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了鐵匠鋪的袁不懂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新手村,而是找到一座小茶館座了下。
聽著周圍玩家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總覺得自己和他們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戲,別人討論的都是要學什么技能,要拜什么門派,怎么到自己這里完全變味了呢。
如果說別人的江湖是武俠劇,那自己的江湖就是家庭懸疑劇啊。
一想到鐵匠鋪的壯碩漢子那諱莫如深的眼神,在想到他那奇怪的表現(xiàn)和言語,到處都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自己的衣服為什么變了顏色,為什么他要說先前教自己自己沒有同意,還有報仇到底是什么意思。
試想了很多種可能都想不通,只有最后一點他一直不愿意多想,但是到最后卻不得不往這個方面想。
那就是除非他有夢游的習慣,而且在夢游里上了游戲來了鐵匠鋪找到了張三,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張三怪異的言行。
這個結論雖然有些荒謬,不過記得誰說過這么一句話。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難以置信,那也是真相?!?p> 可是自己到底夢游不呢?他不知道,也沒人告訴他。
雖然這新手村出去之后就不能在回來了,不過既然已經學得了生活技能,還是快些離開這新手村開始自己的江湖旅程才好。
想到這里,袁不懂起身拍拍屁股,就朝著村口大門走去。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走了片刻后大門沒看到,倒是來到一顆巨大的老槐樹下,老槐樹四周空無一物,稍稍不遠處有一座不大的孤零零小院子。
“我記得這是村東頭吧,怎么走這里來了,那座小院子是...二嬸...?”
算了,這一走估計就再也不會再回來了,就當是對這個村子最后的告別吧。
袁不懂邁步上前,敲響了院門。
小院內的晾衣架下此時正坐在一個風韻婦人正在縫補衣物,聽到有人敲門便放下手中針線起身去開門,剛走幾步后又突然停住腳步然后轉身抄起一把剪刀背在身后這才走向院門。
婦人發(fā)現(xiàn)最近總有人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在自家院子外溜達,去買菜的時候村里的那些長舌婦愈發(fā)的對她指指點點了,想不到今天這青天白日就又有人來,她倒要看看是誰敢這么不要臉了。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婦人伸出頭一臉警惕的四周掃視了一圈,見門口除了一個身著黑衣的毛頭小子再無他人,便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仔細打量了一下來人,只覺著有一些面熟,可又說不上在哪里見過。
“你找誰?”婦人開口道。
“你是二嬸?”少年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二嬸?誰是你二嬸?小小年紀別的不學,就學會敲寡婦門了?”婦人有些略帶調侃的說道。
說完婦人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頓時面色一寒“袁鷹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少年如實答道。
“難怪...難怪...”婦人連說兩聲難怪,“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二嬸,是我啊,我是二狗子啊?!鄙倌暌妺D人關上了院門趕忙上前拍打著院門喊道。
“...嗖...咄...”一陣呼嘯的破空聲傳來,緊接著就是一聲沉悶的響聲。
少年被突然傳來的響聲嚇得倒退了好幾步,穩(wěn)住身形后才發(fā)現(xiàn)院門上漏出了一截金屬物,湊近仔細一瞧,頓時額頭冒出一陣冷汗,原來這金屬物竟然是一把普通的剪刀!
想不到這二嬸還是一位高人,不過還好這前面擋著一扇門,不然自己可能要躺在泉水等重生了。
也罷,既然如此就沒必要搞什么告別了,自作多情不是,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你怎么在這里?”賈蘭一臉防賊一樣的看著一身黑衣的袁不懂“離天黑還很早,這么快就換上了夜行衣了?”
難不成趙姨說的是真的,又有人半夜在她院子四周晃蕩,可是上次我不是已經幫忙抓住一個了么。
“你怎么來這里了?”袁不懂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很識趣的換回了原來的一身白衣。
好在換衣服不用脫下來再換,但是這黑衣自己是什么時候買的?
