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戰(zhàn)爭
和系統(tǒng)溝通完后，打了個盹的傅徴迷迷糊糊的被紅岫服侍著起床。
前廳的丫鬟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了。
“三太太喊小姐過去用飯?！?p> 傅徴跟在丫鬟身后，哈欠連天，希望這次能夠見到她一直期待著的三哥傅征到底是何許人也。
“妹妹怎么還沒到？可是這一路下來累著了。”
隔著老遠便聽見少年輕快張揚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一旁還夾雜著女人溫柔寵溺的回答。
“哪能那么快就過來了，你今日在國子監(jiān)可有惹事？”這是楊氏的聲音。
“祖母！您看看母親這話說的，倒是巴不得我惹事一樣！”傅徴雖然還未見其人，腦子里卻已經(jīng)有了少年挑眉瞪眼，神靈活現(xiàn)的模樣。
這樣想著，腳下的步子自然邁的快些。
“諾，瞧是誰來了！”程老夫人率先注意到傅徴的到來，出聲提醒。
有些人一生下來，大抵就是萬丈光芒，灼灼奪目得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傅徴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老太太身邊側(cè)身嗑瓜子的少年。
這屋子本是極大的。
四方寬敞，燈火通明。一溜水蔥一般鮮嫩的丫鬟進進出出的侍奉布菜，而傅徴卻只單單看見了椅子上坐姿慵懶的少年。
緞子般的長發(fā)被他束成高高的馬尾，僅僅用一根紅色的發(fā)帶系住。
劍眉入鬢，下面一雙勾魂奪目的桃花眼，此刻正斜斜地看過來。
“這便是武陵來的妹妹？”少年朝傅徴粲然一笑，一室明媚。
傅征三步做兩步地走到正呆呆看著他的小姑娘面前，伸手在傅徴眼前晃了晃，納悶道：“真有這么好看？明明...你自己長得就比我好看呀。”
傅徴被這話驚的眼睛微睜，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連忙喊人：“三哥哥好！我是...我是...傅徴！”
糟糕，竟然結(jié)巴了！傅徴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在帥哥面前丟臉果然是要連夜逃離這座城池的地步。
傅征被少女一連串的反應(yīng)逗的眉眼彎彎，彎腰和小姑娘平視：“嘻~怎么這樣傻乎乎的，之前在信里覺著明明是個挺機靈的丫頭啊?！?p> 在兩人近距離的對視下，傅征忍不住捏了一把小姑娘白皙粉嫩的臉蛋。
呦~手感真不錯，傅征手欠的又捏了一把。
程老夫人看著他蠢蠢欲動又要伸出的賊手，在上面制止，“征哥兒！別欺負你妹妹！”
“知道了，祖母?！?p> 傅征答得不情不愿，眼神一挪三停頓，依依不舍地從傅徴臉上抽離。
傅徴微微紅了臉，擺擺手朝上面的程老夫人解釋：“祖母，我不疼的！三哥哥沒用太大力！”
小姑娘手忙腳亂地朝自己解釋，而那個罪魁禍首坐在一旁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貍。
程老夫人無奈笑道：“祖母知道，只是你三哥一向沒輕沒重，玉奴可別慣著他?！?p> 傅徴點頭，旋即被傅征拉著坐到他身邊。
“你別聽祖母的。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欺負你！況且…我們這些年來傳的那么多信，情誼都是假的嗎？”
傅征佯裝委屈，拿他那雙桃花眼控訴地注視著她。
傅徴一噎，連忙搖頭，“不是的！我自然知道三哥一向疼我，我打心底里喜歡三哥，也愿意和三哥親近。”
兩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程老夫人瞧著自家的乖孫一步一步地織下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將傻傻的小孫女牢牢地套在了里面。
晚來一步的傅衍一進門，就看見了這樣的畫面。
自家的小姑娘暈乎乎地坐在傅征身邊，被他壞心眼地捏捏臉蛋，套套話，櫻桃小嘴里盡是些甜言蜜語，把傅征夸的渾身上下美滋滋，慵懶地歪在少女旁邊的榻上。
那有點平日里“混世魔王”的樣子。
說實話，傅徴現(xiàn)在確實是有點暈乎乎的。
她在心里捂臉對系統(tǒng)叫道：“你看看！219！你看看！他拿這種眼神望著我，我哪頂?shù)米“。槭裁锤嫡鞑皇菤膺\之子！哥哥的好感度這不是蹭蹭蹭就來了嘛！”
219：“...宿主既然知道漲好感度如此容易，那么天底下肯定就沒有這樣的好事?！?p> “傅征自身攜帶的氣運值確實很高，不過由于宿主命格的原因，傅徴的血親并不能給她帶去什么影響?！?p> ...
