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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男主又在強(qiáng)制我走劇情

第三章 氣運(yùn)之子

  “那里來的小乞丐!這不是碰瓷嗎?”

  紅岫突然拔高的聲音將傅徴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馬車前。

  走的好好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傅徴依著慣性差點(diǎn)栽在毯子上行個大禮。

  馬匹的嘶鳴聲讓過路的行人為之駐足,三三兩兩站在一旁看著馬路中央狼狽匍匐在地上的瘦削少年。

  元懿面朝下雙手撐在地上,努力地將自己的臉藏于發(fā)后,不叫人看清他的面容。

  右腳踝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皮肉下的骨髓深處像是被人在不知疲倦地鑿著釘子,稍微動彈一下便是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他可以確定,那里一定是腫了。

  隱在暗處的人踹過來的一腳力氣極大,來人抱著想讓他殘疾的念頭,動手時用上了三四分的內(nèi)力,不過…被自己閃身躲過卸去了力道。

  推他出來的人,無非是前幾天沒有得到足夠吃食的乞丐。

  宣城內(nèi)那些’善良’的小姐不過是因?yàn)橐粡埬樀木壒示妥兊酶印皹飞坪檬?,短了乞丐們每日?yīng)得的糧食。

  城里的乞丐大都相互認(rèn)識,甚至三三兩兩結(jié)成了幫派。突然之間來了一個異類,打破了以往的平衡,他們自然要找機(jī)會鏟除。

  不過…最大的威脅倒不是這些乞丐,而是那暗中以內(nèi)力踹他之人。

  那人顯然和這幫游手好閑的乞丐不是一伙的...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佯裝中招被推了出來,摔倒在地。

  ...

  本來以為會一帆風(fēng)順的回京之旅突然生了事端。

  傅衍上挑的鳳眼微微瞇起,盯著狼狽匍匐在地的少年,面色凝重。

  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少年的腦子里便掠過了千百種思緒。只是...即便萬千思慮叢生,面前的人,也不能阻了自己的道。

  少年的身上瞬間萌生一層淡淡的殺意。

  若是金陵派來的,找人私下處理了便是...

  周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元懿透過凌亂的發(fā)絲觀察著四周局勢的變化。獐頭鼠目的乞丐們畏畏縮縮地藏在人群中,端著幸災(zāi)樂禍的嘴臉,令他惡心。

  馬蹄子揚(yáng)起的灰塵避無可避,他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來,胃中多日未吃飽飯的燒灼感更加強(qiáng)烈。

  “該死!”元懿不甘心地低聲咒罵道。

  自己何時這樣狼狽過?

  他努力地想撐起身子快速離開此地。可惜右腳踝實(shí)在傷的太重,一時半會竟然不能支撐他站起來。

  太陽灼目,本應(yīng)該是極溫暖的存在,元懿只覺得冰寒刺骨。

  傅衍打量著眼前衣衫單薄的少年,眉頭微蹙。

  他的腿似乎早已被利器所傷,草草包扎了一下就沒有再處理過。加上今日驚馬之禍,此時是新傷加上舊傷,分外狼狽。

  若是再不好好治療,怕是要落個殘疾的下場。如此看來,倒不像是刻意為之。

  若身在金陵,他尚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這件事情。但今時不同往日,馬車上還坐著人。金陵那邊的人望眼欲穿,自己這邊可不能掉鏈子誤了行程。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快些打發(fā)了為妙。

  傅衍朝隨身內(nèi)侍青竹使了個眼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隱隱有將他們包圍之勢。傅衍已經(jīng)耳尖地聽到后面馬車內(nèi)傳來的細(xì)微騷動聲。

  若是因此事驚擾到妹妹傅徴,那便得不償失了。

  不用青竹多說,早有下人朝元懿走去。

  圍觀的百姓見狀散了不少,看來這是個不愿意多添事端的富貴人家。

  傅徴在馬車?yán)镒皇嫣梗饷驵须s的聲音讓她有些擔(dān)心地挑起簾子探出頭問:“可是有什么要緊的?”

  才剛到游戲世界,怎么就讓她嗅到了劇情的味道?

  傅衍自然不愿意告訴傅徴這些瑣事,回頭安撫:“沒什么,就是一個碰瓷的...你且進(jìn)去安心歇著,仔細(xì)吹風(fēng)吹久了著涼?!?p>  傅徴聞言,也沒急著放下簾子,就著挑起來的弧度瞧著外頭的景象。

  她還是親自看看為妙。

  橫在路中央的少年衣衫單薄,身材瘦削,一頭烏發(fā)亂糟糟的披散在肩頭,遮住了主人的廬山面目。瞧著明明是一副生活拮據(jù)的樣子,身上卻自帶一股子不同尋常的矜貴傲氣。