一番解釋之后倆人才明白對方為什么來了這里。
“想不到你的那把短劍竟然是我‘二嬸’給的?!痹欢腥淮笪虻?。
“想不到你這個‘侄兒’竟然進不了門!”賈蘭面無表情的調笑道。
見賈蘭便徑自上前敲響了院門,袁不懂悄悄的往后退了幾步。
“別來煩我?!痹簝软懫饗D人不耐煩的聲音。
“趙姨,是我賈蘭?!?p>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p> 見賈蘭推門走了進去,袁不懂想了想后也連忙偷偷的跟在賈蘭身后,婦人見賈蘭身后還有一白衣人,細看之下剛剛還所好轉的臉上立馬變得陰沉起來。
“趙姨,他是的我朋友,找您有點事情,您就別趕他了,好不好嘛?”賈蘭還沒等婦人開口趕人便雙手握住婦人的手一邊搖晃一邊嬌滴滴的說著。
“二嬸,有些小事想找您了解一下?!?p> 袁不懂雖然吃驚這個平時一臉冷若寒霜的賈蘭竟然還有這一手,不過來來不及欣賞與感嘆了,趕忙開口附和道。
“好了好了,別搖了,不會撒嬌就別勉強。”婦人無奈的說道。
重新恢復一貫表情的賈蘭,朝袁不懂使了個眼神。
“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p> 袁不懂也眨眨眼。
“多謝?!?p> “找我什么事,袁家小子。”婦人轉過頭淡淡的看著袁不懂“你還是穿黑衣更好看?!?p> 我找她什么事來著?袁不懂大腦瘋狂運轉,自己不過就是路過想要來一場告別而已,哪有什么事兒呀。
“是這樣的,二嬸,你可知道‘狂狼之血’?”袁不懂急中生智小心答道。
“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張老三告訴你的?”婦人反問道。
怎么又和三叔又關系,我不過是隨口胡謅的,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么不為之人的事情?
“...啊...對,三叔告訴我的,他說二嬸知道的更多,所以我才會貿然拜訪。”
袁不懂順水推舟很光棍的把漢子給推了出去。
“哼,我知道的更多?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什么,你要想知道怎么不去問你爹?!?p> “都是你爹,如果不是你爹那天非要找袁拓進山獵狼,袁拓也不會一去不返...”
婦人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后竟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那天是我生辰,袁拓答應我一起陪我過生辰的,還說要挑一個黃道吉日迎娶我過門...結果被你爹叫走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p> 袁不懂和賈蘭見狀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婦人,只得由婦人慢慢冷靜下來。
半晌后見婦人終于穩(wěn)住了情緒,袁不懂出聲問道“二嬸,當年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袁拓又是誰?”
“你叫我二嬸卻不知道袁拓是誰?你爹就是這么教你的么?還是說他反倒記恨與我了?就算你爹沒說,你那打鐵的三叔也沒告訴你么?”
“當年要不是你二叔袁拓舍命斷后,他們能安全回來?如今沒人替他報仇也就算了,竟然還都選擇性的失憶了?”
望著滿臉悲切的婦人,袁不懂心里不是滋味,舍命救人還被人遺忘,我爹和三叔真是這樣的人么?
不走了,弄不清為什么自己就不出這新手村了,自己一世孤兒,好不容易有了家人,總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就讓人憑空污蔑吧。
“你叫我二嬸是吧,既然你還認我這個二嬸,那你就得為你二叔報仇?!眿D人聲音沙啞“這是你爹欠下的,就該你來還。”
賈蘭雖然同情婦人的遭遇,而且又從她哪里獲得不小的好處,但是依舊說出了實情。
“趙姨,上次我進山一點北地狂狼的蹤跡都沒法發(fā)現(xiàn)。”
婦人終是忍不住,再次哭出聲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用,連你唯一留下的東西都沒能保管好,你當年總是說如果你消失了,順著你送給我的東西就能找到你,現(xiàn)在你走了,我連你送的東西都弄丟了?!?p> 看著婦人崩潰的身形,袁不懂心里十分難受,他雖然到現(xiàn)在還是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tài),但是他覺得自己應當做點什么。
“二嬸,二叔留下了什么東西,我?guī)湍阏摇!?p> “一塊布。”
婦人沒有說話,倒是賈蘭替她做了回答,只是在說的時候臉色有點不自然。
“一塊布?”
見袁不懂還是一臉疑惑的表情,賈蘭輕咳兩聲,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尷尬。
“裹胸布?!?p> 饒是袁不懂心中有各種猜測,不過當聽到答案之后還是被雷的里嫩外焦,在場三人兩人都是女士,其中還有一人是自己的‘長輩’,在這里討論這個實在是太不符合時宜了。
除了婦人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場面變得有些詭異的安靜,兩人都轉過頭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那塊布在哪里。”
袁不懂心中一喜,突然開口說道。
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二嬸的全名應該是趙有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