“傅征！這是我妹妹，不是你的。手！給我拿開?！?p> 一向從容的傅衍快步走上前去，將懵里懵懂的小姑娘一把帶到自己身側(cè)，手里的折扇煞有其事的杵在傅征胸前，將傅徴和傅征隔絕開來。
傅征聽著傅衍依舊溫和有禮的聲音，以及他身后正探出個小腦袋望著自己的傅徴，笑道：“二哥，別這么小氣嘛~按照輩分來說，我也算是阿徵的哥哥?！?p> 傅衍“唰”地一下展開扇子，輕搖扇面，笑容和煦：“非也非也。我可擔(dān)不住你一聲二哥，你還是如往日一般叫我傅衍吧。而且...我才是玉奴的親哥哥?！?p> 最后三個字被傅衍一個字一個字地娓娓念出，帶著耀武揚威的氣勢。
本來還笑嘻嘻地少年被這話激的差點原形畢露，只是余光瞟到站在傅衍身后的小姑娘。
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
傅征頂了頂后槽牙，挑眉道：“二哥這話，可真是傷了弟弟的心了。”話閉，眉眼英挺的少年朝小姑娘眨眨眼，暗送秋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沒能刺激到傅征的傅衍有些許失望，看來傅征最近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的不錯，起碼會裝模作樣了。
屋內(nèi)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兄弟二人各占一邊，互不退讓。橙紅的燭火透過輕紗地篩選細細碎碎地落滿滿身，而那自少年身上煥發(fā)出的恣意卻更加熱烈。
傅徴望望這個，又瞧瞧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紅弦和自己說過家中的一些情況。
譬如，傅衍和傅征兩兄弟天生不對付。
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傅征小時候熊孩子一個，所到之處雞飛狗跳，而他自己渾然不覺，以此為樂。
于是乎某一天自然不小心惹到了有嚴重強迫癥的傅衍。
兄弟二人短暫的交鋒在傅家是經(jīng)?？梢姷膱鼍?，程老夫人對此見怪不怪，只要不是真的傷了和氣，隨便這兩個小的怎么鬧。
還是衡哥兒省心，從小到大沒叫她操一點心。
等到眾人皆入了席，晚膳才算正式開始。傅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倒是吃的十分安靜。
“征哥兒，你今日下學(xué)倒是晚了點，可是監(jiān)內(nèi)有事情？”
飯食結(jié)束后，程老夫人率先問道。
傅征：“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是前段時間月氏那邊出了事情，甲班的學(xué)生被留堂議事。二是裕陽伯府的荀策說今年的擊鞠比賽由伯府主辦，他請我?guī)退?，就同他多說了會兒。”
傅衡訝然：“月氏國？國子監(jiān)竟然也在關(guān)注這件事情嗎？”
月氏在不久前突發(fā)政變。老皇帝突然駕崩，太子被王叔那其蒙鳩殺于東宮，羅貴妃自縊而亡，三皇子在宮變中殘疾，六皇子失蹤，一時間皇族動亂不已。
作為附庸于大雍的國家，月氏這些年來養(yǎng)精蓄銳，發(fā)展可謂是一鳴驚人，如今出現(xiàn)了這樣的動亂，大雍朝堂對此很是關(guān)注。
傅衡時任鴻臚寺少卿，月氏國的情況動向一直由鴻臚寺監(jiān)管。
倒是沒想到向來行事不羈，不喜政事的弟弟和此事會扯上關(guān)聯(lián)。