  少年人清峻的肩胛骨隨著他不斷掙扎起身的動作在灰撲撲的衣服下越發(fā)難以遮掩,顯露出好看的弧度。

  傅徴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

  小廝一臉不耐地將銀子扔在地上。

  主子就是好心,這種碰瓷的人就應(yīng)該直接扭去問官,哪里需要給什么銀錢。

  那荷包一路滾到元懿面前,叫本來還在爭取身體掌管權(quán)的少年一愣。

  刺工精致的荷包因?yàn)樵诘厣夏Σ琳慈旧狭艘粚颖”〉幕?,銀子'嘩啦-嘩啦'撞擊的聲音響亮,可見里面的分量不低。

  元懿卻是回不過神來。

  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情況。

  無人去拿的荷包在地上靜靜地躺著,精致的刺繡紋路彰顯著這家人的底蘊(yùn)。

  元懿直愣愣地看著那荷包,一時無言。待到那小廝回去復(fù)命之時,他才克制不住地低低笑出聲來。

  如此卑微,不受控制的...時候,還真是少見。

  這就是...一朝跌下來的感覺嗎?

  少年面無表情得從地上顫顫巍巍緩緩站起,垂在身側(cè)的一雙手也緊緊地捏成拳頭藏在寬大的袖子里。

  他的指骨處泛著青白,殷紅的血滴從白皙的指縫中冒出尖,鉆心的疼痛似乎就這樣被化解。

  “切!給臉不要臉!”小廝沒想到,這落魄的少年竟然壓根就沒看地上的荷包一眼,于是作勢想要撿起荷包。

  “等等!”

  傅徴越看越覺得少年的身影有些熟悉。

  他的臉隱藏在凌亂的黑發(fā)下,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瞧見少年遺留在外的一小截冷玉般的下巴,雪蓮花瓣似的冰冷而又純潔。

  大概是他個人的原因,少年纖細(xì)的脖頸上甚至可以看見細(xì)細(xì)的血管,像青色的莖蜿蜒在蒼白的皮膚上,給他平添了幾縷脆弱的美感。

  “恭喜宿主遇到氣運(yùn)角色一位——元懿?!?p>  冷冰冰的電子音在傅徴的腦海中響起,毫無準(zhǔn)備的她被嚇的一愣,旋即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這是…系統(tǒng)!

  心底傳來的熟悉感得到解釋。這不就是《極致寵愛》游戲里的重要角色之一嘛!

  想明白的傅徴沒有時間去管這突如其來冒出來又銷聲匿跡的系統(tǒng),她現(xiàn)在只想麻溜地上去報(bào)個大腿表明一下自己的親切之情。

  這種大氣運(yùn)之子,與其交好是最有利的選擇。

  只是,隨之而來的理智又將傅徴摁回了馬車內(nèi)。

  兩個人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交情,若是自己此時冒然前去施以援手,反而會顯得奇怪可疑。

  少年的自尊心應(yīng)該不會允許他再次在大庭廣眾之下遭到他人的羞辱。

  即便...這些舉措其實(shí)是為了幫他。

  傅徴無奈,早知道就搶先一步下車處理了。

  ...

  “傅...哥哥!我瞧著...他好像是被人推出來的,不是故意為之。”傅徴短時間內(nèi)想不出什么別的法子,只好曲線救國,將傅衍喚過來,朝少年的方向努努嘴。

  就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剛相熟不久的“哥哥”愿不愿意給她一個小臺階...

  傅衍低頭。

  衣袖上突然多出來的那只嫩白小手在黃櫨色綢裳的映襯下,粉嫩嫩的指甲珍珠般泛出光澤。

  突然鉆出馬車大叫一聲的妹妹...以及現(xiàn)在拽著自己的衣袖,軟聲和自己打商量的妹妹。

  原來...其實(shí)是個古靈精怪的性子?

  剛剛還一副要和自己遠(yuǎn)離三尺的小姑娘現(xiàn)在主動地拽上了他的袖子,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

  如此明顯的親近之意叫傅衍心中一軟。對于傅徴這點(diǎn)無礙的小小要求,傅衍自然完全依她。

  一直站在傅衍身后伺候的青竹察言觀色本事一流,立刻明白了少爺和小姐的意思。

  他飛快上前將那個試圖撿起荷包的小廝喝退,自己親自彎腰將荷包拾起,拍了拍灰塵后遞到元懿面前。

  “這位公子,今日之事確實(shí)是我們有錯在先。下面的仆人憊懶疏于管教,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多擔(dān)待些。這些銀子,權(quán)當(dāng)我們少爺小姐向公子賠罪了?!?p>  青竹笑瞇瞇地給臉色冷然的少年賠了個不是,甚至還多拿了一個荷包出來。

  兩個荷包被他雙手奉上,很是恭敬。

  元懿看著面前的一張笑顏,沉聲道:“不必?!?p>  現(xiàn)在出來的這個人,瞧著倒是順眼些,也更加...虛偽。

  青竹聽到少年明顯疏離冷漠的回答倒也不惱,轉(zhuǎn)身用眼神詢問傅衍。

  傅衍朝青竹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心思全然放在傅徴身上的傅衍沒有將這件小插曲放在眼里。他只是在經(jīng)過少年身邊時,坐在馬背上朝元懿微微頷首,權(quán)當(dāng)賠禮。

  元懿側(cè)過身子,避開了。

  一襲單薄舊衣的少年看著浩浩蕩蕩向前行駛的車隊(duì),咬牙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此一事,倒叫他明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句話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蒼白的可怕。

  ...

