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爺要做新娘子了
“娘,他在何處遇害?尸體送回來了嗎?”
蒙雪緩緩閉上眼睛,盡量平緩聲音,卻控制不住嘶啞,低聲問道。
“尸體?”
“哼,一個禍害人的東西,也配有尸體?”
“在咸陽城內(nèi),有我蒙府,無人敢動他也就罷了,離開咸陽,注定死無葬身之地的人,你就別指望尸體了!”
嬴萍冷笑。
之前那甲士回稟得很清楚,小孤山客棧中,白琰、王紫嫣。血奴三人當(dāng)場被人打死。
后來尸體被人帶走,但具體帶到什么地方,沒人清楚。
“死無葬身之地?”
蒙雪秀眉微蹙。
耳邊,母親喋喋不休的聲音再度傳來,又開始描述各種美好的前程,未來。
許久后,說的口干舌燥,嬴萍這才安撫了蒙雪幾聲,離開了這里。
從現(xiàn)在開始,蒙雪自由了。
沒有白琰,嬴萍也不打算繼續(xù)禁錮他。
空蕩蕩的房間中,沒了嬴萍的聲音,顯得寂靜了很多。
阿蘭靜靜在一旁站著,眼中閃過一抹憐惜,看向自家小姐。
好不容易適應(yīng)黑暗的人,突然黑暗褪去,她真的能承受光明嗎?
“小姐?”
阿蘭自始至終不曾說話,在夫人和小姐面前,不問話,她根本沒有開口的資格。
“沒事,休息吧!”
蒙雪緩緩轉(zhuǎn)頭,輕輕一笑,似乎沒有收到任何的打擊,轉(zhuǎn)身自顧自的朝著床榻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腳下一個趔趄,卻差點(diǎn)摔倒。
阿蘭深吸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出去。
次日一早,阿蘭醒來,準(zhǔn)備去伺候蒙雪起床洗漱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蒙雪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在蒙雪的床上,一卷逐漸擺放。
阿蘭小心翼翼走上前去,翻開竹簡仔細(xì)看了看。
蒙雪是一個才女,阿蘭從小跟隨在她身邊,或多或少也認(rèn)得幾個字。
看完竹簡上的內(nèi)容后,阿蘭臉色豁然大變。
“小姐……小姐……”
阿蘭連忙沖出房間,大聲叫喚了幾聲。
最后跑出院子,去找老夫人和長公主。
“娘,人生于世,為萬物靈長!不同于豬狗之處,只因知書達(dá)禮!”
“人性如獸性,人不同于獸,只因責(zé)任二字!”
“雪兒與白琰,終究夫妻一場。生也好,死也罷,不見人便見尸!”
“身為妻者,若任由丈夫拋尸荒野,死無葬身之地,其不惹人指罵?”
“女兒去了,何日尋到尸首,何日回府!”
嬴萍看完竹簡上的信,一時間氣得胸腔顫抖。
“好……好個逆女……真是不知好歹……”
“去吧,去好了……”
嬴萍紅著一雙眼睛,說話間,猛地看向阿蘭。
“來人,這沒用的東西,連一個人都看不住,留著何用?”
“壓下去看著,小姐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放開。若小姐有什么事,就讓她陪葬吧!”
阿蘭臉色豁然大變,周圍幾個家仆沖上來,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她押解下去。
“夫人……”
阿蘭大聲叫喚,卻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再理會她。
……
相府中,范雎得到的消息比蒙府更快。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范雎立刻名人前往小東山檢查人頭。
按照道理,人既然已經(jīng)殺了,小東山的人會把人頭送到他的面前才對。
但小東山?jīng)]有把人頭送來,他只能親自派人前去檢查。
可是,早朝之后,剛回到家,見到那園丁,卻得知消息,小東山的東山七友并沒有回來。
這個消息,頓時讓范雎心中咯噔一聲。
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
按照時間計算,小東山殺了白琰等人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過去三四天時間,即便不來咸陽,也早就回到小東山才對。
為何沒有回去?
甚至連驗證的人頭都沒有。
“去,調(diào)查清楚,看看這小東山一伙究竟去了何處!”
“另外,小東山此次殺那公孫琰也就算了,竟連王家那丫頭也沒放過,簡直是膽大包天。此事今日已引起朝堂震動,雖然被王上壓下來了,但遲早會傳到王龁耳中!”
“為了避免意外,找到小東山一伙人,立刻殺了滅口,絕不允許他們落入別人手中!”
范雎沉吟良久,突然下令道。
“諾……”
園丁拱手應(yīng)諾,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
關(guān)山草原,自那天晚上之后,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過得異常平靜。
白琰這幾天的工作就只有一個,伺候東山月,惹這女人高興。
但不知為何,這個女人跟在他的身邊,似乎就永遠(yuǎn)高興不起來。
她臉上經(jīng)常掛著笑,但白琰能看得出來,這笑很勉強(qiáng),似乎是刻意笑給自己看的。
又好像是笑給他人看的!
或者是笑給她自己看!
更多的時候,她要么沉思,要么含淚。
但她就好像非常喜歡這種感覺,越是如此,越是不容白琰離開她分毫。
一時間,兩人就好像雙生嬰兒一樣,整天形影不離。
甚至于就連睡覺,這女人還要白琰在床邊講故事哄她。
原因很簡單,她喜歡聽白琰的曲子,而每首曲子都有獨(dú)特的故事。
無論是古音律,還是戲曲,都會又故事。
尤其是戲曲,本身就是戲曲,自然是為故事而誕生的。
聽完白琰的曲子后,她就會問有沒有什么故事。
結(jié)果聽著聽著,還迷上了。
當(dāng)然,白琰如此伺候,倒也不是沒有回報。
這幾天,他又陸續(xù)見過王紫嫣和血奴幾次。
兩人的氣色好多了,傷勢也不斷好轉(zhuǎn)。
除了手腳一直被捆綁,防止逃脫之外,關(guān)山月等人待他們還算不錯。
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又是療傷又是照顧,就差沒把人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直到這一天,東山月的一則消息宣布,連續(xù)數(shù)日來的平靜終于徹底打破。
“什么……成親?”
“大爺,您想做什么?這是要害了兄弟們啊!”
“大爺,那公孫琰可是范雎要?dú)⒌娜?,咱們是奉命來殺人的。您這樣,相府豈能放過咱們小東山?”
那座大帳中,東山七友,從老二到老六,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東山月。隨后,一個個眼神變得激烈,語氣亢奮,反對東山月的決定。
只有小七,傻乎乎的在一旁咧嘴笑著:“成親……成親……嘿嘿嘿,大爺要做新娘子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