課,不愿前來?!?p> 房間內(nèi)的氣息一下子冷下來。
要不是因為還昏睡著的江起瀾,江石龍已經(jīng)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意了。
“說到底,就是諸星院放出了那條蛇,才傷了瀾兒?!苯堈Z氣森冷。
“你們?nèi)セ食钦堄t(yī),我倒要親自去看看,姓蕭的是不是不把我江家放在眼里了!”
此時,江家外城,江悅靠在窗臺看著外面,眼中盡是憂愁。
嘴邊呢喃著……
“假的……假的……”
突然,一聲炸裂聲在半空響起,一條土黃色的石龍覆蓋了她的所有視線!
石龍當空咆哮,然后沖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風壓震的她秀發(fā)亂舞!
“這……這是怎么了?”
似乎,今日盡是些無法理解之事。
九號技術(sh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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