傅征撥弄著面前的核桃，懶洋洋道：“是教政事策論的老頭子，他想聽聽我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p> 大哥傅衡的驚訝，他一清二楚。
甲班監(jiān)生多為世家子弟，博士對于他們在政事策論上的要求自然而然地便比其他監(jiān)生更高一些。傅衡當年讀書并沒有在國子監(jiān)，而是在太學(xué)?，F(xiàn)今聽到傅征的話自然明白他參與進這件事情是不得己而為之，于是不再過問。
程老夫人和楊氏明顯對擊鞠這件事情更感興趣。
大雍擊鞠興盛，每年都會舉辦大型的比賽，皇室成員偶爾也會興起參與，算是一場大型盛會。
程老夫人注意到下首認真聽她們講話的傅徴，不由說：“征哥兒，你這次把你妹妹也帶上，讓她也順道樂樂。”
老夫人一番話如平地驚雷，炸在傅衍心間，他忍不住扭頭去看傅征，目光明顯不善。
他素來不喜歡這種流一身臭汗的激烈運動，所以…這些活動他一向不參與其中。
只是今年...
若是任由傅征帶著傅徴去那樣人多眼雜的場合，他怕傅征顧及不過來。
而且，他也不是很放心傅徴的身體。
擊鞠比賽作為大雍的大型盛會，常常會放很多百姓進來觀賽。
到時候…難免魚龍混雜。
傅征對背后有如實質(zhì)的殺氣熟視無睹，笑著朝程老夫人承諾：“那是自然！祖母，阿徵是我的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肯定會好好照顧她！”
少年的話言辭誠懇，聽得傅衍差點沒繃住臉上的笑。
“祖母，我想阿徵一直呆在武陵，怕是不會擊鞠。不如我?guī)е妹萌⒓右恍┰姇偶惖?，倒更適合她?！?p> 程老夫人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有趣的局面。
一向不愛和征哥兒掰扯的衍哥兒竟然主動的站了出來，而且還是這種平日里他毫不在意的小事情上。
老太太看看站在自己身邊神色不爽的征哥兒，又看看坐在椅子上低眉品茶，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衍哥兒，尋思良久，朝傅徴露出一個捉摸不透的笑容。
“玉奴自己呢？想做什么？”
兩個孫兒的心思浸淫后宅多年的她如何察覺不到。
玉奴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府里爭了，如今人到了傅府，兩兄弟之間的暗流涌的倒是愈發(fā)激烈。
她這個老婆子才不要做兩人相互試探的中間人，爭的再猛又如何，結(jié)果還不是取決于玉奴的選擇？
程老夫人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上首望著三個小輩，完全是一副旁觀的姿態(tài)。
傅征傅衍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兩雙眼睛一個目光灼灼一個意味不明，盯得傅徴頭皮發(fā)麻。
本來還在津津有味看‘神仙打架’的傅徴頓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不就是選誰都會‘得罪’另一方的致命場面嗎？
她忍不住悄悄地求助于系統(tǒng)：“219，我這個選擇會影響劇情嗎？”
“...宿主你現(xiàn)在的等級不夠開啟劇情預(yù)測權(quán)限。”
傅徴：“拳頭硬了。”
傅徴和219溝通的樣子落入傅征眼里，他不由給自己爭取：“明日我要去城西馬場看馬，屆時也會有不少人。四妹妹要不要去瞧瞧，若是感興趣便再決定。”
傅徴略微思索片刻，應(yīng)承下來。
傅衍坐在一旁，沒有出言反對。擊鞠那樣的運動，他猜玉奴不會多感興趣。
就讓她和傅征出去玩玩也好，小姑娘總是喜歡熱鬧一些的場合。