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擋不下箭,那就去宰了射箭的!
陰影暗處。
徐家的上三品遠(yuǎn)遠(yuǎn)看著江起瀾,低沉說道。
“又是……一個離凰嗎?”
“他比兩年前的離凰更強(qiáng),但現(xiàn)在的離凰,誰知道她有多強(qiáng)呢?!绷硪蝗苏f道。
“他們只要沒有開辟景域,就只能在倫兒之下!”
“離凰不過二十歲,他更是只有十六……徐倫的確是我們家罕見的天才,可又能壓他們幾年呢……”
“我們還有妙弋呢,新生一代我們不會弱于其他。”
“那現(xiàn)在徐天望死了,怎么處理?”
“派人收尸就行了,誰叫他不肯按我們說的行事,非要搞匹夫劫道那一套。”
“是啊……該好好管管了,盡量讓族中的孩子不要修武,那東西降智。”
“那就這樣放行了?會不會有些虎頭蛇尾?墮了我徐家顏面。”
“我徐家又不靠名聲吃飯,再說,咱們的名聲也夠臭了?!?p> “家主大人已經(jīng)說了,江石蟄不會出手。前面等著他們的才是麻煩,咱們沒必要涉險?!?p> “跟著去看場戲吧,江石霜的對頭可不止我們徐家。雖然還有些在觀望,但那家伙是絕對忍不住的。嘿嘿,江石霜斷人家傳承,他怎么甘心江石霜能風(fēng)光大葬。”
“說到底,也是因?yàn)榧抑髦坪饬私U,他才敢來。”
“話雖如此,但要是江石蟄硬要出手……誰又?jǐn)r得住呢。”
“且看吧?!?p> 江家隊(duì)列。
江岳煙靠近江起瀾。
“小叔,你剛才用的是什么術(shù)法?”江岳煙看的心有余悸,要是當(dāng)日江起瀾對他也來這么一套連招……
進(jìn)祖墳的應(yīng)該加上自己一個了。
“你想學(xué)啊?我教你。”
江岳煙搖搖頭:“那種術(shù)法看起來……有些邪異的感覺,就像……就像蛇妖一樣,不適合我的劍意?!?p> 他是個正統(tǒng)的劍修,定下自己的劍意之后,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有些術(shù)法是不可以學(xué)的。
江起瀾沒這種講究,萬象天霜決說白了就是大雜燴功法,他的心態(tài)也是能用的就學(xué)。
徐天望的死沒造成什么波瀾,就像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當(dāng)烈陽當(dāng)空,眾人已經(jīng)行至了南郊,四周已沒了屋舍。
忽而,一陣哀婉的歌聲傳來。
“一念有千劫
縛人于孽
萬物有生滅
輪回?zé)o歇
眾生冥冥
障目一葉
得八苦七覺
終橫骨難貼?!?p> “景域展開-天公潑墨。”
那原本高懸的太陽,被一層厚云遮蔽。
自云層之上,緩緩飄落黑色的雪花。
轟!
自隊(duì)伍前頭的江石龍,自身軀之中咆哮而出十條巨龍,凌空狂舞!
那黑色的雪花接觸到石龍,竟然就此扎根,開出黑色的花卉!
黑色花卉彌漫至暗氣息,寸寸消磨著石龍。
“江石龍,江石霜將本座宗門上下一千三百四十二人殺絕,挫骨揚(yáng)灰,今日本座只想撒了他的骨灰?!?p> “你若是不識好歹,便將你一并揚(yáng)了?!?p> 云層之中,降下一座黑色蓮臺。
其上的少年眉清目秀,眉心一點(diǎn)火紅,一席黑袍隨風(fēng)飄蕩。
“墨玉尊者!”江岳煙一聲驚呼。
江起瀾安撫胯下的馬駒,平淡問道:“什么來頭。”
“三十年前,北境黑蓮教的教主,二爺爺當(dāng)年赴任北境大將軍,第二年就剿滅了黑蓮教?!?p> “可是沒能留下墨玉,自此之后他自號尊者,時常突擊我江家產(chǎn)業(yè)?!苯罒熋嫔簧?。
江起瀾抬眼看向江石蟄,對江岳煙當(dāng)面說道:“你爺爺就不管他的嗎?”
他沒有傳音入密,在九品面前傳音入密,那跟掩耳盜鈴沒什么區(qū)別。
江岳煙也看向安坐的江石蟄,沉聲說道:“爺爺說過,若是連一個喪家之犬都扛不住,江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p> 江起瀾看了眼江石蟄,轉(zhuǎn)眼看向懸在半空的墨玉尊者。
江石蟄是不會出手的,不管原因是什么。
因?yàn)樗菚鍪郑桓彝粨艚耶a(chǎn)業(yè)的墨玉,又怎么敢當(dāng)他的面出現(xiàn)。
墨玉尊者的景域與江石龍的景域?qū)ψ?,一時之間也看不出誰人更勝一籌。
江石龍顯然也意識到了什么,沒想著招呼自己的大哥,看向他身側(cè)一位麻衣婦人。
婦人輕輕點(diǎn)頭,一步踏出,手掌一抬。
一個覆蓋方圓千丈的巨大陣圖顯現(xiàn),陣圖之上八十二方位,各飄出一尊絕色美人!
