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其實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才推門進來。
那日清晨在皇城西北角,他其實都看到了。他遙遙站在遠處,雖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但白相竹眼里真真切切的情意,他能感覺得到。
他和白相竹有過數(shù)面之緣,白相竹談吐不凡,溫文爾雅,除卻身子骨不算硬朗之外,至少他看來,再無缺點。而自己呢,他想,無論從哪方面,與五公主而言,自己似乎都比不上白相竹。
嫁非所愛,現(xiàn)在想來,當時養(yǎng)心殿賜婚的時候,五公主的失態(tài),怕是也有這一層原因吧。他不知道五公主對他是什么感情,愛他不奢求,但愿少些怨恨吧。
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推門進去,走到她身前。挑起蓋頭的前一刻,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害怕會看到一張冷漠疏離甚至憤怒的臉。
出乎意料的,一身紅裝的五公主看著他,眼睛里先是閃過驚艷,隨后又有些嬌羞地低下頭去。今天的五公主格外漂亮,紅色襯得她明艷非常,格外動人。
他終于放下心來,輕笑一聲,“公主,久等了。”
此時的清清正低著頭,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被男色迷惑而感到羞恥,嚶嚶嚶,英雌難過美男關??!可又轉頭一想,她們已經拜過堂了,早已算是夫妻,被自己夫君迷倒了,有什么丟臉的?想著,清清便又厚顏無恥地抬起頭,既然已經是夫君了,不看白不看,再來兩眼!
一抬頭,就對上宋淮那一雙溫柔含笑的眼。清清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媽耶,好看的有點離譜了哦?清清趕忙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生怕它很不爭氣地留下兩管鼻血來。
兩人按照規(guī)矩走完了所有的流程,秋辭帶著人從房中退了出去,臨走前還頗為猥瑣地向清清使了個眼色,于是門一關,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們二人。
哼,女流氓!面對秋辭這猥瑣的眼神,清清很是不屑地翻了個小小的白眼,她怎么會貪圖男色!秋辭也太小看他了!
正想著,清清便感覺到身邊的床榻凹下去一塊。
宋淮坐到清清身邊,抬手去取清清頭上頂?shù)镍P冠:“鳳冠沉重,公主帶了一天,怕是難受的很,來,為夫替公主取下。”
這一聲為夫聽得清清是心花怒放,整個人都飄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頭上一輕,呼,可算解放了,一路頂著這沉甸甸的玩意兒,清清覺得自己本就貧瘠的身高都被壓回去了幾厘米。
宋淮小心地從清清頭上取下鳳冠,起身將它放至梳妝臺上。
清清頂著宋淮的背影,突然想到養(yǎng)心殿那天初見,自己先看到的,也是這么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
養(yǎng)心殿......清清的腦海里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了李清瑜哪一張美艷無雙的臉。一時間,新婚的喜悅褪去了大半,清清低下頭,低低道:“那個,宋......駙馬啊?!?p> “嗯?公主叫我?”宋淮放下鳳冠,回頭看著清清,眼神清亮。
“賜婚的時候,嗯,養(yǎng)心殿里的另一個公主,你見著了吧?!鼻迩逵行┬奶摗?p> “嗯,見著了?!彼位醋叩角迩迳磉?,從容坐下。
“你知道她是誰嗎?”
宋淮搖頭:“不知?!?p> 清清一愣,她本來以為宋淮知道她長姐心悅與他的,所以想趁機探聽探聽,沒想到,好家伙,他竟然不知道。
“怎么了,公主突然提到她,可是有什么事?”宋淮疑惑。
“沒有沒有,我就隨口一提,隨口一提?!鼻迩遒r笑,既然他不知道,就別怪她瞞著他了,萬一人家知道了以后越想越虧咋辦?所以清清決定不告訴他,嘿嘿!
“公主可是有什么話像同我說?”宋淮望著清清的眼睛,開口道。
“有的有的,”清清點頭,一臉殷切“父皇賜婚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我是一個怎樣的公主啊?!?p> 宋淮點頭。
“父皇怎么說的,來來來,說來我聽聽?!鼻迩搴ε赂富侍摷傩麄鳎瑸榱税炎约杭蕹鋈?,就把自己夸上天,然后宋淮發(fā)現(xiàn),實物與描述大大地不符......
宋淮笑了:“公主覺得,陛下是怎么說的?”
......我是老實交代還是垂死掙扎?
眼一閉,清清道:“本公主,那可了不得,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就大字還略識幾個,女紅刺繡啥的也與我無緣。干啥啥不行,干飯第一名!”話剛一出口,清清就后悔了,涼涼,人家宋淮可是高中狀元的文化人,她這一開口,滿滿的鄉(xiāng)土氣息,這這這,宋淮不會嫌棄自己吧?嚶嚶嚶!
清清趕忙偷瞄了幾眼宋淮,看他臉色。
沒想到宋淮竟然笑得無比開心:“如此這些,陛下都與我說了?!?p> ......欸,可真是我的好父皇!雖然說謊話是不對的,但是您老人家也沒必要這么實誠,好歹在你女婿面前稍稍給我留點面子,美言幾句也行?。?p> 清清皺眉,一臉痛苦,便聽得宋淮又道:“陛下還說,因他先前對五公主忽視許久,導致她學業(yè)不精,希望臣能稍稍彌補下他的虧欠?!?p> 清清有不好的預感,莫非......
“怎么彌補?”清清艱難開口。
宋淮眨眨眼睛:“陛下希望微臣能重新指導公主的學業(yè),從頭教起。”
......您可真是我的好父皇!清清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皇啊,您能不能讓你可憐的小女兒就這樣干干凈凈地潑出去得了?夫君兼職老師,還從頭學起?我太難了吧?
清清一臉震驚,隨即咬著牙道:“駙馬別聽我父皇瞎說,本公主雖然差了那么一點點,但是遠遠沒到需要從頭再來的那一步,駙馬大可放心,不必管我,不必管我,只安安心心教我六弟便可。”
“既然公主不愿從頭學起,那便依照太子殿下的進度,可好?”宋淮笑得無辜。
......得,絕絕子,躲不掉了。
清清痛心疾首,躺倒在床上,拿來枕頭蒙住臉,哀嚎。
見她如此可愛,宋淮笑開:“公主可是累了?那臣便為公主熄燈,我們早些休息。”
眼前一暗,燈熄了。
清清把枕頭移開,探出頭來:“我還穿著喜服沒脫呢!”
宋淮在清清身旁坐下,一把摟過清清,柔聲道:“臣幫公主?!?p>
溫酒看月
emmmm,意會意會(斜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