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謨聽醉漢言語,料想其必有一番本事,于是恭敬道:“朋友,不,前輩,你會看相,要不指點我一下,看看我什么時候能走運。”
“看相?”醉漢抬頭,“那是江湖騙子的花樣,廢人是個實誠人,不搞這一套。”
文謨道:“那你剛剛話語是何意?”
醉漢咧嘴一笑,“許你騙廢人,就不許廢人唬你,這公平嗎?”
文謨臉色一下僵住了,片刻之后,猛推醉漢一把,喝道:“滾!”
奮力一推,依然難擺糾纏。文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文謨一籌莫展之際,那醉漢卻自己松手,莫名其妙道:“別說你見過我。”隨即躍空而起,一把劍不知從何處飛來,落于他的腳下,載著他向前飛去。轉眼之間,那醉漢已消失在文謨視野之中。
文謨驚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他向著醉漢離去的方向奔去,邊跑邊喊道:“前輩,我要跟你學御劍!前輩……”
跑了一大段,也不見醉漢身影,文謨有些支撐不住,停下來喘息,“說走就走,也不等我一下,見鬼了你?!?p> 當是時,天空傳來一聲呼嘯,文謨下意識抬頭看去,只見黑暗的天際閃現(xiàn)兩道光芒,格外引人注目。過了一小會,這兩道光芒在他前頭落下,一陣閃爍過后,現(xiàn)出兩道人影。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朝文謨走來,男的英俊,女的俏美,站在一起極為般配。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眷侶吧。文謨心想。
那男的掃了文謨一眼,傲慢道:“小子,有沒有看見邋里邋遢,渾身臭氣的酒鬼?”
這一開口,文謨對他的印象瞬間從滿分降成零分。
“沒有。”文謨隨口回了一句,目光轉向遙遠的天際,不想再多看那人一眼。
那人從未受過如此冷遇,頓時大怒。奈何有“不得仗術欺人”的門規(guī)加身,他只得強忍不發(fā)。
男的怒皺雙眉,恐嚇道:“小子,你最好別欺騙我,否則要你好看?!?p> 文謨吹起了口哨,毫不理會于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男的拳頭握得作響,心里暗暗衡量:這廝讓自己在師妹面前泄盡臉面,一點要他好看。揍他一頓,只要不把他打死,傳回去頂多挨幾記棍棒,面壁幾天,沒什么打不了。
打定主意后,男的一小步一小步朝文謨走去。
眼看就要有人血濺當場,那女的急忙站了出來道:“這位小兄弟,我叫李虹,這位是我的師兄楊傲,我倆都是靈峰劍宗的弟子。今夜到此只為尋一人,若有打擾,還望見諒?!?p> 這話說得就讓人舒服不少。文謨回過頭來,細看女子。秀臉澈眸,冰肌玉骨,越看越覺得好看,不經(jīng)意間走神了。
“不打擾,不打擾。哦,對了,我叫文謨?!蔽闹円荒槹V態(tài)。這點倒不能怪他“色”,他從小接觸過的異性除了母親和母親的朋友外,就剩一些農(nóng)婦了。值此青春萌動之際,遇到一個姿色上佳的同齡異性,心里難免躁動。
那被稱作楊傲的男子輕悄悄碰了那女的衣角,低聲道:“師妹,我看這廝不像什么正經(jīng)人,確勿輕信于他!”
李虹微微頷首,“師兄放心,是善是奸,我尚能分辨?!闭f完又對文謨道:“這位文謨兄弟,不知你可有見到一醉漢?”
“醉漢?”文謨微微皺眉,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那醉漢會御劍,這兩人又有些修為在身,八成有所關聯(lián),只是不知這三人是何關系?那醉漢臨行前還特意囑咐自己別說見過他,大概是仇人吧。這男的不似善茬,若醉漢落到他手,只怕兇多吉少。自己還要跟醉漢學御劍呢,絕不能泄露他的行蹤。
打定主意后,文謨打馬虎眼道:“酒鬼我白天倒是見過幾個,可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哪還有什么人上街瞎晃悠?!?p> “我們要找的那人腰間掛著個葫蘆,喜歡躺在大街上睡覺,逢人便問‘有酒嗎’?!崩詈绮凰佬?,補充道。
這下文謨更可以確定他倆要找的就是那醉漢了。
文謨撓了撓頭,一臉惑色道:“好像很多喝醉的人都如李姑娘所說的這副模樣。不知你們要找的那人叫什么名字,與你們二位又是何種關系?”
李虹眼露精光,“你問這些做什么?”
文謨一臉憨態(tài),“知道得越詳細不是越好找嗎?也許你們要找的那人曾經(jīng)在我面前說醉話介紹自己是誰?!?p> 李虹狐疑看了文謨一眼。這人看起來有點憨,不似會騙人的貨色,“他姓太,單名一個白字,是我們的師叔?!?p> 太白?文謨直想笑,就那個酒鬼,叫“太黑太臟”還差不多。
文謨假做思考。
楊傲不耐道:“見沒見過,給個回話。”
文謨搖了搖頭,“沒印象?!?p> 楊傲哼了一聲,“浪費時間?!彪S即又以一種和善的語氣對李虹道:“師妹,既然尋不到師叔,不如我們先到那妖巢去?!?p> 李虹搖了搖頭,“我們對那妖物并不了解,貿(mào)然入巢,只怕成了那妖物的食糧?!?p> “那你說該怎么辦?”
李虹略加思索,“明日再找一日,若還不得師叔蹤跡,傳信會師門,請師父定奪?!?p> “也只好如此了。”
“兩位仙長,剛剛聽你們說你們來自靈峰劍宗,不知這靈峰劍宗是何去處?”文謨言辭恭敬道。
“與你無關?!睏畎翋郝晲簹猓c李虹話語時簡直判若兩人。
文謨臉掛笑容,“我也就隨便問問。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先走一步了?!笨礂畎聊呛薏坏靡豢谕塘俗约旱臉幼?,他可不愿再與他話語下去,連忙借口離開。
文謨走了十數(shù)步,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犬吠聲。他回頭借著月色一看,只見一陣大黑風朝自己所在方向而來。
楊傲與李虹比他更早察覺察覺到異樣,早已全神戒備。
楊傲盯著那黑風,一臉凝重道:“來得好……”
“快”字未及出口,黑風已卷過兩人。
風過后,只余下空蕩蕩的街道,哪還有剛才一男一女半點影子。
文謨驚得目瞪口呆。呼嘯的風聲在耳邊作響,文謨回過神來,撒腿就跑。
那兩個會飛的都弄不過這怪風,自己何德何能與它一較長短。這點自知之明文謨還是有的。那他能否逃過一劫,還是喪命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