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再被擄
許是受到方才夢境的影響,林汐的腦海中驀地閃過三個大字:鬼敲門。
那張腫脹的、長滿紅疹的臉,又一次在她眼前閃過,林汐心跳驟然加快,胸口緩和些的疼痛又一次加劇。
忍下涌到喉嚨口的腥甜,林汐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有人嗎?”
“有人嗎?”
外面的人一直重復(fù)著這句話,聽聲音是個男人。
“有人嗎?”
來人持續(xù)不休地叫著門,聲調(diào)語氣都不曾變化,聽著頗為詭異。
林汐欲哭無淚,暗衛(wèi)小哥們都跑哪里去了,集體吃夜宵嗎?
“嘿嘿,沒人我就進來啦。”門外的男人開始推門,力氣用的很足,門框一陣亂響。
若不是林汐為了給盛景添堵,特意多加了兩道鎖,估計這會兒門已經(jīng)被外面那人給推開了。
眼睛直直盯著亂晃的門,林汐暗暗祈禱門能堅持的久一點,再久一點,最好能抗到外面那男人放棄。
“什么人!”
“不好玩,不好玩,嘻嘻嘻?!?p> 有人發(fā)現(xiàn)了門外的男人,那男人不再推門,聽腳步聲,像是跑走了。
“站??!”來人追了幾步之后停下,返回到林汐門前。
又是“篤篤篤”三聲。
林汐裹著被子的身體一抖,快被敲門聲嚇得神經(jīng)衰弱。
“林小姐,我是趙博安?!壁w博安站在門外,他記得這是林汐住的房間,方才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有些擔心林汐的安危。
方才只顧著害怕沒仔細聽,這會兒趙博安自報家門,林汐也聽出來這確實是他的聲音。
緩了這么一陣兒,林汐身上微微有了些力氣,她朝門外道:“趙公子,請你幫我把我的丫鬟喊過來。”
林汐的聲音很輕,但夜里安靜,趙博安又會些武功,所以勉強能聽清楚林汐在說什么。
趙博安只以為林汐是被那人嚇壞了,便忙應(yīng)道:“好,我就去,你稍微等等。”
照理說都是習武之人,方才那么大的動靜,怎么也該醒了。但不只是小梅,霜風、霜月、暗七等人皆沒有出門查看。
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林汐想,以霜風他們的警覺,怎么也不可能什么都聽不到,難不成他們也出事了?
正想著,小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您給奴婢開下門。您鎖著門,奴婢進不去。”
霜月和小梅住一間屋子,此時也站在門外,聲音里滿是擔憂:“夫人,您沒事吧?”
林汐此時只有說話的力氣,一動心口就疼,只能朝門外道:“我沒力氣下床,你們把門砸了吧?!?p> 聞言,小梅毫不猶豫地退后兩步,抬腳就要踹門。
趙博安伸手將人攔住,對霜月道:“勞煩去請霜統(tǒng)領(lǐng)過來,這門你們踹不開?!?p> 霜月沒來得及說話,小梅就繞過趙博安攔人的手,運氣朝門上一踹。
門框上留下凹折的白痕,但依然紋絲不動,看來福源客棧客房的門質(zhì)量相當不錯。
小梅被震得腳脖子疼,抱著腿跳著退了兩步,氣憤道:“什么門啊這是,石頭做的嗎?!?p> 趙博安頗無奈,如果能輕易踹開,他方才何必將人攔著。
霜月的武功比小梅高些,也上去試了試,門依然沒有損壞的跡象。
“幸虧這門用材好?!彼虏唤袊@一句,不然萬一夫人有個好歹,她們肯定會被主子剁了扔去后山喂狼。
“小姐,您這會兒怎么樣?”小梅憂心林汐,恨不得拿斧子來把門劈了。
“對了,斧子!”小梅拔腿朝樓下跑,不忘對霜月道,“霜月,我去拿斧子,你守好小姐?!?p> 霜月無奈地嘆口氣,不能走門還有窗戶啊。
“夫人,您鎖窗戶了嗎?”