“江林紓,嘿嘿,嫁入江家做個小妾,倒是讓你的陣道修為大漲啊。”
尖銳的男子聲音從上方傳來,隨之一只巨大的手掌自云中按壓而來,一一點(diǎn)破了陣圖之上的美人。
江林紓眉頭緊蹙,抬頭看向云層中顯現(xiàn)的青衫中年人。
“師兄,那只是我與你的恩怨,你何必參合這件事?!?p> 青衫中年人冷哼一聲:“說的好聽,你怕了我,嫁給江石龍得了庇護(hù)。”
“若不是如此良機(jī),我怎么敢來找?guī)熋媚愕穆闊??!?p> “交出八陣圖,我可以就此退走!”
江林紓搖搖頭,隨即寒聲說道:“師傅的絕技,怎么可能交給你這種欺師滅祖之徒!”
她抬起另一手,一道濃郁的金光投入陣圖之中,與那只彌天大手相持!
正此時,一點(diǎn)黑芒自遠(yuǎn)方激射而來,強(qiáng)硬的穿過陣圖,直取隊(duì)列中心的棺?。?p> 巨大的危機(jī)感襲來!
離的近了,江起瀾能看出激射而來的是一支黑色箭羽!
他看到了江石蟄刻意讓開身子,讓箭羽直射棺槨。
原來如此嗎,這才是你說的小小考驗(yàn)……
江起瀾一躍跳到棺槨之前,絲毫沒有對老爹棺材的敬意。
“喂!小子,換一只手,要是射中了我,我現(xiàn)在的小身板可扛不??!”
聽得柳骨的聲音,江起瀾抬起左手,對著激射而來的箭羽。
他自知絕對擋不住這只箭,因?yàn)槠渖霞木又先返臍鈾C(jī)。
“柳骨,幫我一把,我還沒能力通過氣機(jī)使用蛇傳?!?p> “可以,接觸到箭的瞬間將氣機(jī)的操控交給我!”
兩人的交流,只是神識之中的瞬間。
箭羽還沒碰到,那摧枯拉朽般的氣焰就攪碎了一層皮肉!
碰到了??!
接觸到的一瞬間,從江起瀾的口中傳出一個不一樣的聲音,與他的本來聲音重疊。
“蛇傳!”
“蛇傳!”
……
十里之外的山頭,半蹲著一個身穿黑色武道服的青年。
待射出一箭之后,他就起身準(zhǔn)備逃離此地。
雖然得到了消息,江石蟄答應(yīng)了某位不會出手,但他不會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這樣的消息上。
在他看來,既然江石蟄側(cè)身讓開了,他這一箭必然能擊碎棺槨,讓江石霜死也不得安寧,挫骨揚(yáng)灰!
而他寄托在箭羽上的氣機(jī),甚至能讓江石霜的骨灰都徹底湮滅!
至于會不會順帶著絞死那個膽大的小鬼,他不在乎。
“江石霜……人族短暫的生命啊。”
他低喃著,突然心頭一警,植根于本能的危機(jī)感讓他身子一側(cè)。
躲開了直對著心口刺去的手刀。
在他面前,是一個七竅都開始冒著血?dú)獾纳倌辏?p> 但側(cè)身的動作,也使他沒注意到,一條白色的小蛇纏上了他的手臂。
一條黑色的蛇也纏上江起瀾的手臂。
雙蛇同時咬下!
因?yàn)閺?qiáng)制穿行超遠(yuǎn)距離,江起瀾的體內(nèi)臟器骨骼都在不斷碎裂,而這股劇痛也反應(yīng)在了黑衣青年的身上!
“陰陽相殺!你是柳骨?。 鼻嗄晖鲁鲆豢跐嵫?,迅速調(diào)整體內(nèi)的血肉崩壞。
而這樣一來,他寄托在那支箭羽上的氣機(jī)也后繼無力。
黑色箭羽咚的一聲,射在了棺槨前的木臺上,就像是一支普通的箭羽,只是入木三分罷了。
江起瀾壓抑著體內(nèi)的劇痛,雙目已是赤紅,死死的盯著青年,咧嘴一笑。
“嘿嘿,一股子妖怪的氣味!”
江家隊(duì)列。
江石蟄向著箭羽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單手支著腦袋,重新靠著棺槨上,微瞇著雙眼。
擋不下箭,就直接去對上射箭的家伙嗎,石霜……你兒子可不像你,這股子匹夫的血勇,咱們都很是不屑的啊。
但是……又不禁心生向往。
這是你選擇他的原因嗎?
但愿他能活下來吧,若是這樣子的程度都死了的話,死了也好。
不用知道那連綿千載的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