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毛遂
“琰弟,這趙國與秦國本是兄弟之國,奈何打了這么多年,早已仇深似海。此番朝堂為秦國解圍,可不是這般容易的事!”
“萬事當(dāng)量力而行,若是不可,萬萬不能逞強,一切從長計議,否則,依著那趙王的秉性,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馬車搖搖晃晃,吱吱呀呀往前趕路。
車內(nèi),魏無忌眉頭緊鎖,看著白琰,鄭重其事的交代道。
他臉色有些憔悴,眼周黑眼圈有些重。
這一晚,他就沒合過眼,腦海中想的盡是昨天白琰說的那些事。
同時也在尋思著如何說服趙王。
這注定是一件難辦的事。
“魏兄放心吧,白琰心中自有定計!”
白琰微微一笑,對于此事,他早已經(jīng)想了一個多月,倒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
魏無忌見狀,不由苦笑一聲,心中不由感嘆:“琰弟不愧世間大才,如此臨危不懼,或許心中真有定計也不一定!”
馬車很快,沒多久,便已經(jīng)來到趙國王宮。
巍峨的大殿旁,偏殿中,此刻早已匯聚了數(shù)百條人影。
這些人皆身著趙國朝服,一見信陵君魏無忌走來,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朝著魏無忌身后看去。
也有一些人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魏無忌。
沒錯,很多人都很好奇,原因無他,只因為昨晚邯鄲城內(nèi)發(fā)生的一件事。
準確來說,是朝堂上發(fā)生的一件事。
昨晚,宴席散了之后,魏無忌立刻奏報趙王,今日將攜手秦國使臣同朝。
這秦國使臣來到趙國,同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魏無忌所謂攜手秦國使臣同朝,這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本來以趙國對秦國的仇恨,此番好不容易擊退秦國,并且圍堵到函谷關(guān)外,壓迫著秦國。
這秦國使臣前來,不直接打出去就算不錯了。好歹也要給一個下馬威,收拾一頓才行。
可魏無忌這一通稟,一句攜手,基本上就化解了白琰所有的麻煩。
天下皆知,趙國能逃過一劫,這魏無忌實乃趙國救命恩人,為此甚至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歸。
無論是為了報恩,還是為了臉面,不被人罵做不仁不義之輩,這趙國都要不惜一切的保護魏無忌,即便魏王再想收拾魏無忌也不行。
在趙國,魏無忌是真正的座上賓,趙國不僅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他的面子,更是人人都要給足,包括趙王也不例外。
這魏無忌親自帶人前來,要是刁難,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所以,一切的麻煩化解了,這兩國外交,直接進入主題。
連夜,趙王直接把消息傳遞下去,甚至還專門派人把那些辯士叫來,就為了和秦國使臣一較高下。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規(guī)制,畢竟兩國建交,爭取利益,本身就和菜市場大媽討價還價沒什么兩樣,誰都想要更多的好處,要么打,要么吵。
這打架自有戰(zhàn)場上的將士,吵架那也得有專門的人選,辯士正是由此而生。
此刻,這群文武大臣不是好奇的看著魏無忌,就是看向魏無忌身后。
待得看清楚魏無忌身后的白琰后,很多人立刻熱鬧起來。
“嚯,這就是那秦國使臣白琰?”
“我聽說此人正是公孫起的后人,在秦國早已被斷了仕途,只能淪為商人。如今,這秦國竟然派一個商人前來當(dāng)說客,看來秦國還真是無人能用了!”
“這信陵君怎么回事?以他的秉性,恨不得對秦國除之而后快。如今秦國危難,秦國使臣前來,必然是為了化解危機,他應(yīng)該阻止才對,為何不阻止,反而攜手前來?”
“誰知道呢,莫非這兩人早已熟識?”
輕輕的議論聲傳來,這正是很多人好奇看向魏無忌,甚至尋找白琰的原因。
白琰一個商人,突然間成了秦國使臣,固然令人鄙夷,但魏無忌的舉動,卻讓人摸不著頭腦,也難怪這些人好奇。
看著群臣指指點點,低聲交流。
白琰和魏無忌雖然聽不太清楚,但大概也能想到這些人在議論些什么。
古人的朝會,向來很早,寅時三刻準時上朝。所以群臣在午夜丑時四刻便會起床收拾一切,趕到宮內(nèi),基本上剛好寅時。
在等三刻鐘差不多四刻鐘的時間,差不多剛好凌晨四點鐘左右,便是一天朝會的開始。
此時,寒冬臘月,天本就亮的很晚,現(xiàn)在更是滿城寂靜,唯獨這朝堂上能如此熱鬧。
魏無忌拉著白琰來到一旁站定,低聲交流著什么,并沒有融入人群。
對于那些聽不清楚的議論聲,兩人也并沒有什么好奇。
不過他們不過去,卻不代表沒人過來。
“毛遂見過信陵君!”
突然間,一道聲音傳來,白琰和魏無忌同時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臉型較長,嘴上兩撇胡須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兩人身邊。
“原來是毛遂先生!”
信陵君雖然沒有參與眾人議論的意思,但別人上前,他卻也不失禮節(jié)的回了一禮,隨即看向白琰,笑道:“琰弟,這位乃趙國有名的名仕,毛遂先生。此番救趙,毛遂先生游說楚國,三言兩語便換來楚國二十萬大軍,可謂名動天下!”
白琰心中一動,看了看魏無忌,又打量了一番毛遂。
“這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毛遂?”
毛遂之名,倒也算得上載入史冊了。如后世的成語,毛遂自薦,說的便是面前此人。
這毛遂在此之前,或許沒有任何名氣,但此番救趙,三言兩語說動楚國,卻導(dǎo)致名聲大振,如今早已是趙國境內(nèi)屈指可數(shù)的名仕,放在天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仕。
白琰目光一閃,看著毛遂,他心中不由苦笑。
看來這就是自己今天的對手了。
所謂名仕,胸中有大才,口筆定江山,能說會道,智謀百出。憑借口才能定國運,憑借智謀能治天下,方為名仕。
這毛遂,智謀深遠,口才更甚。三言兩語就能換來楚國二十萬大軍,可見一斑!
今日白琰上朝,只為秦國交涉,論的就是嘴上功夫。
這趙國必然是要和他論上一論的,而這論道之人,必然要是一個能說會道之人。
看到毛遂,白琰基本上就已經(jīng)確定了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