林汐沒回應(yīng)。
“夫人?”霜月又朝里喊了聲。
屋內(nèi)還是沒回應(yīng)。
霜月心里一緊,轉(zhuǎn)身就要去爬窗戶。趙博安卻搶身上前,一腳便將房門踹開。
霜月瞳孔一縮,在趙博安冰冷的瞪視下,急忙幾步跑進房間。
趙博安在門外背身站著,十足的謙謙君子模樣。
“趙公子,夫人不見了!”霜月跑到門口,手里面攥著染血的手帕,“夫人還受了傷?!?p> 趙博安一驚,猛地轉(zhuǎn)過身朝屋子里走。
方才霜月已將屋內(nèi)的燈燭點燃,明亮的燈光不僅照亮了房間,床榻上一灘灘暗紅的血跡也格外扎眼。
趙博安再顧不上禮節(jié),一邊檢查屋中痕跡,一邊道:“去將你主子叫回來?!?p> “可是,主子他…”霜月站著不動,神色頗猶豫。
趙博安冷冷一笑,話里仿佛含著冰渣:“去告訴盛景,若他不珍惜,別怪我將人搶了去。他的事,瞞得了林汐,瞞不住我?!?p> “趙公子慎言?!彼律袂橐怖湎聛?,還想再說什么,被提著斧子進來的小梅打斷:“哎,這門怎么開了?”
扛著斧子看了門兩眼,小梅眼神朝趙博安身上一瞥,垂眸朝著床鋪走,“小姐,奴婢…”
“小姐?”
小梅將斧子一丟,轉(zhuǎn)身看著氣氛詭異的兩人問:“我家小姐呢?”
“被人擄走了?!壁w博安在窗柩上發(fā)現(xiàn)了幾點紅色的濕泥,顯然是剛沾上去的。
“那還不追?”小梅急了,“你們還站這兒做什么?”
霜月瞥了眼趙博安,湊到小梅身邊,小聲道:“我去找主子,你路上撒點我給你的東西,我好找你。”
小梅點點頭,示意霜月快去。
剛才已經(jīng)暴露了武功,趙博安也不再在小梅面前遮掩,腳尖一點便從窗戶翻出,小梅趕快跟上。
靜城府的夜晚十分安靜,只除了一條街。
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皆是衣著清涼的女子和醉醺醺的男人。輕緩的樂聲與悠揚的歌聲不斷從街兩側(cè)的花樓里傳出,間或混雜著男男女女的調(diào)笑聲。
“主子,咱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
霜風不斷將腰帶從旁邊青衣薄紗的姑娘手上搶回來,恨不能運起輕功飛走?;抢锏墓媚飩円蔡珶崆榱诵?。
盛景臉臭臭的,周身冷氣不要命地放,姑娘們一個也不敢接近。只能含情脈脈地看著盛景,希望這位俊俏的公子給個回應(yīng)。
“老七都開始跳舞了,那人怎么還沒來?”霜月探頭看一樓的舞臺。
跳舞的姑娘們輕盈旋轉(zhuǎn)間散開的裙擺,像極了盛放的鮮花,頗為吸人眼球。
不少客人往臺上扔銀錠、珠串、扳指等物,得虧姑娘們機靈,巧妙地借著舞步躲開,一樣也沒砸到身上,可見訓練有素。
盛景煩躁地又喝了一杯酒,視線不住往客棧的方向看。
霜風自認清楚盛景的心思,笑道:“主子放心,夫人那里還有十一守著?!?p> 盛景不語,抬手再次灌下一杯酒,心里的煩躁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而被認為很安全的林汐,此時正苦兮兮地被人抗在肩上。
“這位大哥,你要帶我去哪兒???”連件披風都沒有,林汐冷得直打顫,早知道就不把被子扔了。
“嘻嘻嘻嘻,小娘子,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