  百姓們看完熱鬧很快便一窩蜂地散了。人群流動起來,元懿順勢混入了人流中。

  也不知道右腿的傷勢如何,可會影響到他今后的行動...

  即便自己已經(jīng)主動離開,那些人...也全然沒有放過他的念頭。一樁接一樁的暗殺讓他身邊可用之人變得寥寥無幾。

  若不是為了消除他們的懷疑,自己也不至于受這等苦頭。

  元懿面色不好地回想起那道從馬車內(nèi)傳出的軟糯聲音和隱約露出來的,簪在云鬢上的嫩黃絨花,心里若有所思。

  那小姑娘心血來潮的一句話,倒是變相的幫他解了圍。

  元懿自然不會覺得那嬌弱的少女是出于好心。

  貴女們的脾氣他素日里也算是見識過不少?,F(xiàn)在的情勢對于他來說只有更壞,沒有最壞。他不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什么能被人惦記的。

  除了...一身與眾不同的皮囊。

  思及此處,元懿忍不住嗤笑一聲。不過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會懂這些。

  看來是前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有些過于精神緊繃了。

  長時間的奔波逃離,不停的變換身份,每日每夜的噩夢和女人驚恐的尖叫聲讓元懿的神經(jīng)一直處于超負(fù)荷狀態(tài)。

  他自己都快要忘記,其實(shí)...他也不過才是個半大的少年。

  ***

  穿過幾條幽閉深邃的小巷,元懿回到暫時落腳的客棧。

  我不犯人,人卻偏要來犯我。

  手里沒有權(quán)利就只能被人肆意收割。

  元懿冷著臉,一瘸一拐地將房間快速整理了一遍。這個地方...看來是不能久住了。

  少年把門上鎖后,迅速將鞋襪褪去查看傷勢。原先蒼白光滑的腳踝此刻紅腫不堪。他現(xiàn)在幾近身無分文,只能靠涼水消腫,也不知道日后會留下什么隱患。

  “什么人?!”少年猛地將視線盯在緊閉的窗子上。

  類似小石頭擊打窗紗的聲音響了三次后戛然而止。

  元懿蹙著眉頭,思慮良久,終究還是慢慢踱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瓶靜靜的躺在窗沿上,旁邊還臥著一個荷包,針腳細(xì)密,一看就是出自心靈手巧的繡女之手。

  少年盯著那個瓷瓶看了許久,腦海里的陰謀論不斷閃過。

  靜默片刻,他終究還是將窗外的兩樣?xùn)|西拿了進(jìn)來。

  且不說這個瓷瓶內(nèi)裝的是什么,單是這荷包,就可以助他度過眼前的危機(jī)。

  自己的行蹤隱蔽的很好,就算他們要查,也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足夠他換個身份換個地方。

  元懿眉宇凝重,小心翼翼地打開瓷瓶,剎時一股幽幽的藥香從窄小的瓶口中傳出。

  藥膏呈一層清透的玉白色。

  元懿湊近聞了聞,確實(shí)是云三七的味道。

  這是...絡(luò)玉膏。

  絡(luò)玉膏價(jià)格金貴,是極為珍貴的名藥。若是放在之前,這種藥于他而言也不過是極為尋常的外傷藥物,只是現(xiàn)在...終究今時不同往日。

  世家之間的暗紋在大雍朝一向與眾不同,這不僅代表了一個家族的審美意趣,更是身份的象征。

  不過,元懿的猜想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顯得有些過于荒謬。

  像是深陷絕境的人幻想出來的美好愿景。

  山崖上的云煙美則美矣,可人若稍有不留神,便會永墜深淵。

  他不敢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不過,萬事皆有好的一面。

  自心底浮現(xiàn),突如其來的古怪想法讓近來心情頗為晦暗的元懿忽然覺得日子有了些許盼頭。

  心態(tài)發(fā)生轉(zhuǎn)變的少年低垂著眼睫,手上動作麻利地為自己上藥。

  那手法像是在揉搓一根木頭,又重又狠,仿佛在宣泄著什么。

  房間里一時只余淡淡地藥香和少年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日后,他得找時間去驗(yàn)證一二。

一只好子

出現(xiàn)一個男主角,給讀者預(yù)警:他現(xiàn)在只是打醬油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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