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鬼慈衍(感謝雷狨10張推薦票)
翌日,天鄗城里張燈結(jié)彩,仿佛在慶賞佳節(jié)。
因?yàn)樾④姶蛄藙僬?,龍顏大悅,不僅在朝堂上表彰了肖將軍,還下旨大排筵宴以示慶賀。
上有喜好,下必甚焉。京城的店肆也抓住這次商機(jī)大搞慶?;顒酉氤脽岫荣嶞c(diǎn)外快,同時還能彰顯自己的愛國情操。肖將軍一下子成了街知巷聞的名人。
林間聽說今天街上熱鬧得很,也特意出來逛一逛,好巧不巧碰到了范二。
范二正坐在涼棚里吃油條喝豆腐腦,看見林間表情意外中透著股驚喜。
“范捕役,今天怎么這個點(diǎn)兒才吃午飯???”林間問完又喊掌柜的說:“也給我來碗豆腐腦。”
“午飯?”范二更正道:“我這可是正經(jīng)八百的早飯吶!”
林間詫異:“咋吃這么晚?”
“昨天忙了一大天,就為了查袁阿滿他們家的案子?!狈抖⑼肜锏亩垢X一口喝干說道:“本來老爺?shù)南敕ㄊ窍热フ野M的老婆孩子,結(jié)果去了他婆娘的娘家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林間心里一嗤:要是你能見到那才是遇到鬼了呢。
他沒想將阿滿婆娘娘倆的去向告訴范二,誰知道他買沒買過袁家的包子?
范二又雋永一笑說:“也多虧了你給我提供了梅來眼的線索,我們就去了他家。結(jié)果他真沒在家?!?p> 這時候林間的豆腐腦也端來了,他適閑地將豆花用湯匙打散,邊說:“失蹤了?”
“可以這么說,但是又找到了?!狈抖@了口氣:“不過是尸體?!?p> “滅口!”林間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詞就是這倆字,于是張口就說。
“嗯……你的推測合情合理,但我要說的卻是梅來眼的死法?!狈抖揪o眉毛,沉聲道:“很蹊蹺?!?p> 跟著他又馬上更正道:“或者說很殘忍。我們找到的時候他的尸體被仍在了深山里,頭頂被人用手爪刺出了五個血洞,整個人就像血葫蘆似的。而且,腦袋里面都空了?!?p> 林間咧嘴:“我擦,九陰白骨爪!”
“你說啥?”范二沒聽明白,莫名問:“啥爪?”
“哦,我說的是種武功。”
“還有這么惡毒的功夫?”范二咂嘴道:“不過不是你說的那個。我們老爺將梅來眼的尸體稟告到了刑部,‘黃門’的神捕看了后說是邪教人干的。聽說藏密一帶有個邪教,教徒會用特殊的手段將自己的指骨練得如同鋼錐般堅(jiān)硬,可以輕而易舉的刺破人的頭蓋骨,然后去喝里面的腦漿子,聽說他們就以此提升修為。哎,店家,再給我來碗豆腐腦?!?p> 林間剛想喝自己面前的那碗,聽了這些頓時沒了胃口,就推給了范二道:“別了,你喝我這碗吧?”
范二陰險一笑:“那多不好意思?。≈x謝你了啊,我是真餓了?!?p> 林間覺得他跟自己將這些純屬是有陰謀的。
“干你們這一行的人胃口都不錯吧?”
“那是自然?!狈抖靡庑Φ溃骸拔沂裁礃拥氖w都見過,黑的,白的,腥的,臭的,碎成渣的,爛成泥的,狼啃過的……也算練出來了。你看看對面那幾家縫尸鋪,有幾個新來的一見到那種殘缺不全的尸體就吐,吃不下飯,結(jié)果被活活餓死了。哼,你說丟不丟人?”
他說完眼里又發(fā)出貪婪的目光盯著林間面前的油條。
林間很識趣地給他推了過去,詰問:“范捕役,您剛才說的黃門是什么?”
“你不就是黃門的嗎?”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黃門是啥部門?!?p> 范二解釋道:“黃門是俺們大正朝的一處特殊部門,都是由修士組成的,就比如你們鎮(zhèn)邪司。”
熔魂匠人都是隸屬于鎮(zhèn)邪司的臨時工,不過有賣身契在的時候他們也算是有編制的,賣身契就是編制,雖然不能因此得到任何福利。
范二接著又說:“除了鎮(zhèn)邪司還有其他的部門,比如神捕司。那里的天捕都是修煉的方術(shù)士,最次也得是過了筑基期的。對付尋常的流寇我們就行,萬一碰到有道行的賊人還得人家出面。不過神捕司可不比你們,他們只隸屬刑部,不像你們鎮(zhèn)邪司可以直達(dá)天聽。呃……好像除此以外還有幾個神秘的部門,我就不太清楚了?!?p> 林間恍然,跟著問:“那袁家的案子現(xiàn)在也涉及到了邪教,還歸你們管嗎?”
“自然不管了。已經(jīng)送達(dá)刑部讓神捕司接手了?!狈抖Φ溃骸安贿^因?yàn)檎{(diào)查到了梅來眼這條關(guān)鍵的線索,俺們京兆府也算立了大功。這可多虧了你??!兄弟,不說別的,大哥感謝你??!以后定請你喝酒,我先走了,你慢慢吃?!?p> 林間呆呆目睹著滿桌子的空碗,心說:我還吃啥啊?都叫你吃光了。
……
京城西南有座八云山,密林深邃,溝壑縱橫,平時少有人來。
一位衣著怪異的僧人如今正盤膝坐在半山腰一塊平坦的青石上,攢眉用望氣之術(shù)俯瞰山下燈火闌珊的都城。
黑沉的空中毫無半點(diǎn)星光,黯淡夜色下的天鄗城仿佛籠罩著一層兇兆氣色。紫紅色的兇氣在云間盤繞,遮蔽住了那人的視線,甚至連京城的景色都變得隱約模糊了。
大正朝肯定要發(fā)生大事了!
僧人心頭一跳,模樣猙獰的臉上肌肉不住扭曲。
“土巴,看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
一陣銀鈴般的女聲突然傳來,黯淡的月色下正站著一位女子。云鬟高聳,白衣勝雪,艷若桃李,冷似冰霜。
她目判不出具體年齡,既有少女的窈窕朝氣也有成熟女人的豐潤。
名叫土巴的怪衣僧人邪魅一笑:“人都說鬼慈衍是惡女之中最美的一個,今天一見果真名不虛傳?!?p> 鬼慈衍冷道:“廢話少說,我已經(jīng)籌到了三百兩銀子,你趕緊給我招魂吧?”
“厲害?。《潭處滋斓臅r間就能湊足這么一大筆銀子,我能問問你是如何賺到的嗎?”
“這有何難?京城里有家袁記包子鋪,我只是略施美色讓老板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然后剁成包子餡賣了,接著我將那老板也殺了,搶走了他的積蓄,整好三百兩。”
她口氣輕描淡寫,土巴卻聽的臉色慘白。饒他是個修煉邪法的惡術(shù)士,心頭也不禁為面前蛇蝎美女的狠毒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